赵彦深郑重道。
高澄满意的看了他一眼,赵彦深是个谨慎的人,要不是高澄半道截胡,高欢还会有一句对他的评价流传‘彦深小心恭慎,旷古绝伦。’
三名幕僚各有自己的事情要忙,但高澄不急于放走他们,又与他们商量了一番还俗僧人的婚配问题。
强迫他们还俗,可不止是分配田亩就行,即使让僧尼之间自己消化,但僧多尼少,注定是要多出近百万的光棍。
这件事不止高澄,三名幕僚也一筹莫展,总不能平空变出上百万的妇人。
要解决这个问题,似乎只有一个办法:掠夺人口。
送三名幕僚出府,高澄遥望东北方向,摩挲着下巴,暗道:
‘还俗的和尚们,即使身不在佛门,心里也可以守着清规戒律,且忍耐几年,我定会让你们成家。’
翌日,一封高欢的奏折由高澄代为递交,立即激起了千层浪潮。
正是有关军饷问题的提案。
高欢请由晋阳发放军饷的举动,满朝公卿对他的目的心知肚明,但又无可奈何,设立军饷一事,无论谁反对都是与关东各军作对,激起那群大头兵的怒火可不是明智之举。
十四年前,征西将军张彝的儿子张仲瑀向胡太后建议禁止武官转为文官,这一行为激怒了洛阳禁军。
禁军随即发生暴乱,冲入张彝家中四处放火,惹事的张仲瑀与兄长张始均逃了出来。
父亲张彝却被抓住,拖拽殴打致死,张始均独自回身救父,因孝而亡,只有害人精张仲瑀逃得性命。
陆希质直呼内行。
当时担任信使在洛阳出差的高欢,恰好目睹了禁军暴动的经过,而朝廷不敢深追的举动也让他明白,世道将乱,于是大肆挥霍娄昭君的嫁妆,广结人脉。
断人财路跟断人前途一样都是死仇,谁敢上言反对,驻扎在洛阳的京畿兵,以及同样有军饷只不过是从国库发放的禁军,马上就会效仿前辈。
众人只能自我安慰,不错了,至少高欢还给天子留了点面子,没把禁军也给收了去。
若是作为天子亲军的三千禁军,军饷由高氏父子发放,那才叫丢人。
这封奏章的内容迅速流传开来,关东各军欢声雷动,被列为中兵的晋阳胡兵与京畿兵自不必说,一人年俸十石,高欢、高澄两父子下足了血本。
而州郡兵同样欢欣鼓舞,中兵拿得多,是因为他们大部分要么是高氏起家部队,要么是骁勇善战的契胡人。
而他们自己,包括侯景等人私兵虽然不如中兵,每人也能分六石,虽然有种说法不患寡但患不均,但寡和无是两回事,这些人从无到有,哪还会抱怨,反而会憧憬自己也被编入中兵。
在中外兵中,士气最为高昂的群体就是京畿兵中一万九千人的河南兵。
这些人都是幸运儿,因为入选京畿兵,居然也享受到了中兵编制。
五月十三,京畿军两万五千将士被召集在永宁寺听训。
高澄走上临时搭建的高台,神色自若。
发表过无数次演说,怯场这个词早就远离了他。
他看着台下一张张兴奋地面孔,笑着喊道:
“你们大家也都知道了,父王将京畿军划为中兵,上奏天子为你等分发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