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势再次停顿,高乾还没来得及恢复体力,就听见有人惊呼:
“他们要放火!”
众人争相凭栏望去,果然有一群人抱着柴禾而来。
高乾彻底死了心,他对家奴们道:
“你们下楼降了元亶,莫要随我赴死。”
家奴们有人不愿离开,有人请高乾与他们同去。
高乾摇头拒绝:
“我不能降。”
又对自己的妻妾说道:
“你们或走或留,我不强求。”
妻子崔氏走到高乾身边,依偎着他,笑道:
“就让妾身陪伴夫君吧,几位妹妹可要好好活着,莫要再去黄泉与我争宠。”
高乾紧紧握着崔氏的手,目光满含柔情:能抢来这么一位贤惠的妻子,纵使受人指责也是值的。
妾室们低头用手帕抹着眼泪,却并没有人出言反对,她们年华正好,不想就这么被烧死。
另一边,与妻妾告别后的李元忠突然朝高乾喊道:
“高司空,你说高王会为你我追赠怎样地哀荣,会不会与我一个开国公。”
高乾闻言,神色傲然道:
“你若能受开国公,那我也该是郡王。”
虽与李元忠交谈,但还是紧紧拉着崔氏的手。
李元忠知道高乾对失去侍中之位后,一直耿耿于怀,故意挤兑道:
“高司空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你不过是虚衔的司空,我却是实权的侍中,若要追封王爵,怎么也绕不开我。”
纵使看淡了生死,高乾还是不能释怀:这世上哪有这种人,大臣因丁忧请辞,却不加以挽留,行事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究!
收拾心情,高乾反唇相讥道:
“高王出自渤海高氏,将来得国,论门第,我渤海高氏当为第一,赵郡李氏虽有名望,相较而言,终究是差了一筹。李侍中可要想好怎么与祖先解释,为何赵郡李氏低了渤海高氏一等。”
李元忠脸色黑了下来,对此,他很不服气:
“渤海高氏不过有高王提携而已,难道高司空真以为功劳更甚于我?”
“李侍中莫要忘了是我迎高王去的信都!”
“高王可是由我劝说,才来的河北!”
“我三弟高敖曹在韩陵截断尔朱兆的部曲,立有大功!”
“我赵郡李氏也曾为高王袭占殷州,让世人明白高王建义的决心!”
两人针锋相对,互论功绩,正是寸步不让的时候,高乾突然笑道:
“我还有四弟高季式常伴世子左右,亲族所受恩宠,至少两代不衰。”
李元忠顿时无言,他看着高乾的嘴脸,心中窝火,向家眷吩咐道:
“你等若能回到河北,代我在族中寻找寡妇,嫁与世子为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