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酒听着这些人阴阳怪气的话语,看着满腔的意气不得伸张的脸庞,觉得报国无门的过去的朋友,张任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起来。
自己也曾经是他们中的一员呢!
可是上过了战场,经历了生死,再回头来看这些事情的时候,感觉却是与这些人截然相反了。
这些人如果还不赶紧改弦易辙,只怕三年后的秋试,他们还要再次被刷下来。
想等着首辅垮台以后,朝廷一切再走回到老路上来?
只怕不可能。
想起边境之上的那些如狼似虎的军队,想起军校这中那些朝气蓬勃的学员,想起军队对首辅的竭力支持,甚至想起那一个个庞大的军工作坊之中成千上万的人忙碌的身影,张任就觉得,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
如果不能赶紧拥抱新时代,那就只能变成弃儿,被新时代的浪潮拍死在沙滩之上。
他一口闷光了杯中酒,大笑着洒然离去。
正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
找母亲要了二千贯钱。
虽然他家富裕,但二千贯钱,却也是一笔极大的数目。听说是儿子要带去广西,送给他的那些战死的同袍。
因为如果不是这袍泽,张任就不可能活下来,张鲁氏倒是毫不犹豫地便将多年积存拿了出来,甚至还多给了五百贯,特别说明是给老什长家的。
老什长不是想给他五个闺女多挣点嫁妆吗?想来他也挣不到五百贯。
张鲁氏不觉得自己的丈夫会同意儿子娶那个农家姑娘,自己说服不了儿子,但他父亲必然能阻止。
自从听了儿子的意思之后,张鲁氏便派了得力家仆,快马加鞭地赶往云南去见丈夫,相信丈夫一定会想法阻止这件事情的。
不过人家终究是救了自家儿子一命,虽然不能娶人家的女儿,但多给钱却是应当的。
对于母亲的心思,张任也是一笑作罢,只是将这些钱运去联合钱庄,换了那里的银票,便准备着去与其他的同僚汇合了。
如今联合钱庄在江南终于也是全面铺开了。
在首辅一系获得压倒性胜利之后,新法全面铺开,像青苗法这样的贷款,就完全是以联合钱庄为主展开的,江浙一带原本的那些老字号钱庄,如今却只能是苦苦支撑了。过去最为赚钱的高利贷业务,如今已经是苟颜残喘了。而一些依靠官府的稳赚不赔的业务呢,如今那里还有他们的份儿?
联合钱庄全都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