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转念一想,也对,自己立威不是靠杀降将,韩陵一战,击溃尔朱氏二十万联军,才是天下畏服的关键。
“若非遵彦,我险些铸成大错。”
及至乔宁、张子期二人入营。
高欢出帅帐相迎,才相见,不等两人行礼,便朗声道:
“你二人深明大义,不与尔朱仲远南奔,弃恶来投,足见对天子的忠诚,得卿二人,欢喜不自胜。”
乔宁、张子期二人连忙下跪叩首:
“大王不以我二人如丧家之犬而轻贱,礼遇甚重,我等愿追随大王鞍前马后,为大王效死力。”
高欢将二人扶起,眉开眼笑道:
“莫要多礼,更莫要拘束,今日你二人诚心投我,往后自是一家,来,快随我入帐,我早已命人备好酒食。”
当即亲切地牵着两人的手往帅帐中去。
这前后变脸的速度,看得杨愔一愣一愣地。
然而高澄终究失算,纵使乔宁、张子期二人不死,斛斯椿依旧生了别样的心思。
洛阳尔朱氏势力被尽诛,高欢又未至。
这段时间内,斛斯椿掌控整个洛阳,心中对于最高权力的欲望开始萌发,可惜来不及有所行动,就接到了高欢大军已至滑台的消息。
废立
身处不同的位置,心境也会随之变化。
即将执掌北魏的高欢,会不由得将自己代入前任掌权者尔朱氏的视角,因此他厌恶乔宁、张子期等人的不忠。
洛阳权力空白期,掌控洛阳的斛斯椿也会萌生觊觎最高权力的想法。
没有理由,说不清道理,也许世事本就如此。
高澄一开始只想深度参与高欢霸业,但品尝到权力滋味之后,他再也不愿放手,纵使劳累,也甘之如饴。
田亩分配完全可以与留守邺城的众人一起处理,高澄却始终独揽此事。
高欢为他划了一条红线:不许再插手六镇鲜卑兵。
高澄就在红线外,旋转、跳跃,他闭着眼。
正睡在高澄屋中的尧雄就是其中一个例子。
古人表示对一个人喜爱的极致,大体就是握手言欢、抵足而眠。
刚睁开眼的尧雄还是有些懵,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份礼遇。
三十三岁的尧雄是上党长子人,原是尔朱氏部将,跟随尔朱世隆的姐夫叱列延庆以及侯渊平定刘灵助之乱,因功被授予镇东将军,燕州刺史,封城平县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