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娘站在几步外,背对着三郎听完了这一番话,好一会才转过头,冷着脸道:“好一个兄弟情深,你是好哥哥,那个是好弟弟,我这个出嫁的姐姐倒成了旁人!庶出就是庶出,就算是出继,也抹不去生身父母,你还能替他瞒一辈子?”
三郎面露疲惫,望着容娘,没有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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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太房中,即便有高孟翔陪着,道痴也有些坐不住了。初次拜见,这高太太也太热络了,杨大太太的目光则是带了挑剔,气氛很是怪异。
偏生高孟翔只当高太太是“爱屋及乌”,笑嘻嘻地在旁,不时附和着高太太赞道痴两句。虽才认识两日,可在他看来,这个小舅子也是好的,当得起三郎过去的称赞。
即便道痴低头扮腼腆,可高太太与高孟翔母子两个一唱一和的,盏茶的功夫就将道痴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什么十三岁的生员,新皇的潜邸伴读,国子监读书,外加上各种美好的品行,忠孝勤勉之类,美誉连连。又感叹他孝顺祖母,小小年纪就支撑门户,辛苦不容易等等。
使得杨大太太的目光,在道痴身上逗留的时间又长了些。
这般赤裸裸的夸奖,即便道痴向来淡定,也忍不住红了脸。
真是如坐针毡,若不是眼前是容娘的婆母、三郎的姨母,道痴早就起身。不过是看在那二人份上,忍耐应付而已。
他毕竟不是真的十四岁,听着听着,察觉出不对,心里也沉了下去,应付的心思也淡了几分。
这时,容娘与三郎回来。
道痴看了容娘一眼,正与容娘的视线对上。容娘移开眼,上前把着茶盏给高太太与杨大太太续了茶,笑道:“娘再夸,二爷与媳妇就醋了,媳妇这族兄弟性子腼腆,怕是臊得坐不住。”
高太太看了容娘一眼,见她眼圈泛红微愣,没有再揪着道痴说话,笑着打发高孟翔带了两人去前院吃茶。
离了高太太的院子,道痴已经没有闲话家常的兴致,正想着寻个什么理由告辞,就听三郎道:“姐夫,安陆那边随扈来的几个世交长辈,昨日没见着,今日当去拜会一二,晚去了不恭敬,我与二郎就先过去了。”
高孟翔停下脚步道:“那也不差这一顿饭的功夫,二郎头一次来家,还是等用了饭再过去也不迟。听说你们今儿过来,你姐姐早就吩咐厨房预备了席面,都是南边的菜。”
三郎依旧坚持,高孟翔还真是个脾气好的,并无不快之色,只是道:“若是着急,先去也罢,左右这边也不是外人,改日再带二郎过来。”
三郎应了,并未再进仪门辞别,请高孟翔代为告罪,便带了道痴离开了高家。
待到上了马车,三郎方带了几分别扭,对道痴说:“二郎,我与外祖家的亲戚向来不亲近,实不耐烦应付那边的长辈,没有问二郎就替二郎推了这边的席,是我的不是。我这就带二郎去京里最好的馆子,好好补上这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