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那边的遇刺经历,反而成了他现在身上有力的保护色,使得当地地方官,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地从事了。
农民失地极其严重。
这些被兼并的土地,并不是拿来种粮食的,而是被用来种桑树,然后养蚕,织锦。
所以,江南地区缺粮是很严重的。
粮价比起两湖地区要高出足足一倍有余。
即便比起贵州路这样山多田少的地方都还要贵。
城市贫民收入极低。
每日辛苦劳作,所得只不过勉强糊口而已。
一旦有个天灾人祸,立马天就会塌。
相当一部分人,家无余粮。
今天挣,今天吃,明天挣不着了,明天就得挨饿。
这绝不是一个稳定的社会该有的景象。
官儿很多。
吏员更多。
有品级的官员,朝廷是拨发俸禄的,而且俸禄是相当的优厚。
而那些普通的吏员,朝廷却是不给钱的,他们的钱,都要当地官府自己挣。
这就没有一个凭则了。
所以,这里的吏员们也很富。
而且,有的人比官员还要富。
官员还讲究一个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儿,而吏员,却都是本乡本土。
江南的官员们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出了名的不管事儿。
只要该交的赋税交齐了,他们便整日价地优哉游域,游山玩水,呼朋唤友,即便整日价的诗词歌赋也不会有人苛责,反而赞一句是真名士自风流。
甚至有人自称无为而治,方是治民最高境界。
当真是无为而治吗?
只不过是吏员把持地方罢了。
他们需可共瞒的,只不过是上官而已。
当然,富的人是真富。
看过了那些私人的园林,享用了本地官员殷勤的招待,吃了最好的食物,最好的美酒,萧诚笑咪咪地起身回程。
整个巡视的过程之中,他没有斥责罢免过一个官员,对那些诚惶诚恐的吏员,更是和颜悦色,对于那些官员们呈上来的户藉、黄册等,也都是随手翻一翻便罢了。
全部过程,都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看起来,这只不过是一个虎王在巡视他的领地,重要的是显示权威而并不是想要整点什么事出来。
随着萧诚的离去,整个江南地区,也全都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