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高澄自己拍板:
“今日击溃陈庆之三万梁军,实乃仰仗高敖曹、高季式两位将军,我高子惠又怎是冒领功绩之人。”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而领着一万五千人从容而退的陈庆之连打喷嚏,心中疑惑:
‘难不成是受了风寒?终究是身体太过虚弱。’
高澄又看向最先道贺的小机灵鬼,询问名字后,高澄记在心中。
这种谄媚之人万不能放出去危害百姓,要留在身边将来为他修起居注,也好为后人著史提供第一手可信资料。
高澄当即命人召集部众,准备进军襄阳。
而身旁的杨愔却低声劝说道:
“今日追击着实凶险,世子尊贵,应当谨慎行事。”
高澄却摇头,笑着解释道:
“我初次领兵,少有威信,梁人辱及父王,又奉送妇裙,我却隐忍十余日不出营寨,若是再坐视梁人退走,军中将士又如何看我?”
说罢,命段韶领军先行,进驻襄阳。
安排
襄阳城中。
“父王安好?母妃安好?澄安好,澄百拜叩首,见信如晤。
“自与父王分别,澄日夜想念,情至深处,每每泣不成声。”
遥望北方的高澄突然住了嘴,转头对伏案书写的杨愔说道:
“遵彦!情至深处,泣不成声还是不要写上去。”
一个老戏骨,一个青少年优秀演员,也没必要整这套,估计高欢看了也膈应。
杨愔赶紧换了纸,重新书写。
高澄继续斟酌道:
“自澄领兵南下,将近一月,澄行事小心谨慎,如履薄冰,深恐有损父王威名。
“有赖父王教导,三军用命,澄击退斛斯椿,占据新野,又渡河于襄阳城下与陈庆之对峙。
“陈庆之战兵不下三万,而澄所能仰仗者,独高敖曹、尧休武、段孝先三人部曲,仅一万一千人。”
杨愔大着胆子打断道:
“世子,其实夸大战绩,有助于世子威服人心,只需命传信之人密语高王,高王必不会以此怪罪。”
高澄却不屑道:
“一是一,二是二,我高子惠岂是虚报军功之人!你继续写。”
说罢,高澄继续细述起襄阳之战的具体过程,总体还算是照实而言,只是在描述自己于危难之际,重整大军时多用了一些词汇修饰,同时更侧重自己当时的心理活动。
“……若再有襄阳之事,恐重蹈崔延伯旧辙,澄以为当以军纪为先。
“河南之地,有州郡之兵十万,不可假手于外人,澄请父王亲至河南整顿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