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被放了下去,刘罡躺在船舱之中,两个老兵用力划桨,向着不远处的一处小河汊驶去。而刘整,则是指挥着他的旗舰,在河面之上拐了一个大弯,不再逃跑,反而是迎着毕方号,全速驶去。
毕方号上,江雄哈哈大笑:“刘整老贼,今日便让你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内河第一人!”
耶律珍骑在马上,看着远处巍然耸立的徐州城。
正是饷午时分,徐州城内,炊烟阵阵,直上九宵,飞到了一定的高处之后,这些炊烟终于聚拢到了一齐,如同一团云彩,缓缓地飞向了远处。
就在一刻钟之前,耶律珍接到了水师全军覆灭,刘整阵亡的消息。
水师的彻底失败,在已经一只脚踏在了悬崖边上的他的屁股之上又狠狠地踹了一脚。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想必这个时候,宋人的预备队,已经在整装待发了吧,他们聚集在码头边,等着他们的船队来装载上他们,然后通过这些纵横交错的水道,抵达辽军的后方,切断辽军的归路,截断辽军的粮道。
也许是七八天,也许是天,自己如果还不能拿下徐州城的话,那么,自己便只能下达全线退却的命令。
南征失败。
同时,也几乎是在宣告着大辽的失败。
:两只大钳子
刘益民有些上火,半边腮帮子都肿了起来,捂着腮帮子一边嘶嘶地倒吸着凉气,一边看着眼前正在建设的工地。
大猫小猫三两只,看得人脑袋瓜子生疼生疼的。
再瞅瞅边上的反正的登州知县田逢春,一副蓬头垢面的样子,也不知胡子有几天没有刮了,看起来比自己还要不堪。
这家伙已经很用力了,连自己家里的人都被他弄了来,加入到了建设队伍之中,可是能使唤的人,与要完成的工程量相比,委实差距太大。
本地的青壮,不是被刘豫弄去当兵,便是弄去当了民夫,要么在江淮作战,要么便是奔波在齐地往江淮的道路之上,肩扛背驼的运输粮草军械呢。
留在家里的,基本上是老弱妇孺孩童。
而他现在要建设的,却是一支近十万大军登陆之后所需的粮饷、军械、药物等各种后勤物资的库房以及一些房舍。
虽然都是简易的,但依靠眼下这些人,只怕在下一批船队到来之前,根本就无法完成。
而在大宋的官僚体系之中,考评一个官员最直接的一条便是,事情的结果如何?
至于做事的过程,其实并不看重,只要你能达成预定的目标,那其余的都可以退后一点点。
如果是民事,那还好说一点,最多不过是一顿申饬罢了,
但现在可是军事,想想那严苛之极的军法,动不动就搞一个红通通的斩字,刘益民就头皮发麻。
就算他的哥哥是刘益国,在这上面也帮不了他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