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打人不打脸!”同样躺在地上的鲁河,不满地道。
王启年死了,周义也死了。
但老什长和鲁河他们,并没有太多悲伤的情绪。
这些年来,迎来送往,每一场战争,都会有熟悉的兄弟离去。
对他们来说,这些事情太平常不过了。
人总是要死的。
就看死得值不值得而已。
没有什么好悲伤的,
也许,下一回,死的就是自己了。
人死屌朝天,不死万万年。
张任拖着王启年的尸体往屋里走。
他还好一些,只是脸色白得吓人。
周义就惨了一些,脑袋直接看不见了。
将两人放在大通铺之上,张任鞠了一躬,走出来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外头的兄弟们脸色似乎都很难看。
老什长已经翻了过来,将一侧耳朵贴在地上。
“怎么啦?”
老什长看着张任,突然一笑道:“张秀才,交给你一个任务。”
“啥?”
“骑上马,用最快的速度赶回驻地,告放钟将军,敌人来了。”老什长指着一边草棚子之下唯一的那一匹马。
“哪来的敌人?”张任愕然。
“马上就要来了,不,已经来了!”老什长怒喝道:“快走,骑上马,用最快的速度往回跑,不要回头。”
张任也感觉到了,地面在颤抖,然后,他看到,远处太阳升起的地方,一道黑线出现在地平线上,把刚刚露出了一道弧线的红彤彤的太阳都挡住了。
那是敌人的骑兵。
“一起走!”他大叫起来:“快起来,一起跑!”
“跑个锤子!”老什长叹了一口气:“要是没受伤,气力足,我们当然会跑,距咱们这儿不到十里路,便有一条河,往河里一蹦,就能逃出生天,可现在,我们怎么跑?老子从军十年,杀人无算,身上受过很多伤,可没有一处是逃跑的时候被人从背后砍的。”
“老什长!”
“滚!”老什长怒喝道:“你以后当了大官儿,别忘了照顾我们这几个老兄弟的后人。快滚,想跟我们一起死吗?”
张任抬头,看着远处滚滚而来的骑兵,不仅有赵军,竟然还有辽军的旗帜,而那些刚刚从他们这里逃走的那些流匪,此刻正在亡命奔逃,却被那些人纵马赶上,一刀一个地斩杀在当地,更有的,被辽人抛出绳套套中,然后纵马飞驰,被套中的人,如同一只风筝一样地被放飞到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