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赵哲觉得自己,也有这个资本。
“父皇,儿臣刚刚在外巡视回来,听说了林平之事。”赵哲道。
“你怎么看?”赵琐努力地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下来,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还一点儿也不适应自己有了这么一个强势的儿子。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赵哲,的确有这个资本在自己的面前如此说话。
虽然他不愿意。
当然,作为与辽人打交道的行家里手,在这件事情上,听一听赵哲的意见,也是必要的,即便自己不想,接下来罗素陈规之流,同样会如此建议。
“崔昂在这件事情之上,冒失了。”赵哲肯定地道:“打下归义城,已经属于毫无必要的冒险,越过拒马河,更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为何如此说?”赵琐冷然道:“崔昂取得的,可是数十年来我皇宋未有之大胜。不但拿下了归义城,更是将我皇宋的实际控制线往前推进了近五十里。更重要的是,这几个月来我皇宋军队与辽人的交锋中,我们可以看到辽人军队的战斗力退化极其严重,根本就不是我们军队的对手了。”
“父皇,崔昂的军事冒险,虽然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但这是建立在对方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之上的,一旦辽人反应过来,开始大举反击,我们根本占不到任何的便宜。眼下拒马河封冻,我们还能进退自如,一旦到了明年春上,拒马河解冻之后,我们还没有退兵,那是要出大问题的。”赵哲道。“那林平上京示弱,在儿臣看来,就是包藏祸心,如果我们当真以为辽人不堪一击而留在了北岸,到了明年,只怕就是一场惨败。”
停顿了一下,赵哲接着道:“以儿臣对辽人的了解,他们的军队,战斗力绝对不会弱于我皇宋禁军。”
赵琐呵呵一笑,看着赵哲,在他看来,赵哲只有强调辽人的强大,才能更加地凸显他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这一点,从他贬低崔昂这一次取得的胜利便可见一斑。
而对于他来说,崔昂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却是戳破了辽人那看似强大的伪装,实则上,辽人现在正在变得羸弱。
不过赵哲在河北多年,河北边军的强悍,正是在他的手下慢慢地被练出来的,这一次崔昂所出动的军队,无一不是河北边军,从汴梁调去轮换的第一支上四军军队,现在还在干着押运辎重的活儿呢。
看起来崔昂虽然刚去河北不久,却也很清楚上四军与河北边军的差距了。
这是赵哲的功劳,是无法抹去的。
“或者他们的军队不差吧,但他们的统帅却未免太荒唐了。”赵琐笑道:“那个总督南京的耶律俊干了什么,你大概也知道了吧?”
赵哲却是没有笑,而是沉下脸道:“父皇,在儿臣看来,这不过是对方的离间计罢了。萧禹出任三司使时间虽然不长,但却政绩菲然。十数万大军的轮换所需物资,准备得有条不紊,今年的财税收入也是稳稳上升,更重要的是,虽然天气寒冷,但外地运入汴梁的纲粮,与往年相比,上升了一成有余。往年此时的汴梁,粮价必然上涨,但今年,粮价却是稳如磐石,这都与萧禹的能干分不开,而那林平行此龌龊事,不过是想要我们自断股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