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耳如今没有跟着我来,正在魏地等着我的信。”
“我的信一到,他便会领着我的人开始做事,然后他就会去咸阳城,老老实实的呆在我的魏候府内。”
魏新的神色幽幽,声音更是带着些许低沉:“你我有命活在了这太平年间,但却不知道是否有那么享受太平的命啊。”
田承也是低着头:“人生在世,万事不由己。”
“所谓命者,不过是随波逐流,而后看望着这人世间的百态,浮浮沉沉、起起落落而已。”
“人能苟活与世,有万千种理由。”
“想要活着,活下去,便是要找一种理由。”
田承随意的坐在一旁的地上,此时的院落中,一道道树、竹子、院落墙壁的影子落在地上,与月光共同汇聚。
“我自认为无法做到「孟轲」一样,舍生取义,我只想「生」,为了生我可以做所有的事情。”
“人非死物,安能不苟且偷生?”
魏新躺在地上,枕着自己的胳膊,轻笑着说道:“但其实,你并不是那样子的人。”
“你选择与秦站在一起,只是因为你的故国本来就对不住你,你也没有什么家国信念而已。”
“古往今来,这几百年间覆灭的国家太多了。”
“依稀记得周方才起的时候,大大小小的诸侯国一共有七十一个。”
“等到了我们的那个时候,天下之间仅仅剩下了七个国家,齐楚燕韩赵魏秦。”
“诸华、诸夏本就是一家,天下若能太平,何必理会那么多呢?”
田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星空中的月亮,长久的没有出声。
过了片刻,他站起身子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陛下、总督都意图破庙、毁祠。”
“只是苦于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没有一个合适的带头者。”
“宗祠、宗庙乃是一国一姓的根本,若是处理不恰当,怕是会引起民间黔首们的动荡。”
“因此,我准备用这个来证明,我田承还是一把好刀。”
“而之后,去往胶东郡后,我会急总督之所急,忙总督之所忧。”
“总督在临淄郡中成立的机构,我会第一时间在胶东郡中成立,总督在临淄郡中施行的政策,我会在第一时间实行。”
“只要没有二心,总督以及陛下便是会放你回去的。”
“我先前便是这样。”
说完之后,田承就往回走。
他知道,魏新想要的是什么,与他这个虽然憎恶这一片土地,但却依然舍不得、离不开这片土地一样。
魏新同样离不开那一片故土。
落叶归根、思乡情浓。
游子总是想要归家的,这是华夏人烙印在骨子中的那一抹愁绪。
魏新躺在院落中,幽幽的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