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喧嚣,终归止于平静。
曹颙独自站在门口,伸出双手来,使劲的搓了搓自己个儿的脸。
等转过身时,他尽力想让自己看着平静着。
庄先生不知何时踱步出来,站在甬道上,看着曹颙。
看着庄先生花白着头发,面露担心的神色,曹颙快行上步,笑着道:“先生,陪我吃杯酒?”
庄先生看着曹颙,摇摇头,道:“先回内院瞧瞧吧,往后你想喝,左右有的是功夫。”
曹颙听了,使劲的点点头,道:“先生说的对,我先回内院去。”
方才在酒桌上,他是同傅鼐、十四阿哥、讷尔苏、伊都立、孙珏、塞什图一桌的。除了孙珏是文官,不晓得风声外,其他人都听到曹颙受伤之事,因此也没人强逼着他喝酒。
但既然是大喜的日子。三盅两盅的还是免不了的。不晓得是因受伤的缘故变得体弱,还是有心事的缘故,曹颙飘飘悠悠的,已带了几分醉意。
梧桐苑里,初瑜穿着盛装,坐在炕沿上,手里端着碗燕窝发愣。紫晶在旁劝道:“不管胃口好不好,奶奶刚出月子,正是要滋补的时候,却是要多少喝两口。”
别人坐月子都养得白白胖胖,初瑜却是清减得下巴都尖了,看着委实叫人心疼。
初瑜拿起调羹,往嘴里送了半调羹。
明明是冰糖燕窝,吃到嘴里,味道却是苦的。她实是咽不下去,放下调羹,道:“实是不饿,方才在席上已经吃了不少。”
紫晶听了,看了旁边侍立的喜云一眼,见她摇头,心里放心不下,正想着如何再规劝着吃些,却是曹颙挑了帘子进来。
初瑜见他回来,从炕上站起来。
曹颙扫了眼初瑜手中的青花小碗,看着她满脸的为难,笑着问道:“怎么?吃不下?”
初瑜点点头,道:“刚才在席间吃了呢!”
曹颙喊喜彩送上来一块毛巾,擦了手,从初瑜手中接过,坐到椅子上道:“我席上用得少,刚好吃两口。”
不过是小半个巴掌大的小碗,拢共能有几口?曹颙吃了两调羹,就去了半碗儿。他将剩下的半碗送到初瑜面前,道:“不多了,快些吃了吧!”
初瑜实是没有胃口,淡笑道:“额驸用吧!”
曹颙闻言,道:“谁昨晚说要自己奶孩子的?这些个东西,本不是吃着解馋的,就算是想着它的效用,只当是吃药,也要吃了!”
初瑜听了,咬了咬嘴唇,这才从曹颙手中接过,低着头一调羹一调羹用了。
曹颙早见炕上的摇篮空了,站起身来,问初瑜:“天慧在东屋?”
“嗯!”初瑜刚好用完燕窝,用帕子擦了擦嘴,道:“方才这屋子里人多,怕吵着天慧,让奶子抱着往东屋睡觉去了!”
虽说才半日功夫没见到,但是不晓得什么缘故,曹颙却想得不行。他快步挑了帘子出去,到东屋看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