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的事情,将来未尝不能落在播州杨、思州田身上,只不过他们的势力、实力更加大而已。
杨泉、田易现在说对两家的家主之位一点意思也没有,可是当真送到他们面前,他们也能无动于衷吗?
假如这两个家族割据一方的现实到了某个时候,妨碍了这两人向前更进一步,执掌更大的权力的时候,他们也会忍住不对家族下手?
这还真不好说。
且等到那一天再看吧!
在萧城看来,这恐怕需要的时间会更长。
泉州杨氏,思州田氏,现在还是自己不可规换的盟友呢!
哪怕他们时不时地就要来试探自己一番,但只要这种试探还在自己的容忍范围之内,那就无所谓。不触及底线,就用不着与他们较真儿。
李格自然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萧诚打着主意,而且这个用意已经被送到了李防的面前。萧诚想要用一个人,这个人是李防的亲侄子,李防会给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从李防向朝廷申报萧二郎畏罪潜逃,不知所踪,从李防抹下黔州知州马亮死得不明不白的事实,从李防保荐鲁泽成为权知黔州,在某种程度之上,他已经与萧诚被绑到一起了。
为了能让东南平静的局面保持到自己致仕,为了更多的银钱让自己的晚年生活更加的滋润,李防在左思右想之后做出了决定。
那一个李格算得了什么呢?
更何况,这家伙现在已经有些翅膀硬了想要自己作主的意思了。
居然不听家族的安排,把他的儿子送去了外头的书院读书,当真以为替家族赚了一些钱便可以为所欲为吗?没有主枝给你挡风遮雨,为你打通关节,你这生意怎么做得起来?就像是往黔州那边贩粮、贩盐,为什么别人就不行,你李格就行呢?
还不是看在我李防的面子上。
“眼下正是春荒之际,黔州粮价正高。”李格将一叠文卷递给了李防道:“去年秋季我们屯下的粮食,在冬末出了一批,这一次我准备再出一半,这样一来便能腾出一半的仓库欲备着今年秋天了。”
李防随意翻了翻帐册,这东西不看也罢,自己这个侄儿不致于糊涂到在这上面做手脚。“我请教了好几个有经验的老农,都说今年丰调雨顺,必然是个大丰收,为什么不把粮食全出去了赚上一笔,也能有更多的钱收今年的新粮呢,留一半陈粮干什么?你可知道萧二郎在黔州推广梯田,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收成很不错,到了明年,黔州就多出了几十万亩水男,只怕就不那么缺粮了,到时候价格就起不来了。”
李格微微躬身,道:“叔父,我们也不见得非要往黔州贩粮,其它地方其实也去得的。明年的确是会丰收,但粮价只怕会更加上涨也说不定,西北那边闹腾得厉害呢!今年粮价没有上涨,说穿了还是萧禹这位三司使在位时的功劳,各大仓库里都满满当当,漕运等运转有序,说白了,还是吃得老本。等到了明年,老本儿没了,西北用兵,说不定河北路也要用兵,粮食肯定就会紧张起来。到时候,粮食必然还要大涨。实际上,要不是商业联合会逼着今年必须要按要求出粮,我连这一半儿的粮食都不想拿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