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对于曹颙来说,不过是个数目字罢了,他没有放在心上过,自然也不会同曹颂计较。但是,曹颂能想到这点,他还是很高兴。
这两年,他都有些后悔,前些年不该纵着小二大手大脚。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可不想因着疼爱弟弟,再惯出来个纨绔来。
曹颂已经二十,现下当差也不算岁数小了。说起来,曹颙也舍不得他离开眼跟前儿。
虽说曹颂孩子心性,曹颙借不上他什么力,但是兄弟两个自幼亲厚。说起来,在曹颙心中,对曹颂的感情,比对有血缘关系的弟弟曹顺更为深厚。
见他想要当差,曹颙便点点头应了。寻思这些日子跑跑关系,看能不能补到侍卫处,要是侍卫处补不上,还有护军营同先锋营那边。
曹颂见哥哥点头。面上却没有现出欢喜来,而是犹豫片刻,道:“哥,要是我将爵位让给小三,母亲还会逼着我娶表妹么?”
曹颙听着这话,却是不对。这家里爵位是由嫡长子继承不假,但是继承的也不仅仅是爵位,还有家族的责任同家长的义务。
曹颙心里也是反对侍郎府的婚事的,所以对曹颂向静惠的示好也是持了默许态度。不过,要是为了喜欢的姑娘,连带着家人同长子长兄的责任都推了,那可不是曹颙所愿见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净身出户,想要做赘婿?”曹颙隐隐的生出些许怒意来,要是小二这般没担当,那他可是想要踹上他两脚了。
曹颂听了,忙摇头,道:“没有那个意思!我是寻思母亲始终想着给我找个门第高的媳妇儿,多少跟我身上袭了父亲的爵位有些干系。要是爵位让给小三,那我媳妇出身低下,怕是也姑且使得。”
曹颙见曹颂说得简单,又好气,又好笑,道:“你让了爵位,就不是你母亲的儿子了?就不是小三、小四的长兄了?胡思乱想什么,就算是想主意,也当想点儿靠谱的才是。”
曹颂低头道:“这没剩多少日子,不是心里着急么?”
曹颙想起方才在芍院上房看到的花瓶碎片,道:“你现下怎么老实了?听说你方才大展神威来着。”
曹颂神色讪讪的,问道:“哥哥晓得了,母亲可还气着?”
“让你嫂子在那头照看着,已经使人接太医去了!”曹颙回道。
“太医?”曹颂的面上多了几分担忧,道:“母亲不碍吧?”
曹颙瞪了他一眼,道:“有事儿没事儿的,也要太医来瞧了才知道。你也是,就算是长腰子,也要悠着点儿。到底是上了年岁,要是真气出好歹来,到时候你后悔药可没地方吃去!”
曹颂伸手,摸了摸脖颈,道:“我是瞧着姨娘哭得可怜,母亲说起这个,也着实有些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