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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我的伴侣

 

晏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了,窗帘紧合着,室内环境有些暗,外面依稀可听到叽叽喳喳的鸟叫声。

外面应该是个大晴天,即便阳光没有照进来,室内依然被烤得暖烘烘的。身上穿着他睡前的那套灰色睡衣,周围的景象没有一点异样,如果不是一动就牵扯着全身经络骨头的酸痛,晏里还以为昨晚是他做的一个梦。

穴口有些清爽的凉,估计是alpha给他上过药,但依然能感觉到血肉挤压在一起的肿胀感。

晏里慢腾腾的起床,抓过床头柜的眼睛戴上,准备去洗漱一下,即使有心理准备,但在看到餐桌前办公的alpha时还是怔忪了一会儿。alpha穿着件黑色的t恤,双手交握搁在桌面上,表情肃然,眉眼间带着些冷厉的锋芒,即便对方没有把目光落过来,也给人种不寒而栗的威严感。

他似乎在和一个外国人视频,外放出一串叽哩哇啦的声音,听着好像是是法语。

官驰也见他出来,看了他一眼,很短暂,但晏里心脏还是猛抽了几下。

他低着头,去浴室洗漱。洗漱间的日常用品已经从单人变成了双人,晏里看着发了会儿呆,心里暗暗叹气,取过牙刷开始刷牙。

洗漱完毕,胃里的饥饿感跑了出来,从昨天的晚餐到现在,他已经快二十个小时没有进食了,凌晨又耗费了那么多体力,现在还有力气站着,实属奇迹。

为了不入境alpha的视频,晏里刻意从餐桌前饶了一圈去厨房,在进厨房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入境了一小截身影。

电脑屏幕里是一名穿着花衬衫,年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五官深邃面容俊美,嘴角带着点桀骜不驯的笑意,他注意到那一小截清瘦的身影,用法语问:“刚那是谁,安安大美人吗?”

“不是。”官驰也面色平静的回他:“我的伴侣。”

“什么!”男人惊讶的瞪大眼,从懒散靠着皮椅的姿势改为前倾,一张大脸几乎铺满整个屏幕,他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他是你的谁?”

“伴侣。”官驰也声色不变的重复。

男人震惊得足足僵了五秒,然后急切的语无伦次的发出一连串的疑惑:“什么时候?他是谁?我认识吗?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快快,让他过来,我要见见。”

“你不认识。”相比于男人的激动,官驰也显得过分冷静,字句沉稳而清晰:“以后吧,他胆子小,认生。”

“就是见见,打个招呼,我又不会吃了他。”官驰也越是不让他看,他越是好奇。

“不行。”他冷漠的拒绝。

“你小子真是,要不要这么小气?”男人很无语的掀了掀眼皮,开玩笑道:“怎么你怕我魅力太大把你的亲亲小宝贝勾走了吗?我跟你说男人占有欲太强是会让伴侣感到害怕厌烦的,你这样可不行,要给伴侣适当的自由空间,两个人才能长长久久。快叫那个小美人来跟我打个招呼,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小o能让你这么个无心无情的工作机器的坠入情网。”

“不行。”还是那两个冰冷的字。

“不是,我说你——行行行,不看就不看吧,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吓死人了。”男人摊了摊手认输,挑了挑眉问道:“话说能让你这种追求完美的性格接受的人,想来应该是个极其漂亮的oga吧,有安安大美人漂亮吗?”

“不是oga。”官驰也毫无迟疑的说,“是个beta。”

“啊?啊?”男人连啊了两声,受到的震惊不小,很是不理解的问:“是个beta?你找了个beta?你怎么找了个beta?”

官驰也听出他藏在惊愕语气下的轻视和不赞同,微微皱眉,声音有些冷:“beta怎么了。”

“beta本身没什么,但你找了个beta当伴侣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男人没有听出他话里的不悦,很认真的跟他解释:“beta既没有信息素也不能生孩子,对你可谓是没有半点好处。你可是一个s级的alpha,易感期的时候如果没有oga的信息素抚慰,一定会痛苦不堪。而且你的身份,肯定是需要繁衍后代留下一两个继承人吧,但这些都是一个beta给不了你的。”

“所以啊,我们alpha还是应当找一个漂亮体贴的oga当爱人,ao结合才是顺应自然法则,beta他们就自己内部消化就好了。”男人没有发现官驰也明显沉下来的脸色,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当然,你如果只是把他当一个小情人养养那就没什么了,可千万别学我那朋友非得搞ab恋,最后搞得两败俱伤。”

官驰也听到最后一句敛垂了垂眸,收敛了些戾色,颇有些认真的问:“什么两败俱伤?”

那边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劝解,点了根烟,有些放松的说:“就我一个朋友啊,还只是一个a级的alpha,年轻那会儿痴迷一个beta,不顾家人朋友的劝阻非要跟对方结婚,刚开始几年确实甜蜜和谐,但久而久之因为得不到oga信息素的安抚脾气变得越来越暴躁,两人三天两头的吵架,每次易感期都把那beta弄的伤痕累累的,最后也没能抵抗住生理本能跟一个oga睡了,两人也就不欢而散。”

男人吸了口烟,又问:“你跟这beta在一起多久了,易感期没把人弄进医院吧?”

官驰也想到和晏里的就收到一条关于520的短信,他看着发了会儿呆,然后没什么情绪起伏的放回桌面。

他是一个对节日没什么概念的人,官驰也更是,所以520对他俩来说就是三百六十五里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一天。

然而到了下午,见着办公室里一个接着一个同事收到他们伴侣快送过来的花束,听着他们谈论下班要去哪里约会时,晏里又不不自禁的想,如果是自己和官驰也过节的话,应该会是什么样呢。

想了几分钟,想象不出来,他放弃了。

晚上官驰也来接他,晏里下意识的往后座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他面上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但心里还是小小的失落了一下。

回到家时云婶已经做好了晚餐,笑容慈爱的招呼两人去吃饭。

自从知道他怀孕,云婶变着法子的给他做补身体的食物,叮嘱他要多吃,说他太瘦了,以后月份大了会承受不住的。晏里的孕期和大多数人不大一样,胃口并没有变大,但也没有孕吐的反应,和没怀孕之前没什么区别。

吃过晚饭,官驰也回了书房,晏里回卧室准备洗个澡换睡衣。

一打开卧室门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愣在原地——满屋子的花,一束一束的包装得很精美,什么花都有,玫瑰、向日葵、郁金香、桔梗、雏菊,还有一些他见过但说不出名字的,晏里差点以为自己进的是一间花店而不是卧室。

除了花还有三十个大大小小不同的礼物盒,晏里走过去,好奇的拆开了两三个看,有手表、有耳机、有书。

晏里看着这一屋子的东西,傻愣了好一会儿。

洗过澡换了睡衣出来时,云婶正在擦拭桌子,看到他笑眯眯的招呼他过去。

“是不是被惊到了?”云婶问。

晏里点点头。

“都是少爷买的。他说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每种花都买了一束。”云婶好笑的说:“我就说他也不能一次性送这么多啊,每天送一束也好。结果他说今天送了这些花知道你喜欢什么了之后,以后会每天都给你送的。”

晏里微微红了脸。

“还有那些礼物,你知道他为什么买了三十个吗?”

晏里摇头。

“因为少爷说这是你度过的第三十个520,他要把以前的二十九个都补给你。”说完云婶便捂着嘴呵呵笑起来。

晏里脸更红了,看了眼书房的地方,心脏扑扑直跳。

“我家少爷以前没谈过恋爱,不知道该怎么对喜欢的人好,身边也没个学习对象,估计他这些都是在网上学的。”云婶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语重心长的说:“虽然很多方式有些夸张也不够浪漫,但他是真心想要对小晏你好,想把所有应该给伴侣的东西都给你,他嘴上不会表达,但他心里都记着,并付之行动。少爷他虽然是第一次喜欢人什么都不懂,但他都有在用心学习,努力达到一个合格伴侣应该有的标准。”

“嗯,我知道。”晏里小声的说。

云婶慈爱的看着他笑了一会儿,又问:“今天上班累不累,宝宝有没有闹你?”

晏里双手盖在起了一个小幅度的肚子上,感受着那里有一个生命在呼吸,摇了摇头:“没有,他很乖。”

云婶眯眯笑:“以前少爷在夫人肚子里的时候也是很乖,不吵不闹的,夫人基本没吃什么苦头就把少爷生下来了。你和少爷都是好孩子,你们的孩子也会是个乖宝宝的。”

晏里点头。

虽然肚子里的宝宝才三个月大,但晏里想到有那么个长得既像他也像官驰也的孩子在他肚子里孕育长大,从咿咿呀呀到奶乎乎的叫他妈妈、叫官驰也爸爸,他便情不自禁的抿出笑颜。

自知道晏里怀孕之后,两人便停止了性行为,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了,也是官驰也用手和嘴帮他弄出来的,当然他也用手帮官驰也弄过,不过都是在官驰也辅助下完成的。

不知道是不是节日的烘托,晏里今晚格外想要,也有意无意的勾引官驰也,官驰也欲望深灼得说了他一声“骚”,还是没能忍住跟他做了。

两人太久没有做爱,都格外的激动,尤其是晏里,孕期让性激素增加,很容易就高潮,高潮后不久就又想要,像个欲求不满的荡妇。相比之下官驰也虽然也渴望到极点,但考虑到晏里怀着宝宝,始终保留着一丝理智来克制自己不要太激烈。

空气里满是腥骚淫甜的气味,和各种花香混杂在一起,晏里混混沌沌的想,明天起来他的这些花该不会都被覆盖成这股淫靡的味道吧。

于是他说:“我、我们换个房间吧……”

官驰也一边不疾不徐的抽插,一边亲着他耳畔问:“怎么了?”

“花花变脏了……”晏里哭唧唧的说。

“怎么脏了?”官驰也不明所以。

“没有花香了。”晏里像是在胡言乱语,“都是我身上的味道,那里的味道……”

官驰也看着满面春潮的人,低声问:“被操傻了?”

晏里双手抱着他,腿也在他腰上缠得很紧,把头埋进他肩窝,可怜兮兮的语气:“不要把花花弄脏。”

官驰也眯眼,眸子里有些发狠的情绪,在心里骂他骚货,把人抱起来一路从主卧操到客卧,晏里一会儿小声啜泣一会儿大声吟叫,淫水流了满地,最后被压在床上射了满屁股。

虽然已过危险期,保险起见两人还是不敢太放肆,做了一次之后便去清洗准备睡觉。

官驰也将睡不睡时,听到晏里迷迷糊糊的说了句:“只要是你送的花,我都喜欢。”

他微顿,轻轻抚摸着他的背,说:“以后每天都给你送。”

“好浪费呀。”晏里嗓音带着明显的困意,声音也越来越小:“一周送一次吧。”

“好。”

下午四点,官驰也刚把晏里养的两盆多肉搬到阳台的花架上,梁诏樾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说。”

“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跑了,也不说一声,安安说你去南城了,你又跑去南城干什么?”那边传来梁诏樾咋咋呼呼的声音。

“有事。”他将多肉移了点位置,方便更好的光照。

“那小地方能有你什么事啊。”梁诏樾大为不解,“你那边噼里啪啦的在干什么,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搬家。”官驰也看了眼客厅正在安装电视的工人。

“搬家?搬什么家?你不会是要从京市搬到南城去吧!”梁诏樾惊呼。

“有什么事赶紧说。”官驰也不耐烦道。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很谨慎般的开口:“franc说……你养——你谈——你有——你跟一个beta住在一起?”

“嗯。”

“卧槽!”梁诏樾低呼,继续小心着问:“你去南城是为了他?”

“嗯。”

“卧槽!”梁诏樾二次震惊,“你跟他——是那种关系?”

“哪种关系?”

“就,嗯——我跟小姚儿的这种关系。”梁诏樾斟酌着说。

“不是。”官驰也语气严谨又认真,“我们是正经恋爱关系。”

“你什么意思,我就不正经了?不对,卧槽!你说啥?不是,这什么情况,你怎么突然就,我不理解,什么时候,真的假的……”梁诏樾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堆废话,忽然想到什么,试探着问:“该不会,是跟那晚的事有关吧?”

官驰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可隐瞒的,仍旧“嗯”了声。

梁诏樾“卧槽”不出来了,沉默许久,有些严肃的开口:“阿也,我知道你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但就算你那晚没能控制住碰了对方,也不用较真的对他负责的。那啥,你让人查了吗,那个beta会不会也是你哪个亲戚或者别人安排的?不管是不是,你问问他要什么,钱还是名利,你给他就行了,没必要给个什么正式名分,把自己搭进去。难道说他有什么特殊身份,你是要埋伏在他身边有什么计划?”

“说完了吗?”官驰也语气沉了下来。

梁诏樾没听出他话里的冷意,继续说:“还是说你有什么初夜情节,因为他是给你破处的第一个人,所以对他有点那什么别样的情愫才跟他那啥——谈恋爱?其实你要跟他谈恋爱或是包养关系什么的也可以,但你别太认真陷进去了承诺跟他结婚之类的,毕竟是个beta,就算有什么不错的身份背景,那也是配不上你的。”

梁诏樾如果现在是和官驰也面对面,在说完前半部分话时就会因为官驰也阴沉危险的脸色而噤声,但因为是在电话里,又心大的没有听出官驰也的语气,才敢这么肆无忌惮的一直嘴欠:“虽然在商场上你有敏锐的目光和卓绝的谋略,但在感情这块儿,你太单纯了,容易被一些心思不纯的人欺骗,这方面你得听我的,你先回来,可以把那个beta也一起带回来,让我鉴定鉴定,看是不是绿茶婊,然后——”

“管好你自己。”

“哈?不是,你完了,你已经有点上头了,不行,你必须马上回来,不然我——”

官驰也直接把电话挂了,眉眼低压,透着些恼怒的狠意。许久他才慢慢恢复那副淡漠沉冷的表情,进了屋。

梁诏樾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被他无情的挂了,梁诏樾不死心的微信轰炸,官驰也被吵得烦,回了句再发信息就给他拉黑,梁诏樾不信,继续发,然而发第二条的时候就收获了一个红色的星目的感叹号。

梁诏樾:!!!

安装好电视工人们便走了,请的家政阿姨正在打扫卫生,官驰也进书房处理了几个邮件,然后掐着点出了门。

晏里因为早上那个吻一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他觉得官驰也很不对劲,从今天出门牵他手开始就很怪异。

他们以前除了跟做爱相关是不会有这些暧昧举动的,就好像两个进了屋是晦暗炮友出了屋是陌生室友的关系一样。可是今天的官驰也牵他的手出门,送他来上班,跟他不以性爱为前提的接吻,还告知晚上要来接他,这一系列行为,就好像是要把他们两个这种隐秘又畸形的关系暴露在光下一样,让晏里觉得迷惑、惶恐、不安。

晏里暗暗叹气。

“你怎么啦,今天一直在叹气。”隔壁工位的一个oga女同事凑过来问。

晏里看向她,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轻轻摇头。

女同事拿了一把糖递给他,笑眯眯的:“喏,吃点甜的,让心情好点。”

晏里接过来,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两颗桃子味的奶糖刚放到桌上,oga又开口说:“那个晏里,我今晚和朋友约了要去看话剧,蹲了好久才抢到的票,错过这次都不知道下次还有没有机会看了,七点钟开场,我怕来不及做上个月的部门工作汇报ppt了,你帮我做一下呗。”

晏里看向她,oga一张带笑的圆脸看起来十分的礼貌友好,他张了张嘴,拒绝的话没能说出口,oga一声“谢谢你啦”又给这次温和的职场霸凌画上了句号。

到了五点半,办公室的人都陆陆续续走了,没有人关心还留在工位上的晏里,在他们眼里,加班已经成了晏里理所当然的日常。

晏里没什么表情的帮着oga同事做ppt,过了不到十分钟,一个陌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晏里接起电话。

“怎么还没下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低沉的男人嗓音。

晏里反应了一会儿,迟疑的问:“官驰也?”

官驰也“嗯”了声,辨不出什么语气的问:“不是五点半下班,你人呢?”

“啊……你、你在楼下?”晏里短时间忘了官驰也说要来接他的话,慌乱的站起来,无措的不知道是该下去见官驰也还是继续帮同事完成工作。

“嗯。”官驰也好像猜到他的犹豫,问了句:“要加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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