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定瞅了一眼对方,又垂下头去。
人家枢密使公开表示对荆王的不满,他能说什么,能替荆王辩解么?
赵哲去河北路的这两年,先是下了大力气整顿人事,光这,就不知牵涉了多少精力进去。做事先要有人,这是必然的。把这些事做定,这才抽出手来修造边境的这些设施,而这每一项,都是要花大钱的。
整顿人事,又不可能像修剪树木一般,将看不过眼的枝枝叉叉全都用剪子,给剪得干干净净,牵涉到里面的,都是钱、物以及庞大的利益。
而那些军寨,塘泊,林木,看着不算什么,但真正操作起来,却是海量的银钱。
不过虽然投入大,但从去年开始,终于是开始收到效果了。
“长卿,你我两家是世家,你又跟子喻有交情,今日咱们不以枢密使与统制的身份说话,你只以家中后辈的身份,跟我说一句实话,北取幽燕之地,需多长时间方可行?”
萧定愕然,半晌,才咬咬牙道:“荆王殿下已经打好了基础,如果在荆王殿下设定的方略之上,举全国之力,十年生聚,集五十万以上兵马,方可一战。”
崔昂看着萧定,半晌才点了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萧定垂下头,知道自己的话,肯定是不符合眼前这位崔枢密的意思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错了,如果是别的事情,顺着对方的心意倒也无妨,但军国大事,却是万万不能胡来的,一个错误决定,便是千万条人命。
眼见着屋里冷了场,萧定站了起来,躬身道:“枢密,末将告退。”
崔昂这时却反应了过来,道:“今晚我设宴,你将你麾下的那几名军士也一并带来吧,前线厮杀,都是功臣,我这个即将上任的安抚使,也须得犒劳一番他们。”
:留不得他了
郑雄与萧定两人并辔而行。
今天上午,两人刚刚送走了新任的河北路安抚使崔昂。
现在,萧定也将继续他的行程了。
郑雄执意相送,倒是让萧定有些意外。
两人并不熟络,更无交往,郑雄的表现,显得有些突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