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高澄北上晋阳,高乾受辱之后,因失去侍中一职,无权理事,只能整日在府中借酒消愁。
偌大一个洛阳城里,高氏的头面人物除却禁军统领娄昭,居然只剩了侍中高隆之、李元忠两人。
而设计免除高乾职务,正是斛斯椿向宗室们奉上的投名状,毕竟他为高欢诛灭尔朱氏立有大功,不做点什么,很难博得元亶的信任。
斛斯椿笑道:
“大王谬赞了,斛斯一族世受国恩,当初追随高欢只是为国杀贼,不想高欢居然步尔朱氏后尘,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椿又如何能够坐视天子任他欺凌摆布。”
元亶闻言冷哼道:
“高欢肆意操弄官员任免,重要职位都由亲信居之,那李元忠以太常卿的身份代替天子往晋阳慰问,回来后,高欢却逼天子授予李元忠侍中一职,这般封赏随心,日后哪还有我等容身之地。”
许多不满都是借由玩笑的口吻说出,当日高欢宴请李元忠时,李元忠戏言若是不给他侍中之位,他便要再去寻人造反。
高欢表面上与李元忠嬉笑,其实早就记在了心里,李元忠前脚回到洛阳,高欢后脚就上表天子奏请升任李元忠为侍中。
郑全在城外庄园操练数日始终找不到出逃的机会,而留在洛阳主持听望司事务的陈元康也意识到了事情不对。
不止郑全失去了联系,隐藏在清河王、南阳王、平阳王等宗王府中的密探们都有回报,各家王府在同一日少了许多健仆。
这让陈元康大感棘手,只能一方面向高澄传递消息,一方面继续在暗中搜寻郑全在内的各府仆奴去向。
杨愔今日又一次在政务堂中接待了自己的亲族杨宽。
宗族被屠,孤身一人的杨愔将杨宽视为了自己家人。
“遵彦,我看见今日府中文吏甚是忙碌,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杨宽问道。
杨愔一想,高澄担任京畿大都督一事也说不上是秘密,便把他收到书信,忙于安置将士家眷的事情全都告诉了杨宽。
杨宽惊骇不已,耐着性子与杨愔多说了几句,立即告辞。
兴复魏室
杨宽很是焦急,按照斛斯椿的计谋,他们会以八百天子亲军趁娄昭出城迎接高澄之际,从道旁杀出,得了高澄、娄昭首级,再用天子诏夺取禁军兵权,诛杀军中高氏党羽。
随后发檄文征召河南各州郡往洛阳勤王,再招关西贺拔岳东出,共抗高欢。
计划很完美,可第一步就出了问题,高澄回洛阳,携带的不是五十人的亲卫队,而是一支三千人的京畿大军。
若是再等高敖曹、尧雄汇合,哪还有成事的希望。
急切之下,杨宽没有再通过心腹联络的方法,他顾不得暴露身份,辞别了杨愔后,径直往清河王府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