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得有多大的事儿不敢让朝廷知道,此人才如此的想要求死啊!
作为一个血仍然热着的年轻御史,有些事情,霍槐自然不太清楚。而从来没有做过实务的他,自然也不知道想要做成一件事的难度。特别是荆王在河北这许多年做成了许多前人望尘莫及的事情,但在这些功绩的背后,自然也有许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
任何事情,都有明暗两方面,还有大量的灰色地带。
想要做成一件事,一不小心就会触碰到一些禁忌。
而这些事情,就必须要被隐瞒下来,一旦掀开,就是一场轩然大波。
而这些事情,霍槐当然无法理解,在他的心中,黑就是黑,白就是白。
也许有一天,当他成为一个基层的官员,一个直接去做事的官员之后,他才能体会到做成一件事情的难度。
但现在,他是一个御史,是一个专业的挑毛病的官员,他用不着去体会这些,只需要找出官员的毛病就可以了。
秦开就不一样,他知道现在御史台的头头是崔昂。
他晓得崔昂与荆王已经成了死对头。
御史台来抓自己,自然是要从自己这里打开缺口,而自己也的确知道得太多。
他一点儿也没有信心扛过御史台的刑讯。
在军中的时候,他见过很多次审讯奸细谍探的场面,铁打的汉子也禁不起那五花八门让人看了就毛骨悚然的刑具,更何况,比起军中,台狱的那些刑名,在这些东西之上要更加地精擅。
如果不死,自己肯定就会在那样的刑讯之下出卖荆王。
这是他宁可死也不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哪怕霍槐以他的家人相威胁,秦开也仍然抱定了必死的决心。
可惜,他终究是没有死成。
眼看着离汴梁越来越近,秦开也是越来越绝望。
路上死不成,进了台狱,就更休想死了。
霍槐坐在茶水棚子下,打量着四周的环境。这里是一个三岔道口,三条不同的路径在这里汇为一条进京,来自不同地方的人到了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松上一口气,坐下来喝一杯茶放松放松。所以这个茶水棚子虽然简陋,但生意却着实不错,此刻正当午时,棚子里更是坐了好些人,还有一些见棚子里坐不下,便坐在外头,却大都是一些行商的小贩,也有几个背着书箱的书生。
霍槐仔细地打量着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