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与夏芙两个,在屋子里侍候的,如今也是满脸喜意。待太医随老太太出去,两人便上前来挑幔帐,要给曹颐道喜。
见曹颐满脸的泪,两人唬了一跳,夏芙用挂钩别好帐子,春芽已经掏了帕子出来送上:“姑娘,这……这是大喜啊……”
曹颐坐起身来,含着泪点点头。她轻轻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是有什么不一样了。她,要做母亲了。
喜塔拉氏转回后院时,就见媳妇这般在炕沿上坐着,眼睛也有些泛酸。
曹颐见婆婆进来,忙起身,低声道:“额娘!”
喜塔拉氏拉了她的手在炕沿上坐了,笑着说:“这是大喜事呢,额娘已经使人打发给图儿送信,有什么想吃的,跟额娘说!”
曹颐轻轻的摇摇头。道:“额娘,媳妇这没事……日子短……这还不显呢……”
喜塔拉氏拍了拍她的手,道:“这女人生孩子是大事,打现在开始就该小心了,厨房那边烟熏火燎的,不能再去那边。窗台与磨台边也不能沾,不能扭着身子坐,行走也要端正些儿个;说话也是,不管是嘴上,还是心里,都不能有恶语,要不不利生产。”
曹颐听婆婆絮絮叨叨的讲这些禁忌事项,眼圈已经红了,一边听,一边低声应着。
少一时,就听到院子里脚步声起,塞什图挑了帘子进来。给母亲见了礼后,他看像曹颐,面上带了几分希翼道:“真有了……你真怀上了?”说着,往曹颐的肚子上望去。
曹颐满脸羞红,喜塔拉氏见儿子的样子,笑道:“哪里就能那么快了,总要再过得几个月才能显怀呢!”
塞什图听了母亲的话,确认了妻子确实怀孕的消息,乐得合不拢嘴,他在地上走来走去,兴奋得不行。一会儿问一句“可想吃酸的?”,一会儿问一句“想不想吐,胸口难受不难受”,呱噪得不行。
喜塔拉氏实看不过儿子这般没出息的模样,嗔怪的看了他一眼道:“瞧你张狂的,这孩子还要八、九个月才生呢!”
塞什图笑道:“额娘,儿子这是高兴的,您不晓得,外头的人说儿子是……”说到这里,省得自己说走嘴,“嘿嘿”的讪笑两声,改了口道:“外头的人都说儿子是石榴命,最是多子多孙的!”
喜塔拉氏与曹颐听了只是笑,但是心里晓得他前话的原由。两人成亲三年,没有动静,除了亲戚有怀疑曹颐无法生育的,还有人嘲笑塞什图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
两人夫妻三年,曹颐虽说是心里怪过他,但是想着他素日也不容易,心中少不得喟叹一声。
喜塔拉氏看着儿子、媳妇脸色僵硬,怕他们想起过去的不痛快,笑着说:“得叫人往亲家与你们几个家儿家儿报喜呢,让大家也高兴高兴。”
西单牌楼,太仆寺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