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德肃手应了,曹寅对玛尔汉道:“老大人,您好好休养,晚辈改日再来探望!”
“贪玩儿,又是哪个小子捣蛋,是丰德,还是丰彻?”玛尔汉撂下脸来,一本正经的问曹寅。
少不得,又是丰德上前去对祖父连哄带劝一番,道是客人要走了。玛尔汉这才有些明白过了,点点头,对曹寅道:“要是忙,就回去。改日闲了,再来说话,你媳妇儿……你媳妇儿添了个闺女?满月了没有?”
曹寅看了眼曹颙,回道:“老大人,晚辈媳妇添了个男孙,已经半岁了,等大些带过来给您磕头!”
“男孙?小子?”玛尔汉摇摇头,道:“不对,不对啊,明明是个闺女。当初我在户部做郎中,刚好有个同年在内务府,听说还专程定制了不少物什送去,都是万岁爷亲自吩咐的……这个礼可不能少了,明儿我就吩咐人备一份……”
这番话说得颠三倒四,听得曹寅父子疑惑不解。
丰德见祖父越说越没谱,忙对曹颙道:“孚若,这实在对不住,明明早就告诉爷爷的,你添了个小子,真不知他老人家咋记的。”
哎,看来,玛尔汉虽然看着有些硬朗,但是委实有些糊涂了。曹寅与曹颙起身,与老人家作别。
玛尔汉瞧着曹寅道:“这事真稀奇,想来,万岁爷真没拿东亭当外人……”
曹寅心下一动,问道:“老大人,哪里稀奇,要不您同晚辈好好说说?”
玛尔汉微微一愣,随后阖上眼,喃喃道:“说不得,这事说不得……”
少一时,众人便听到鼾声起,老人家坐着睡着了。
丰德先同曹寅父子告了罪,随后上前去,轻轻从祖父手中抽了烟袋,取了个枕头,扶着祖父躺下。
等安置好玛尔汉,丰德才送曹寅父子出来,很是歉意的对他们说:“祖父看着精神还好,整日里大多半在睡觉。”
曹寅也是将六十的人,想起康熙朝早年的大臣,没有几个有好下场,能像玛尔汉这样完名引退的,更是少之又少,不免生出唏嘘之感。
曹颙则是觉得丰德颇有脱胎换骨的感觉,与先前那个领着弟弟、表弟们四处胡混的浪荡公子儿截然不同。到底是大了的缘故,稳重多了,褪去了少年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