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
因天气暑热,整个闰五月与六月康熙多驻留在避暑山庄,只在闰五月十三日到十八日去离避暑山庄的汤泉驻跸过几日。
曹颙的日子起初无比清闲,无事时除了同十六阿哥与十七阿哥在山庄周遭转转,偶尔也同德特黑等人混在校场。
原本有些生疏的骑射功夫,他又慢慢的捡起来,看得很多新晋小侍卫眼热。就是德特黑与纳兰富森两个也叹惋,像曹颙这样挂着个高品级的职位,哪里有做侍卫轻省?
待到大家兴致好时,还有人张罗着赌个彩头。曹颙并无好斗之心,实不好推了,也是有输有赢,落得大家高兴。
虽说李鼎为人向来圆滑,但是侍卫营这边,大家都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随意提溜出来一个,身上都带着爵位。就凭着一张嘴,哪里会使众人心服?
李鼎生性好强,虽说手上骑射功夫不如曹颙出彩,但是也是打小便练过的。
在京城时不晓得,圣驾驻扎热河行宫这两个多月,他不当值时多流连校场这边,技艺越来越出挑。就是那些原本背地里叫他“小白脸子”的老侍卫,也待他较过去亲近。
有次,曹颙在校场看到这位表哥,心下也迟疑,不晓得该不该开口相问。
李鼎原来极是风流文雅的模样,喜欢华服,在侍卫营几个月,也有点英武的模样。他见曹颙似乎有话要讲,笑着打趣道:“孚若想什么呢,可是要同表哥比划比划?”
曹颙刚要笑着摆手,抬头望去,却见李鼎似笑非笑,眼中流露中一丝嘲讽与恨意。虽说李鼎见曹颙望他,立时挑了嘴角,挤出几分笑来掩饰。但曹颙不是傻子,自是能感觉到他是善意还是恶意。
虽然两个是表兄弟,但是两人接触的次数并不多。曹颙仔细思量,除了三年前望凤庄之事,自己并没有结怨与这位表哥之处。想到这些,他的心也是越来越沉。
那件事,本就是李家理亏。若是李鼎不思悔过,还心存愤恨,那曹颙也只好叹气无语。虽然晓得李家败落,李氏免不了伤心难过,但是他也没有想要去给李家陪葬的想法。
江宁与京城府里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他要担负太多人的性命前程,实在不愿意去冒那个风险,费心去感化李家这门亲戚。看来回到京城,还要想法子向四阿哥示好,就算不表明立场,也不能让其心生误会才行。
曹颙心里拿定了主意,再看向李鼎时,便少了几分头疼,多了几分从容,淡笑着说:“还是劳烦表哥另寻他人,表弟委实不耐烦动弹,呵呵,这天热!”说着,摆摆手,道:“表哥慢耍,表弟我先往凉快地方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