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死了,后面的跟上来,仍然是举刀,劈。
在他们的后方,长枪手紧紧跟上,从他们的身侧,不停地戳出长矛,更后方,弓弩手们拼命地拉动弓弦,将羽箭倾泄到远方。
人命在这个时候,不值一文。
即便是像张任这样一个原本很惜命的家伙,到了这个时候,脑子里也没有任何其它的概念,只知道劈,劈,再劈。
只要没死,便要挥刀。
不得不说,张任的体格让他在这样的肉搏战中占有极大的优势,别人一刀最多把人劈死,他一刀下去,常常将人分成两片。
但正是这样的表现,让他从伍长,什长,队正一步一步地走了上来。
等这一场大战打完,如果不死的话,张任觉得自己可以混一个都监之类的,能够带个百人的队伍了。
白羽军麾下每个营足足有一千出头的人马,这是常规战营编制的一倍。
这也是西南军队北上之后萧诚默认他们扩编的结果。
周全现在就很欣赏张任。
从瞧不起,到欣赏,也就是打了几场仗而已。
当初看到张任归来,而老什长等一伙人全都战死的时候,周全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心里却是痛惜之极的。
与老什长他们一样,周全也是从广西出来的。
但几场仗下来,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老什长会让张任逃了。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死,必然会飞黄腾达。
自己撑死了,将来也就混个统制之类的,但这个人,前程就不好说了。
猛将必发于卒伍。
如果这个卒伍勇猛无匹,又有一个秀才出身,还是官宦世家,那往上爬起来,就不是他们这些莽汉能比得了。
虽然大宋大败之余,武人的地位得到了极大的提高,萧诚当政之后,又努力地弥合文武双方的分歧,但普通人对于读书人的尊敬,仍然是普遍性的存在的。
“送给中意的姑娘的?”周全捏了一颗玛瑙,笑问道。
张任摇头:“不是,准备送给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