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见机得快,跑得也是相当的果断,可惜终究还是没有逃得出这张大网。
看得出来,吃了不少的苦头,身上衣衫破烂,不少地方鲜血淋漓,有的地方红肿青紫。估计是因为拒捕之时被揍的。
此刻这位前五品统制将军又目紧闭,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率兵攻击朝廷正三品的招讨使,光是这个罪名,就足以让胡茂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一人把罪名扛下来,然后指望着陶宏元付昌荣这些人能够保护好他的家眷。
岑重拿着一把小挫刀,慢条斯理地挫着指甲,手中如此精美的小挫刀,可是当年的天工铁艺出品,因为汴梁天工铁艺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在京的工匠也死光了,这样精美的成套的小物件如今却是早已停止生产了。
虽然说天工铁艺的大部分人马都被搬到了黔州,但这些工匠,基本上都是冶炼、兵器打造方面的行家,擅长那些小物件儿的人手,却真是奇缺无比。就算有,萧诚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做这些玩意儿了,像神臂弓等武器上面那些精巧的零件,也大量需要这方面的人才。
“胡茂,我要去桂州了,当时候,我要是找安抚使要你的家人,你说他会不会给我呢?”岑重举起手,就着灯光打量着自己修条的手指,又摸了摸新剪的指甲,满意地点了点头。
胡茂霍然睁开了眼睛。
岑重笑看着他,大家都是混官场的,很多东西,不需要说透,当真是一点就通。
“我差一点儿就死在你的手里!”岑重指了指胡茂。
胡茂的眼中露出哀求之色,“招讨使,罪将愿以死抵罪!”
岑重哈哈一笑:“胡统制,你这就很不通情达理了,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些。你现在难道还不醒悟,能保护你家人好好活着的,不会是陶安抚使,而是坐在你跟前的岑招讨使吗?生与死,只不过是在我一念之间而已,便是你的一条小命,我饶过你又有何妨呢?当然,前提是要让我满意。”
胡茂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
“胡统制,好好地想想吧,你不说,有的是人说。你的麾下心腹嫡系,这一次可是被逮了不少,他们就算知道得不太多,但对于我来说,有,就行了。你配合,让我的事情办得会更顺利一些,你不配合,我照样能达到目的。”岑重冷了脸。
一边的萧诚淡淡地补了一句:“胡茂,出了这样的事情,你觉得陶宏元还能稳坐在广南西道安抚使的位子上吗?他下台是必然的。而岑招讨使接任,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到时候广南西道这片地儿,可就是岑安抚使了,你的死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想清楚了再说话。”
“我,愿招!”胡茂终于被击垮了最后的防线。
外头突然传来了震天的欢呼之声,萧诚眉毛一扬,站了起来,道:“只怕是抓住了阮清政了,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