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把自己立成了靶子啊,大王爷不将萧氏视做眼中钉,肉中刺,除之而后快,那才是怪事呢!
“老爷也不是不明白这里头的关键,只是老爷在赌啊!”许勿言叹道:“官家年纪一日比一日大,二郎你也知道,我们大宋的官家,可没有一个是长寿的,现在这位官家,现在看起来虽然还康健,但谁也说不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想必官家自己也会思忖到这些。以前官家搞来搞去,无非是担心自己的位置被两位年轻有为的皇子威胁,但到了现在,这种担心想必也会一日淡一日。到了这个地步,建功立业的心思,必然就会重新燃起来。不说北伐成功,赈灭北辽,哪怕就是拿回幽燕之地呢?官家在煌煌史册之上,只怕也会超越列祖列宗了。所以啊,老爷就是赌官家有这心思呢!”
“这是拿着整个萧氏的身家性命在赌呢!”萧诚冷笑:“赌赢了又如何?即便是二大王上位了,萧氏顶了天,也就得封一个国公罢了,可是一旦赌输了,那就是身死族灭的下场。现在可不同往日了。”
萧诚都说到这一地步了,许勿言却是不再接嘴了。沉默了好一会儿,许勿言才接着道:“明年就是举人试,跟着就是进士试,只愿二郎明年能连登两科,入朝为官,能成为老爷助力。”
萧诚哧笑一声:“就算明年我一切顺遂,中了举人再中进士得以授官,在父亲眼中,也不过是一小儿,他根本就不会把我说的话,认真地当做一件大事来考虑的,而在朝中,新中进士,除了前三名之外,其它的,都要去地方之上历练一番,那也不过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儿而已,对朝廷大计,能有什么影响力。”
“总比现在要好一些!”许勿言道。
“我只怕是时间不够!”萧诚摇头道。
“所以二郎弄了天工铁艺坊和天香阁,又插手京中下九流势力,是想提前安排一些后手吗?”许勿言道。
说到这里,萧诚倒是笑了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我可不知道许爷爷是深藏不露,只不过觉得局势有些不妙,但因为年龄的缘,又做不得什么事情,便只能尽自己所能罢了。弄天工铁艺坊,只不过是赚些钱,同时呢,也是验证一些东西罢了。而插手下九流势力,则是想多一些消息渠道,毕竟这些人中龙蛇混杂,消息来源复杂,却极是灵通不过。虽然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提前知道一些消息,总是能多一些应变之道。”
“即便是鸡鸣狗盗之徒,在一些特别的时候,也能发挥出一些意料不到的作用。”许勿言点头道:“二郎深谋远虑,下九流势力虽然说是上不得台盘,但实际之上能量并不小,如果能掌控在手中,那的确是一股绝大的助力。”
“怎么可能完全掌控,能掌握一部分,就算是了不得了。”萧诚道:“我们插手这些势力晚了,地盘早就划定了,所以不得不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这也是我思来想去,最终不得不选择孙拐子的原因。这个人杀性重,赌性重,敢冒险。如果时间足够的话,我情愿一步一步,稳打稳扎,现在却是冒进了一些,地基不稳啊!”
“孙拐子虽然是老太爷的部下,但这个人并不为老太爷所喜,当年他违了军纪,本来是要杀头的,老太爷虽然出手保了他一条命,但这人也残了一条腿,后来他想投到府中,又被老太爷拒绝了。”许勿言道:“所以此人心中对于萧府,到底是什么一个态度,二郎还需多看看好。”
“许爷爷所言极是。这一年多来,我们不是已经安插了不少人进去了吗?”萧诚微笑着道:“这几年,我劳心费力,又是出人又是出钱,让本来在下九流势力之中只不过是一个小虾米的孙拐子,一跃成为了京城下九流势力之中炙手可热的人物,可不是让他能随意背叛的。前些年他们一家子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这些事情的证据,现在可都是落在我的手中,真敢背叛我,这些东西交出去,不管是谁当这开封府的知府,都不敢饶过他。到时候除了死路一条,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