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珍大军已经到了河中府,现在甘泉领着的那一万人马,显然是不够看的。
这一万人新败之余,又经历了崔瑾被抓这样的变故,眼下的士气要说高,那真是在说笑了。
好不容易说服了张诚,让其统带麾下跟进,而秦风路上的李淳,在自己的恳求与胁迫并举之下,也答应出兵一万。
可即便是这些兵马都到齐了,应对耶律珍还是很吃力的。
如果河东路上整顿兵马,自侧翼来威胁耶律珍,那这场战事,便有获胜的可能了。
张诚也好,王俊也罢,都是久经沙场的骁将,经验丰富,只要有兵有粮,再加上本土作战,胜利是可期的。
而王俊在信中所说到了河东的那些不堪入目的情况,也让罗颂恙怒。
他深知,如果自己不去,王俊根本就没有办法动得了柳氏。
而想让河东这一次不顾一切地抗辽救国,就必须要除去柳家这个祸害。
当然,柳家千年积累下来的财富,也可以成为接下来大军的军资。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脚下一滑,整个人向下出溜,刚好回头的张兴乾惊呼起来。
不过后头的亲卫倒是早有准备,一个弓箭步扎稳了,上身前探,两手伸出,稳稳地将罗颂顶住。
半身都是泥的罗颂,其实也早就疲累不堪了。
只不过是靠着一口气强顶着。
好不容易爬过了这座山,站在山顶,看着白雪皑皑的山凹中间那一缕袅袅升起的炊烟的时候,别说是张兴乾,便是罗颂,也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相公,那里便是我们的一个接应点。”张兴乾兴奋地道:“我们可以好好地歇一歇脚,明日再赶路了。王钤辖派来的人应当就等在那里呢,走的时候我们便说好了,王钤辖那里一旦准备好,这个接应点便会直接起用。”
“你说的那个丁会,当真是郑准的亲弟弟?这事还真有些匪夷所思!”
“小人其实也不知。”张兴乾笑道:“还是王钤辖告诉我的,丁统制麾下的三千人马,如今正负责着整个并州城的安防呢!”
“丁会是如何得到柳氏的信任的?”罗颂很是有些好奇。
“这小人就不知道了,大概就是丁会自小就与郑钤辖分离了,然后便到了河东,算是河东土生土长,后来也从军,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当上了统制。至于郑钤辖到河东来负责军事,倒是一件意外的事情,只能说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张兴乾感慨地道。
“的确,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也是大宋命不该绝!”罗颂感慨地道:“要是没有这个意外,王俊即便到了河东,只怕也是志气难得伸展!”
上山不容易,下山就更难了一些,一行人跌跌撞撞地来到这个接应点时,所有人都几乎成了泥人儿。
望山跑死马,站在山顶之上能看到的山凹里这间茅草屋,但真正走到这里的时候,天色已经是暗了下来。
张兴乾走过去,叩响了门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