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查了一圈李鼎仍是无影无踪后,不止是儿子跟着李鼎同时失踪的郭茂怀疑,就是钱仲璿也疑到白杨氏头上。
这边的院子虽说没有封,但是也使了李宅那边过来的人,将这边院子的人都禁足在院子里,就是等着南面来人后处置。
李鼐就这一个弟弟,如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心里也是火烧火燎的,已经满嘴是泡。听钱仲璿说了大致情形后,也是两眼一抓瞎,只好来这边宅子审人。
杨瑞雪不算是聪明人,但是看着这半个月的情形,也琢磨出些原由来。若是李鼎人还活着,怎么能不见了?这李鼎,怕是已经跟她那个死鬼丈夫一般,送了性命。
这算不算“善恶到头终有报”?杨瑞雪有些想开了,她有什么可难受的?她没害过人,自己个儿只是个无助的小女子,随波逐流又有什么天大的罪过?。
不过人活一世罢了,难道为了什么劳什子清白,非要她抹脖子上吊不成?
不过她也晓得,李鼎若真是这般不明不白的死了,自己少不得要受池鱼之祸。李家的人为了撒气,要了她的性命也是寻常。
她想过要逃,但是这边院子已经叫李宅大管家钱仲璿使人给看死了。她心下虽然焦急,却也只能隐忍,静待时机。
前几日,管事申六也是怕受牵连,收拾包裹,想着要逃的,被李家护院逮个正着,打折了腿扔到柴房里。
有前车之鉴在这边摆着,杨瑞雪不得不另想法子。李家没有其他主子在京城,就是大管家钱仲璿也没权处置众人。这般拘着,不过是等南边来人罢了。
若是来的是李煦,杨瑞雪不禁生出些许期待来。李煦春日时却是真爱她,就是后来回苏州了,也使人每月送东西到京城。凭着他的宠爱,杨瑞雪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就怕李煦来不了,换了其他子侄来……
杨瑞雪做了两手准备,一是收拾得素淡俏丽,既不显得张扬,又显得姿态楚楚,惹人怜爱;二是将李煦送给她的镯子珠钗都戴在身上,实在不行的话,她将李煦外妾的一身份摆出来,那些人也不好随意放肆。
现下,听说来的是李鼎之兄、李煦的长子李家大爷,杨瑞雪想起李家父子异于常人的癖好来,身上不由有些发热。坐在梳妆台前,望着镜子里的妆容,她的心里小鹿似的,就有些迈不动步。
在内宅看着杨瑞雪的都是李宅那边过来的嬷嬷,哪里会将她放在眼里?见她磨磨蹭蹭的不起身,这两个嬷嬷有些不耐烦,其中一个嘟囔道:“杨奶奶,大爷在立等,您别叫老奴们为难!”
虽是带着尊称,但是这嬷嬷脸上哪里有半点尊敬之意,这话也说得硬邦邦的。
杨瑞雪心中火起,斜了那嬷嬷一眼,想要呵斥两句,又觉得实不是时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实没必要同个下人计较,她强忍了怒意,起身跟着两个嬷嬷出了屋子,到了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