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崔昂成为了当朝相公,他在仕途之上才终于畅通起来,从一州司理参军,不过五年时间,便升迁到了滑州知州。
滑州的地位可不一般,能在这里任上一任知州,接下来便妥妥地向着紫袍大员的行列迈进了。
不过今天的崔博,却是焦头乱额。
不仅仅是他,事实上整个河北包括整个大宋北部,这两天,全都陷入到了恐慌当中。
辽军数十万大军越过拒马河,开始了全面进攻。
河北兵马,一触即溃,眼下马兴全力收拢各路溃兵,退守大名府,同时一天派出数拨信使,向朝廷求救。
变生肘腋之间,谁也不曾料到。
滑州是河南门户,扼守要津,现在的河北路兵马都指挥使郑雄,便是从滑州知州任上升起来的。
而且滑州还驻扎着一支禁军武成军。
郑雄走的时候,虽然带走了其在武成军中的心腹以及最精锐的那一批人,但武成军的骨架却仍然在。
这一次征伐西北大规模地抽调军队,也因为滑州地处要冲,武成军并没有被抽走。
眼下,河北危急,到底要不要支援河北路,滑州内部争论不休,分成了两派,而崔博本身的才能也有限,到了滑州虽然已经有了两年,但仍然没有掌握住这个州的实际权力,一时之间,竟然无能为力。
今日,双方又是在州府里大吵了一场,崔博左右调停,心力交萃。
回到府中,尚未坐稳,家里的老管家崔奉却是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俯身在崔博耳边低语了几句,崔博整个人顿时僵住了,赶紧起身,随着崔奉脚步匆匆地直入内室。
书房之内,两人安坐。
上首一人,正是崔昂。
“大人,真得是您?”
征西兵败,十万大军全线崩溃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大宋,而崔昂、曲珍等主要人物全都下落不明,最大可能便是成为了萧定的俘虏。
崔博万万没有想到,崔昂居然出现在他这里。
“您,您是怎么逃出来的?怎么没有回汴梁,反而来了我这里?”崔博一连串的追问着。
崔昂摆了摆手,道:“现在不能回汴梁,要是现在回去了,我必然是死路一条,甚至还会连累家族,连累你们。所以先来你这里躲一躲。”
“大人,这岂是能躲得过去的?”崔博苦笑。
“以前或者很困难,但现在可就不同了!”崔昂笑了起来:“辽国人大举入侵,河北已然不保,天下大乱,已经眼前了。”
“是啊!”崔博叹了一口气道:“现今马兴安扶使聚兵大名府,但河北路兵马损失惨重,只怕难敌辽国,大名府一失,则我大宋危矣。今日州中争论不休,就是为该不该援救河北?认为该救的说唇亡齿寒,河北一丢,则我滑州必然首当其冲,认为不该救的则说,河北之败已成定局,去了只是让我滑州儿郎白白送死。”
崔昂有些嫌弃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来滑州两年了,居然还还能掌握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