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万富拍了拍江雄的肩膀:“说得好,抚台之所以把你从荆湖捞出来,不仅仅是因为你的确有水上的要事,二来,也是因为你这个人啊,心还不算坏,当了这么多年水匪,还有这份心儿,抚台认为更难得。要不然江统制,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少了谁,这江水也不会停顿半刻你说是不是?”
“这可不见得!”江雄却是不服气了,“论起水上的功夫,我还没有看到比我更强的呢!”
杨万富笑着点头:“也对,咱们武将,得有这份儿心气儿。我呢,要告诉你的就是,抚台看中的不仅仅是你的本事,还有你的人品。就凭你现在还想着将来留江家那些人一条命,就可见一斑啦。放心,这只是我随便说说,我们与江家兵戎相见的机会,并不大。”
江雄嘿嘿一笑。
江家虽然对他无情,但他对江家,却未必无义。
“我这条命,也是抚台救回来的!”杨万富吐出一口气,道。
“啊?”江雄却是吃了一惊。
“那个时候,抚台还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吧?我呢,出了点事儿,正是走投无路的时候,碰上了抚台,这是我一辈子最走运的时候啊!”杨万富想起当年的点点滴滴,想起嗣武寨的刀光剑影,想起逃亡路上的种种磨难,想起范一飞濒临死亡时自己的绝望,也想起这些年来走过的每一步。
如今的他贵为一路都钤辖,统掌贵阳路兵权,而且纵观大宋二十四路都钤辖,又有谁比他杨万富的权力大,兵力足?
又有那一个都钤辖能像萧诚信任他一般?
不可能的。
人生若此,何憾之有?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一看都钤辖便觉得亲切,敢情我们还有这么一段渊源?那咱们都可以算是抚台的绝对心腹了!”江雄打蛇随棍上,立时攀起了交情。
他倒不是想要攀龙附凤,只不过多年的江湖生涯让他这种脾气几乎成了本能,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杨万富一笑道:“起初,我跟着抚台时,想法与你是一样的,唯有一条命可以报答抚台耳。”
“难不成现在还有什么变化?”江雄脸色微变,这家伙莫不是发达了,有了些其它想法?贵州路的特殊,他江雄还是晓得的,朝廷从来都不同有停止过对这里做手脚,想他刚刚组建起乌江水师的时候,便有人神神秘秘的找上门来,
不过那家伙,被自己沉江了。
事过之后,自己还被抚台臭骂了一顿,说这样的人,该交给刘凤奎那个公公处理,自己不应该私刑弄死。
让自己好生的不服气!
不过,也只有低头挨骂的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