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片刻,萧诚叹道:“现在说,还来得及吗?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他们会信任我们吗?张超回京,只会促使他们提前发动。慧远,这一次耶律俊上京,朝廷定的馆伴使是谁?”
“楚王!”慧远吐出两个字。
萧诚摇头:“果不其实,他们是生怕荆王不反啊,还特意地刺激一下。慧远,你赶紧回去吧,别的啥也不用管了,把我家里照看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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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诚的心情恶劣得很。
虽然从荆王被召回汴梁的那一天起,他就认为以荆王的性格、作风,不可能有什么好下场,一直以来,他也在竭力为脱离荆王而作着准备。不管是推动大哥去西北还是自己在南边的布置,然后一溜烟儿地跑到在别人眼中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界,事实上都是在为自家找后路。但事情真的要发生了,他还是心情沉重之极。
实际上,萧诚对于荆王还是较为佩服的,至少,荆王与楚王比起来,是一个真正能做事情的。在河北路上,荆王着实做得不错,而他一离开,眼高手低的崔昂上台不到一年,大好的局面便全线崩塌。
满天枫叶飘落,萧诚手握双匕,身形在林间盘旋,矫健的身形宛如一头下山的猎豹。除了萧诚身边极为亲近的少数几个人,在这地方,没有几个人知道进士出身的萧诚,居然有一身极为高超的搏斗的功夫。
大宋的读书人,可不比隋唐那时候的读书人了。隋唐之时,读书人书生持剑那是时尚,到了大宋,几百年下来,文人鄙薄武夫反倒成了风潮了。
伴随着一声怒喝,萧诚腾身而起,两手黑沉沉的一道暗光闪过,一根手腕粗细的横生而出的红枫枝丫登时被一切三段掉落下地。
同时落下地来的萧诚单膝跪地,一手持匕在前,一手持匕在后,保持这个姿式数个呼吸,这才缓缓地站起身来。
一边的江映雪赶紧迎了上去,掏出汗巾,替萧诚轻轻地擦拭着额头之上的汗水,又接过两只短匕,将其装到鹿皮刀鞘之中。
与江映雪盘膝坐在满地枫叶之上,萧诚仍是忍不住长叹出声。
“二郎,崔昂与荆王为敌,我能想得通,两人已成死敌,荆王如上位,崔昂必然死无葬身之地,可是夏首辅为何也要与荆王为敌呢?还有那张超!”江映雪皱着眉头问道:“二郎推测这件事,夏首辅与那崔昂联手,瞒着官家准备行事,那张超可是官家头号心腹,能不禀报?”
“夏诫可不见得喜欢荆王!”萧诚道:“夏诫其实是一个权力欲极强的人,第一次被官家赶出汴梁,就是他与官家分庭抗礼,为官家所不喜。”
“官家也是一个权力欲极强,想要掌控一切的人物。”江映雪点头道。
“荆王殿下在这一点上是真遗传了官家的性子的。在河北路上,夏诫可是被荆王压制得没有半分脾气。”萧诚道:“与官家比起来,年轻的荆王,其实更霸道,也更不讲道理。在他掌握了军权之后,夏诫便只能俯首贴耳。”
“二郎是说,他们在河北路上便结下仇了?”江映雪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