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珂指了指颜崆,他将手指放在自己的心口。
“君为儒家,为自身。”
“所以你我道不同。”
陈珂很平静的将鱼竿甩到了湖水中,湖水荡起起来些许波纹。
“若是你愿意弃暗投明,为大秦、为百姓安乐而努力,而不是为了光复儒家而努力。”
“哪怕是你愿意将儒家与大秦摆放在同样的位置。”
“你我都不会道不同。”
颜崆沉默着,片刻后他才说道:“我做不到。”
“我既出身儒家,自然要为儒家光复而努力。”
“我更迷惑,为何陈少府出身自墨家,却不为墨家而努力?”
陈珂神色平静,将手中的东西放下。
“因为我心怀天下,墨家同样也心怀天下。”
“儒家的经典中,同样将大义、天下放在首位,但是你却没有做到。”
陈珂微微一笑:“或许,这就是道不同,不想与为谋吧?”
颜崆漠然无语,坐在那里,望着远处潺潺流水。
咸阳城中,闹市
一个人身上的衣衫破烂,双手被捆绑着,朝着闹市中央而去。
他的身边跟着许许多多的士兵,像是在防备着什么一样。
正是淳于越。
此时的儒家还不曾变成后世的那种儒家,儒家弟子中会武艺的同样很多。
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来救淳于越。
淳于越神色不变,脸色轻松的走在长街上,一步步的走着。
他脚下走过的每一寸土地,都是他所经历过的。
既然谋划过,也为了谋划而努力过,那胜利与否还重要么?
或许以前重要,但此时却不再重要了。
淳于越往前走着,神色坦然。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长街上微微的落下些许细雨,铺洒在地上,映照着天色微微变寒。
些许寒冷将一切映照。
淳于越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衫,微微觉着自己这一生的可笑。
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像是做梦一样。
他已经来到了闹市中央,一旁的铁鹰卫士按着他跪在地上。
木板上的雨水混杂着泥土沾染在他的囚衣上,淳于越即便是跪在那里,依旧昂首挺胸。
“曾”
雨水冲刷过长刀,长刀上红色的雨水顺着刀身落下,滴落在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泥坑。
梦里梦外都是客,此身亡故他身存。
淳于越的眼睛哪怕到最后都没有比上,一直努力的睁大,似乎要看着这朗朗乾坤。
苍穹之下,苍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