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南西道与我们这里不一样的。”萧诚摇头道:“你没有看到,我们这里,黔东西,遵义这几个地方,土地承包也同样滞后吗?这几个地方原本都是我贵州路富裕的地方,比你们这里要好多了,这三年下来,你们不但赶了上来,还反超了过去。”
“抚台,恕我直言,这几个地方想要发展起来,只怕先得将杨庆和田畴这两位调离。”孙靖道:“他们不走,土地承包的事情,便很难真正开展起来,现在他们跟您打马虎眼儿呢!”
“没法子,不好动啊!”萧诚叹了一口气:“牵一而发动全身,人家以前对我们的帮助很大,现在过河拆桥吗?而且真要硬来,会影响我们整个贵州路的安定的。只能一步一步的来,不过现在他们也开始着急了。因为百姓会用脚投票啊!”
说到这一点,孙靖不由得笑了起来,两年之前,在萧诚的主持之下,贵州路各府之主以及联合会内的数十位理事一起开会,决定了贵州路上所有在册百姓可以自由流动而不由户藉等的制约,亦不需要路引等一系列证明。
说实话,当年孙靖他们是有些不愿意的,因为像遵义,黔东南这些地方,因为地理的关系,百姓的条件比他们这些地方要好上许多,这个政策一出,他们治下的百姓只怕要外流。
黔南还好一些,毕竞还有钢铁工业,像黔西南,毕节等地就惨一些,还记得当年罗纲是跳着脚的不同意。
不过胳膊扭不过大腿。
现在想想,只怕当年罗纲更多是在配合萧安抚使演戏吧。
三年过去了,现在却是情况倒转了过来,他们这里成了吸引百姓来投的好地方。
黔东南,遵义,铜仁等地的百姓纷纷往他们这里迁来,而这几个地方因为这个政策却是不能阻拦,轮到他们跳脚了。
许是三年前,萧抚台便已经算到了今日的状况吧?
萧诚的深谋远虑,远见卓识有时候让孙靖背心里冒冷汗。但同时,又对他的仁心很是感慨。说起来现在贵州路上,不管是播州杨还是思州田,重要性都已经大大下降,与过去不能同日而语了,但这两家仍然把持着两地大权,但只要他们在最基本的大政之下与整体保持一致,安抚使便也对他们优容有加。
就像土地承包,因为这两地,最大的地主就是他们自己,所以一直进展缓慢。
“租种他们的土地的人已经越来越少了。”萧诚道:“罗信这三年也没有闲着,官田开垦越来越多,脱离他们的佃户也越来越多,这两地的田价,已经连续两年下跌了。”
“抚台,有一件事……”孙靖欲言又止。
“你是说他们从外面买奴隶过来并且隐匿人口的事情吧?”萧诚一笑。
“原来您都知道!”孙靖皱眉道:“抚台,蓄奴这种事情,我觉得不易纵容,虽然这些人大多不是宋人,都是从海外贩来的,但这总是有伤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