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的气氛越来越诡异,连曹颙也不禁疑惑起来。历史,到底是什么样的?
他同曹寅父子两个本应消除在历史长河中的两个人还活着,难道那个按说还有七年寿命的帝王就要归天?
不过,冷眼旁观了几天,曹颙就放下心来。
就算康熙真病着,应该也是有惊无险,只是不晓得他是无暇顾及京里的暗流,还是刻意如此,想要看看臣子们的反映。
三月初三,圣旨下,以“管兵不严”、“人才不及”为名革了两个副都统。同日,还有两个宗室因“举止不堪”除了宗人府的属职。
这下子,却是使得大家越发惊心动魄。已经有人暗暗揣测,是不是明年就要改元。
诸位年长阿哥中,到底哪一个奇货可居?
这如同是赌博一般,要是压对了,那可就是锦绣前程?
就连略带些书生气的孙珏,也是不能免俗,还专程往曹府来了一遭。
他已经离开礼部,如今在任吏部稽勋司郎中,掌管官员名籍、丧养、勋级之事。
同四年前刚进京时的清高倔强相比,孙珏的为人处事圆滑许多,再也没有当年那份孤介。
他来给曹寅请安,话里话外,不外乎是想探听些内幕。同时,他也想探探曹家的底,看看他们到底要支持哪位阿哥。
虽说心里嫉恨曹家,但是孙珏也不得不承认,曹家同皇家的关系是孙李两家无法相比的。
连曹颙都放心下来,更不要说是曹寅这个老狐狸,自然早已经是气定神闲。
瞧出孙珏的浮躁,再想起儿子的疑虑到从容,曹寅心里隐隐的生出几分得意。
每逢遇到别人在他面前夸奖曹颙时,他嘴上都说是“犬子资质平平,不堪大用”,本心还是为有这个的儿子骄傲。
想到惨死京城的李鼎,曹寅待孙珏态度温和许多。
虽说这个表侄有些肤浅浮夸,但毕竟是孙家嫡长,曹寅也不愿看着他在京里走弯路。
想到这个,曹寅对孙珏那些试探的话停而不答,端起茶盏,掀起茶盖,喝了一口,道:“再有十来天,便是万寿节,虽说比照往年的例,都有章程,但也要忙活一阵子。两相对比,贤侄现下的差事倒是轻省。听说吏部的‘冰敬’、‘炭敬’甚多,虽说要与光同尘,却也不可迷失本心,想太多了没用,掌管好份内差事,才会使人挑不出错来。你升任郎中刚旬月,想要再升一级,还要看贤侄这三年的考绩。”
听着前面,孙珏还有些着急,腹诽曹寅不厚道,有岔开话题之嫌。
到了最后,见曹寅神情越来越郑重,孙珏才听出其话中之意。
万寿节既是能如期举行,那万岁爷那边就算真染疾,想来也是无关痛痒。再说他自己个儿,年后才由礼部调到吏部,由正六品主事连升两级为正五品郎中。
他不过是举人出身,出仕四年的功夫,已经到了这个位置。就算现在想要投机,想要往上升也要熬年头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