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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两条人命·剧情章

 

哒哒的马蹄声越靠越近,踏着泥水奔驰而来。

祝英台眉头紧皱,忍着脚踝处钻心的疼痛,捂住银心的嘴,屏息等待马匹经过。

她不确定身后的人有没有见到她,甚至也不能确定骑马的人是不是马文才。

可她不能赌,也不敢赌。

如果说上辈子的马文才对她还能有几丝温情,这辈子的马文才连那几丝的温情也没有了。

深坑中的灌木划破祝英台的衣衫,绵绵细雨扬在她的脸上,倔强清丽的小脸一片惨白。

她对银心比了个嘘的手势,松开捂嘴的手。

银心赶忙扶住她,不让她跌倒。

昨晚小姐被抱着回寝卧,面上满涨情欲的潮红,浑身软得跟面条一样,她哪里能不明白小姐遭受过怎样的磋磨?

今日又接连赶路,也不知道小姐熬不熬得住。

她心中这般想着,眼中就已经涌上泪水。

祝英台看着无声啜泣的银心,稳住自己的身形,将她抱在怀里。

赶路的时候不觉得,停下来就发现自己的腿脚酸软得要命,膝盖弯都直不起来。

马文才要得实在太狠,非得肏弄得她奄奄一息才肯罢休。

想到秋千架边的情形,花心又开始溢出湿热的淫液。

沉重的马蹄声敲在祝英台的头顶,撞散她漫无边际的情思。

每每这时,她就恨极这具不争气的身子,哪怕被马文才捆绑强迫也能掐出源源不断的汁水来。

勒马的嘶鸣声传来,她的心被提到嗓子眼。

要是这次的逃亡没有成功,被抓回去的她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局面可以想象。

不管是回书院,还是回家,都逃不过马文才的桎梏。

区别仅仅在于,是被他压在书院的榻间肏干,还是披着嫁衣嫁到马甲被他肏干。

哪一条路她都不想选。

祝英台克制不住浑身颤抖,她咬牙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她能倚靠的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山谷中一片寂静,鸟儿被马蹄声惊动四散开去,椭圆的树叶汇集一滴细小的水珠滴落在祝英台的眼睑,看起来宛如美人凝泪。

无声的氛围消磨着她的意志,一点风吹草动都足够让她神经紧绷。

她能想象出来马文才骑着骏马在四周找寻的模样,就在她准备踏出深坑直面他的时候,哒哒的马蹄声又一路向下而去了。

说是死里逃生也不为过。

这段时间,她已经因马文才多次动摇过自己的心志,比让她死还令人难受。

她跛着脚爬出深坑,站在泥泞的道路旁,回头望了一眼自己躲藏之处,惊惧到失语。

好似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口,吞咽不下,吐出不能。

尼山书院而下的书院上,印着不深不浅的两串脚印,到刚才她藏匿的地方戛然而止。

若刚才经过的不是马文才,那他停下来做什么?

若刚才经过的是马文才,凭他的智计,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滚落深坑的伎俩。

她真是失了智。

祝英台仰起头,脊背挺直,素色纶巾随风荡起,轻薄的春衫沾着新泥,却丝毫不显狼狈。

不论前路等待她的究竟是什么,她都得往前走。

她回头望向半山腰的尼山书院,烟雨朦胧中露出青瓦白墙的檐角,团云围绕好似仙境。

山伯,此生就此别过。

愿你前程似锦。

愿你长命百岁。

愿你……

愿你子孙满堂。

祝英台在心中呢喃,手搭在银心的肩膀,一瘸一拐地下山。

她和银心一路有惊无险到达山脚的集镇,找了间偏僻的客栈换上准备好的女装。

儒生的装束骗骗不谙世事的书生还好,鱼龙混杂的城壤是骗不过他人的,除了暴露自己的青涩之外毫无用处。

她打扮成俏丽小妾模样,罗绮红衣,朱钗环翠,张扬跋扈,倒也没几个敢惹。

毕竟这般窈窕多姿的小妾,也不知道是哪位官家的,若是得罪神佛就不好了。

集镇不能多留,她换好装束直奔马贩所在,租赁快马直上京都。

她的舅舅在京都为官,且最偏疼她,能保她一时的安平日子。

马贩见她的傲慢气势,加上淫浸世家的气派,哪里敢怠慢,为她推荐好马车和马夫送她离开。

饶是马厩中最好的马匹配着青油布马车,依旧寒碜,祝英台皱着眉头付钱,这不是讲究的时候。

车马粼粼之声响起,沿街的叫卖声吆喝声渐渐远去,她躺在车壁,终于扛不住沉沉睡去。

银心跪坐在一旁,让祝英台枕着自己腿,能睡得舒服一点。

一夜无梦。

马车陡然颠簸了一下,祝英台抬眸,掀开车帘望向车外。

三三两两的壮汉扛着钢刀挡在道口,其中一个瘦弱些的,将刀架在车夫的脖子上,示意他下车。

祝英台安抚好银心,甩开帘子,利落地跳下马车。

“这是做什么?”

“本想劫个财,现在看看,劫个色也不错……哈哈哈……”为首的疤脸汉子笑道,其余众人跟着大笑。

她无视众人的调笑,嘴角轻扯,语气嘲讽。

“劫色,你也配?我夫君在京为官,你们若是敢动我,就跟我一起在地府团圆吧。”

“噢?什么官?”疤脸汉子一脸夸张。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

“如果是马太守的女人,倒是可以考虑放了你,京都的小官还能管到上虞?”疤脸汉子耍着刀,一脸不屑,粗砺的手掌抚摸着祝英台的脸颊。

“爷还没玩过这么嫩的女人,艹起来一定很爽。”

祝英台厌恶地别开脸,若是普通胆小些的,此时已经被她的话震慑住,不管多大的官都是官,哪里还能想到官员的管辖问题。

“小女子其实是上虞祝家庄祝英楼的女人,若是你将我绑去同他要赎金,铁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疤脸汉子端详着她的脸,若有所思。

“祝家那小子真是好福气,听说他一向洁身自好,不近女色,没想到居然在外养了这么个美娇娘,真是叫人刮目相看。”

祝英台不动声色地瞥了他一眼,对上虞这么熟悉,还肆无忌惮,究竟是谁?

“本想放你走的,既然你是他的女人,那我就得好好享用一番。”

众人吹着口哨,一脸揶揄。

她分不清疤脸汉子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难道他真是哥哥的仇人,她本想脱身反倒把自己搭进去了?

疤脸壮汉的手伸向她的胸脯,她穿得清凉,本就是做跋扈小妾的打扮,朱红薄绡包裹着白皙浑圆的乳肉,衬着久睡刚起的慵懒,勾魂夺魄。

——唰。

利箭破空声至,钉穿壮汉的右手,鲜红的血液溅在祝英台的脸颊。

“我马文才的妻子,你也敢动?”男子骑着一匹枣红骏马,穿着再普通不过的书院儒衫,依旧压不住通身的贵气和漠视一切的凛然。

疤脸壮汉忍着疼,暗骂晦气,正想向马文才讨饶。

马文才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紧跟着一箭射出,刺中咽喉,瞬间毙命。

众人一时鸟兽解散。

祝英台看着壮汉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在自己面前,眼眶突出,眸中倒影着她的影子。

她退后两步,靠在车辕上,盯着倒地的尸体,茫然无措。

“英台,”马文才抿唇,翻身下马,掏出手绢替她擦拭着脸颊旁鲜红的血迹,“别怕。”

她愣怔着不知所措,明知道那人该死,可真看见他被射杀在自己面前,震惊还是压倒一切。

细如毫针的春雨连绵不断,少女身着罗绮红衣,靠在青油布马车旁,半睁着眼眸,任由男子给她擦拭颊边的鲜血。

一旁的马夫抖若筛糠,车厢中的银心掀开帘子看着这一幕,踯躅着该不该下马车。

陡然间,一矮头男子手执弯刀,绕道从后方斜刺而出,竟是不要命的打法。

“小心!”祝英台从愣怔中反应过来,大声吼道。

马文才没有躲,闷哼着生受了这一刀,鲜血顺着肩膀汩汩而出,染红半边臂膀,而后转身踢踹男子飞出数尺。

“大夫,去找大夫……”祝英台撕开自己裙裾,给他简单包扎伤口,扶他上了马车。

“还不快赶车!”她朝着车夫吼了一句。

她侧坐在车厢中,看着马文才逐渐发白的嘴唇,心中七上八下,慌乱得要命。

难道她要在一日内,背负上两条人命吗?

车夫执着马鞭犹豫不决,遇到这种事情,车厢中的贵人去不去京都已经说不定了。

“犹豫什么?去最近的城镇!”祝英台捂着马文才的伤口,厉声喝道。

本是演的跋扈小妾,方才随心而至的模样竟比演的还要像几分。

车夫不敢怠慢,挥鞭赶马继续往前走。

太守马家他也有所耳闻,没想到他们家的公子竟然这般俊俏,不过没听说过他已经成亲的消息。

不得不说里头的妙龄女子真是好手段,惹得这等天之骄子为她舍生忘死。

他急促地挥鞭,若是马公子死在他的车上,里头的女子没事,他可能是真的要去见阎王爷。

祝英台焦急地看着车帘外飞速倒退的山林,绵针般的细雨已经停下,日头突破云层露出小角,竟然已经快正午了。

“你别睡。”她摇晃着马文才的手,往日在她身上游移的灼烫手掌渐渐变凉,往她的手间汲取着温度。

这是她第一次直面生命的脆弱和无助,向来矜贵骄傲的男子苍白虚弱着脸,看起来无助又可怜。

“英台,我好冷……”马文才缓缓张口。

“没事的,我带你去找大夫,我带你去找大夫……”她拥住他,贴在他的胸口,试图抵挡热量的流逝。

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她都没有想过让马文才死。

上辈子山伯因她抑郁而终,这辈子若是马文才也因她而死,她真的会崩溃的。

不要。

车夫架着马车在香积镇的医馆停下,祝英台第一时间跳下马车,踉跄着往医馆内走,找来大夫替马文才上药包扎。

她看着马文才喝过药,支着手肘望着他失去血色的脸,终于冷静下来。

这一切实在太过巧合,巧合得让她不得不多想。

为什么马文才当时能恰巧出现,为什么一向风平浪静的官道会出现劫匪?

好似,这场局专门为她而来。

这是他的苦肉计吗?用旁人的性命来垒造一场英雄救美。

寒意浸透骨髓。

窗外月凉如水,医馆内厢房的灯盏燃尽到天明。

马文才醒来的时候,就见祝英台靠在床榻边沿,俏丽的脸蛋红扑扑的,身上盖着毛毯,显然是睡着的时候丫鬟给她盖上的。

他望着祝英台,伸出手抚摸她的脸颊,神色间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祝英台已经形成应激反应,有马文才在身边的时候,她一向浅寐,除非是被做到累极醒不过来。

“醒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语气冷淡。

马文才修长的手指僵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昨日他还听见她对自己的担忧和焦虑,怎么今日就换了模样?

他疑惑的眼神倒映在祝英台的瞳孔,她并不是能藏得住事情的人,如今不过是因为马文才是伤患所以暂且忍耐罢了。

“英台……”他咳嗽着,去捉她的手。

“你动什么?”祝英台没好气地将他按下去,他是不是不要命了?

“我……”马文才想开口询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能和她这样平静地共处一室,已经是他用重伤换来的结果。

他害怕从她的嘴中听到伤人的话语,就算是他自欺欺人吧,哪怕知道她有什么事情不对劲,或者瞒着自己,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提起。

或许她是生气自己称呼她为妻子,亦或许是生气他一箭射杀了疤脸汉子,他都不后悔。

哪怕是再重来一次,他也恨不得剁掉那人的手掌再鞭尸,他算个什么玩意,也敢动他的女人?

日子状似平静地过去两天,矛盾终于在夜幕降临之时爆发。

“马文才,你那日是不是知道我躲在深坑里?”祝英台接过药碗,放在一旁的木架上。

“是。”他犹豫一瞬,还是如实回答。

他看到她放在桌上的信件后,就马不停蹄地往集镇中赶,尼山书院的下山路只有一条,加上天降大雨,很容易发现她的位置。

本来他是想绑她回尼山书院的,就在他踏到深坑旁望见她的瞬间,一向倔强的她居然落了泪。

不管是厌恶还是后怕,那滴泪都是真正为他而流的。

他忽的就心软了。

然后他就在后面远远跟着,打发走妄图骚扰她的狂徒,没有想到会遇见劫匪。

“你这样戏弄我,好玩吗?”祝英台抓着床沿,指甲泛白。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原来不抓她回去就叫戏弄吗?

“我没有想过。”他抿着唇,下颚线紧绷,即便穿着廉价的缁衣布衫,依旧掩盖不住骨子里透出的倨傲。

“你跟踪我,踏着别人的血肉策划一场英雄救美,生命在你眼中就如此廉价……”祝英台盯着他的脸,不错漏他面部一丝一毫的表情。

“我只是想保护你,”他垂眸,自嘲地一笑,“原来在你眼里,我马文才竟然是那种会用不入流手段的下作人?”

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自己取就是,哪里犯得着欺骗别人。

“他妄图沾染我的女人,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你觉得自己和他又有什么分别?”祝英台觉得可笑,本来她还在为自己的小人之心愧疚,瞬间又被这具蛮不讲理的话气到七窍生烟。

她和马文才,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有什么分别?我在你心里比不过懦弱的梁山伯,如今连横刀的劫匪都比不过?”

疼痛牵扯着他的神经,肩膀处的伤口又开始崩裂。

马文才心头凄怆。

“不过是换个强迫我的人而已!难道因为你家世高,样貌好,我便要因此多高看你一眼?”

祝英台的胸脯剧烈起伏着,话不投机半句多,明日在香积镇给他找个小厮,左右他已经脱离生死边缘,自己不趁现在走,还要等他伤势完好任他再宰割一遍吗?

“英台,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发妻,谈何强迫?”

祝英台没理会,她转身走到厢房门口站定,空气中浮动着中药的味道,男子苍白的脸被灯光镀上一层晕黄,显得柔和不少。

“以后莫要再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平白挨这一刀。我并不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大家闺秀,我只嫁喜欢的人,前世未过门,我算不得你的妻子,今生也是如此。”

马文才捂住自己的胸口,压下喉咙口的腥甜。

“我从没拿自己的身体当儿戏。”

“凭你的身手,那一刀能躲不过?”祝英台拉开房门,外面已经是繁星满天。

“我不敢赌。”

……

祝英台瞬间明白他的意思,已经跨出门槛的脚僵在半空。

若是他躲了,那一刀会劈到谁的身上不言而喻。

桌案上的油灯静静地亮着,气氛陷入寂静的沉默。

祝英台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脑海中来来回回浮现马文才站在自己身前为自己擦血渍的模样,还有,挡在她身前挨下一刀的模样。

这种炙热如火的爱意,她能明白,却承受不起。

“咳咳……”

耳畔传来男子压抑不住的咳嗽声,她转头才发现马文才咳得被褥上出现两朵血花。

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血腥味道,祝英台快步走到他跟前,才发现胸膛绕着的绷带又涌出鲜血。

她踉跄着请来大夫,大夫把过脉后,犹豫着唤她出来,告诉她病人的情绪不宜太过波动,不利于恢复,勿再刺激他。

祝英台心情复杂地应下。

“我没事。”马文才见她回屋,轻声说道。

祝英台见他面色苍白如纸,哪里不知道他是在逞强。

她该厌恶他的,可事到如今,她竟然生不出恨意,只觉得他可怜。

“你好好休养,我等你好了再走。”祝英台叹了口气说道。

她无法原谅马文才的所作所为。

外面又开始刮起风,吹得树叶哗啦作响,恍惚间又想起前世今朝的许多事情。

她见过很多男子,不管是像兄长那般刚毅的,还是想马文才这般倨傲的,甚至还有童惠那般活泼的,不管他们伪装得多好,对她多么宠溺,骨子里都带着对女子的轻视。

好似从她诞生之始,就已经注定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在后宅同一样苦命的女人勾心斗角度过余生。

她想上学是叛逆,想嫁给自己喜欢的人是忤逆,最后撞死在山伯的坟前也是种罪过。

都说人死如灯灭,为什么还要她走这一遭呢?

祝英台目光空洞,她不知道有什么意义,她屈服于宿命,不再招惹梁山伯,却又再次被宿命玩弄,遇到同样重生的马文才。

难道上天就是要告诉她,她斗不过它么?

她不服!

马文才嗫嚅着,如果是梁山伯,这个时候应该会劝她遵从自己的想法,离开医馆吧。

发小同他说,相处之道就像是放风筝,不宜紧,也不宜弛。

他做不到,他也无法想象梁山伯如果真的爱祝英台,怎么会舍得放她离开。

次日,马文才的小厮乐南找到医馆。

祝英台站在医馆的院子里,看着乐南怔神。

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祝英台都有些难为情,在学堂的时候,乐南可是见过她被马文才玩弄的模样。

乐南倒是全不在意的模样,恭恭敬敬地喊了她一声祝公子。

她点头应了,指着马文才所在的房间让他进去。

祝英台等在门外,不知道他们谈了多久,出来的时候,乐南的面色有些凝重,同她又打了一声招呼之后,出了医馆。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她望着乐南急促离开的背影,脑海中浮现一丝灵光,瞬间又快到抓不住。

晚膳后,祝英台照例端着药碗进屋。

躺在榻上的男子双眸紧闭,嘴唇发白,似乎累到极点陷入沉睡。

她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试图喊他起来喝药,喊了好几遍后没有丝毫效果。

靠近床沿的右臂正好是马文才受伤的地方,祝英台不敢去摇,只得起身去晃他的左臂,巴望他醒来喝完药再睡。

就在她准备放弃呼唤,捏着鼻子灌他的时候,男子陡然睁开双眼,将她搂住。

“放开。”祝英台皱眉,说出来的话却没什么威慑力。

她小心翼翼地挪动自己的身躯,不让自己压到马文才的伤处。

男子紧抿着唇,嗅着她身上的甜香,声音哽塞。

“英台,我们非得这样吗?”

马文才显现出难得的脆弱来,搂着她的手臂微微颤抖,似乎忍受着极大的苦楚。

祝英台向来吃软不吃硬,他这般软语相求,她也不好再说重话。

“马文才,我们不合适,就算在一起也只会是怨偶。”

马文才掩去眸底的失落,手臂紧箍着她不肯放。

祝英台今日换了件烟粉裙衫,乳肉被藕荷色的抹胸包裹着,被他的胸膛压得挤开,精致的锁骨在灯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他看得口干舌燥,下腹升腾起隐秘的欲望,肉棒瞬间抬头。

空气中涌动着暧昧的氛围,滚烫的呼吸交缠。

祝英台脸颊发热,她当然知道马文才这种侵略性的目光意味着什么,花穴在这种凝视下竟然涌出汩汩淫液。

他喉头滚动,欲吻她的唇。

祝英台不知为何没有躲,或许是医馆的烛灯太烫,被褥太热,男子的眼神太温暖。

她看着男子凑近,沉香的味道将她笼罩在内,温热的唇印在她的唇角,就在她以为他一改往日强势之时,牙关被猛然撬开。

大舌探进牙关,在唇齿间扫荡着甜津。

祝英台被舔得舌根发麻,浑身滚烫,被抹胸包裹的乳尖痒得要命,双腿摩擦叫嚣着欲望。

马文才的心脏剧烈跳动着,这是第一次英台没有抗拒他的亲近。

他掀开抹胸的衣角,揉捏着她滑腻的细腰,如果不是肩膀还伤着,他定要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抽插。

祝英台被吻得七荤八素,烟粉裙衫被男子单手解落。

他似乎警醒到她的不耐,手掌摩挲着顺着腰际往上,带起一串电流,抓住富有弹性的乳肉,最后才将力气聚集在乳尖最上方的小点,弹拨挑弄。

“唔……”祝英台克制不住呻吟出声,柔媚婉转。

马文才的心理得到极大满足,他声声唤着她的名字,恨自己的另一只手不方便,不然非得揉得她哀哀求饶才好。

他掀开被褥,解开自己的亵裤,将祝英台拥在怀中,挺立的硕大蹭着她的腿心。

祝英台被吻得神思恍惚,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靠近。

饶是马文才受伤颇重,身体依旧跟火炉一般,驱散春日的寒意,让她不由自主往他身上贴了贴。

口水吞咽的声音就在头顶,利刃毫不犹豫地破开花穴,充盈的饱胀感填满花穴最深处的空虚。

“啊——”

没有布料的阻隔,祝英台忍不住淫叫出声。

这次的交媾好似和以往都不同,可能是由于马文才受伤的缘故,动作轻柔许多,紫红遒劲的肉棒碾磨着敏感的媚肉,滚烫的欲根宛如烧红的铁棒在花穴中进进出出,时不时顶弄着最深处的敏感点,捣得她小腹痉挛。

……

厢房外的圆月挂了一夜,厢房中的灯烛也燃了一夜。

男女的影子交叠着印在白墙上,脆弱的床板发出吱呀的声响,男子的喘息和少女的呻吟缠绵不断。

次日早起,马文才望着怀中浑身青紫的少女,吻了吻她头顶的乌发,一脸餍足。

昨夜之后,他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鱼水之欢,英台不抗拒,偶尔还会吻他的喉结,紧热的甬洞夹着他不放,甚至任由他在她的花穴里灌满浓精。

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

祝英台早就清醒,不过是羞于见人。

她没想到自己没耽于马文才的美色,反而是耽于马文才的肉体,健硕的肌肉和硕大的欲根,更兼昨晚的柔情小意,让她欲仙欲死。

最后还顺从他的意思,说着不入流的荤话。

男子的胸膛近在咫尺,无孔不入的热意烧着她的肌肤,花穴边缘的淫液干涸在阴毛上,异常黏腻。

她犹豫半晌,这里终归不是久留之地,耽于情色不是她的归途。

“既然乐南来了,有人照顾你,我就先走了,文才,有缘再见吧。”祝英台挣扎着起身,穿好衣衫说道。

“你要去哪?”马文才咬着后槽牙,眼底通红,不可置信地望着她。

明明昨天还搂着他巫山云雨,下了床就不认人,他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青楼里的妓子,而祝英台就是没良心的嫖客!

疯了。

“去你和兄长找不到我的地方,不要再来找我了,文才,祝你仕途通达,建功立业,早日觅得良人。”祝英台侧头望向他,眼神清亮,目光柔和,同第一次相见的时候如出一辙。

马文才没说话,他知道英台会离他而去,昨夜的平静安然给他编织了一场美梦,给他一种她会愿意陪伴他的错觉。

终究还是,镜花水月。

祝英台敲着隔壁的房门,呼唤银心收拾包裹离开。

二人还没到门口就被堵住,乐南带着一串府卫将她们团团围住,称呼也从祝公子变成了夫人。

“夫人,实在抱歉。”

祝英台站在院中冷笑,望着厢房紧闭的房门。

枉她还以为马文才待自己总归有几分情谊,原来还是和从前一样没有任何区别。

她被围堵在医馆的院子中,银心背着包裹托着她的手臂。

因着天晴的缘故,院中的簸箕上晒着草药,阳光榨过绿叶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

祝英台闻着觉得有些作呕。

狭小的院子挤挤攘攘地聚集着一群人,那些聚拢到一处的皮脂屑味道无孔不入地往鼻子里面钻。

她的指甲抠着自己手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乐南,你这是做什么?”祝英台听见自己的声音,剃去初时的惊异,显现出非同一般的镇定来。

祝英台的表现让乐南着实佩服,也对,公子看上的女子,肯定是非同一般的。

“夫人,您且放宽心在这里住着,待公子痊愈,自然会给您安排去处。”乐南恭敬地说道。

祝英台当然知道乐南是在和她说什么,无非就是,将她囚禁在医馆的事情是他公子的主意,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如果她有什么意见,去找马文才说道,他就是个遵从命令的下人。

祝英台轻哼一声,提着裙摆回屋。

她就不信,他还能十二个时辰都守在医馆旁边围堵她。

她端坐在屋内的木桌旁饮茶,医馆并没有什么好茶,瓷壶里面一股陈年茶垢的味道。

父亲附庸风雅,喜欢这种茶垢酝酿出来的“清香”,她却是极为不喜的。

这就好比,她的父亲喜欢马文才这种女婿,而她对马文才这种夫婿敬谢不敏一般。

隔壁传出大夫进进出出的响动,似乎是马文才的伤势又严重了。

祝英台把茶杯放下,心中焦躁不安,若是由于昨夜的缘故……

她咬咬牙暗道,那也是他咎由自取。

连着半个月,祝英台都没有找到逃离医馆的办法,乐南将护卫分为三队,轮流值岗,后门墙角都守着人,训练有素的护卫面对石子等异常响动都不外出查看。

她只得和银心一块在医馆消磨时光。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祝英台和马文才同住一个屋檐下面,却彼此连对方的面都没有见到。

当然是因为祝英台躲着他的缘故,原本稍有缓和的关系又降到冰点。

马文才站在窗台边缘,看着祝英台眺望围墙外的身影,神色晦暗莫名。

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若是缓和的关系就意味着永不相见,那还不如杀了他来得痛快。

他宁愿祝英台恨他,也好过将他当做陌路人。

他同大夫说,最近夜来多梦,难以安眠,请大夫开些助眠的药方。

大夫当他是思虑过甚,不疑有他,给他开药。

“你不觉得,我家娘子最近有些嗜睡吗?是不是怀孕了?”马文才对着大夫说道。

“是有这个可能。”大夫捋着胡须说道。

剩下的话就不用他说了,就算没有这种可能,他也要坐实这种可能。

他看着煎药的瓦罐,看着瓦罐下簇动的炉火,这助眠的药物,他自然有办法让她自己喝下去。

祝英台用饭的时候,正巧听见有人嘴碎,说她近日嗜睡喜甜,真是怀孕的征兆。

她慌得要命,按照正常时间来说,她早该来月事了。

她怎么没有想到,之前在尼山书院的时候她有和避孕汤,在医馆可是没有喝的。

难道是那一晚?

她像是穿着臃肿的衣衫,全身泡在冬日寒凉的深水,黏腻的冷意自尾椎骨蔓延上来。

不能怀孕。

就在她犹豫踯躅准备找大夫确认自己是否怀孕的时候,马文才端着一碗汤药进来。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喝吧。”

祝英台盯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难以想象马文才会这么好心,若是她怀孕,最不希望她流产的应该就是他。

马文才看着她清减不少的脸蛋,叹了口气说道。

“英台,没有必要。”

祝英台沉默,他说话最喜欢说一半,由得她去猜里面到底蕴含什么意思,不愧是官家出身,说话都是模棱两可,偏叫人猜度。

她闻着苦涩汤汁的味道,一颗心落落地往下沉。

她确实没有和马文才抗争的资本,离开尼山书院已经将近一个月,家中的人没有来找她。

不管这碗药是安胎药还是堕胎药,对她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不会比目前的境况更加差了。

她端着药碗一饮而尽,没过一会,眼皮就开始打架。

“英台,睡吧,醒来就到太守府了。”

男子的声音富有磁性,带着丝丝怅惘,好似从天际传来。

祝英台抵挡不住药性,靠在桌旁沉沉睡去。

马文才捂着肩上的伤口,自嘲一笑,打横抱起祝英台,斜睨了银心一眼,走出门示意乐南备好车马。

上辈子没有完成的事情,这辈子当然要求得个圆满。

不管那一世,祝英台都得是他的娘子。

永生永世。

不死不休。

他已经同祝家庄通过气,三书六礼在半月之内已经全部走完,就等着她上花轿嫁给他。

祝家庄不在省府,这次他也不打算走烦人的水路,由他赠祝家一处私产,让祝英台直接从省府出嫁。

祝英台悠悠转醒之时,浑身都提不上劲。

她睁开双眼,只见耀目的红,绣红幔帐,绣红衾被,精细华贵程度比上辈子出嫁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着了马文才的道。

何其可笑,兜兜转转,她还是就读了尼山书院,还是嫁给了马文才。

身上的大红嫁衣刺得她双目痛苦难当。

这就是宿命吗?

这就是宿命吗!

她被浑浑噩噩地打扮好,交到马文才的手里,一路跨火盆,上轿,拜堂,成亲……

双亲的脸上都带着喜悦,在座的高朋都洋溢着快乐,而新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强颜欢笑。

彼此心知肚明。

她坐在洒满花生红枣的床榻边,等着她的“新郎官”出现。

高台上的龙凤双烛垂泪,丝竹声被挡在门扇外。

在嬷嬷走之后,祝英台缓缓仰躺在榻间,脊背后的花生和红枣硌得她肩胛有些疼。

由于药物的作用加上白日的劳累,她连挪动的力气都没有,之前维持着,不过是因为马文才挟着她的腰,加上嬷嬷的搀扶罢了。

她怔怔地盯着朱红的帐顶发呆,凤冠的流苏散落在鬓边,眼泪不可遏制地夺眶而出。

前世今生,她从未有这么强烈的,被家族抛弃的感觉,兄长估计还在外面推杯换盏,父亲和母亲这时估计正在夸着马文才的修养学识……

没有人问她愿不愿意,连她的异样都没有人看出来,或许看出来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难道所谓的为了她好,就能牺牲掉她的个人意愿,斩断她的双腿,将她放在车马上,由马文才拖着她前行吗?

就算马文才待她好一辈子,也不过是在养哺一个残废罢了。

这段日子的经历,让她无比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马文才对她的喜欢,怕也不过是喜欢一件尚算精美的器物而已。

她根本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她也想要有人爱她。

“山伯……”

祝英台在心中不断重复着这两个字,恍惚间她回忆起上辈子山伯站在尼山书院门前转头望向她的眼神,眉眼干净,眼神澄澈,温柔得不像话。

她之所爱,她之所慕,不过是有个男子,能不问前因,不计身份,对她温柔以待。

她的眼前好似出现一束光,那束光拢成蝴蝶,扑扇着飞离婚房,划过一串莹亮的影子。

女子的妆容被哭花,泪水顺着眼睑往耳际淌,妆粉被冲刷开,反倒露出底下莹白透亮的肌肤。

——吱呀。

门扇被推开的声音响起,带进来晚间的风,高台上的龙凤烛也随着抖了抖。

祝英台没有力气去擦眼泪,也没有心力去擦眼泪。

如今,她都不明白自己面对马文才的时候该是什么心情,像以前一般冷言冷语?他毕竟救过自己的命,可要她和颜悦色,她也是做不到的。

马文才提着步子,脚步放得很轻,慢慢靠近床沿。

他知道祝英台抵触这场婚事,可实打实地见到她流泪,依旧心梗到不行。

感情的事情,先来后到就那么重要吗?不管他怎么做,都比不上梁山伯?

“英台,”他扶她起身,让她靠在他的怀里,“这辈子你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

熟悉的沉香气息将祝英台笼罩在内,现在她什么都不想听,五感好似自动封闭。

马文才看着她呆滞的模样,心尖好似被人拧了一把,痛得要命。

他掏出一颗药,喂祝英台吃了下去,不论日后如何,洞房花烛总得补上。

喧嚣声远不可闻,高台上的龙凤烛静静地燃烧着身体。

女子的脸被嫁衣衬得绯红,娇艳得仿佛带露的海棠。马文才抱着馨香柔软,腹下涌起隐秘的渴望。

他拉下幔帐,呼吸粗重,修长的手指解着女子的嫁衣。

祝英台被抬起下巴,强迫着吞咽下药丸,粗砺的药丸划过喉管,撑得她哽塞难言。

不过片刻,她的全身就开始发热,眼前迷迷糊糊出现重影。

她仰头看着马文才轮廓分明的脸,柔和的灯光软化他的眉眼,竟给人一种温柔的错觉。

“马文才,太过执着只会伤及自身,放弃更可能收获另一种幸福。”祝英台强忍着穴内的热潮说道。

她的脸颊因着药物的作用染上一抹艳色,撩人心魄。

“英台,我做不到。”马文才卸下她的凤冠,湿热的吻印在她的眉心。

祝英台只觉得眼皮都要睁不开,热汗止不住得往外冒,沾湿额前的鬓发。

眼前的光束聚集成一团,好似微小的太阳,又倏尔散开,华光散落四处。

她撩开小衣,无意识地用浑圆饱满的酥胸蹭着马文才的胸膛,婚服的丝绸质感完全不能满足她,她想有什么东西,能捏住乳尖最上处的孔洞,缓解她的瘙痒!

马文才哪里还忍得住,叠声喊着她的名字,躬身去吸她的乳尖。

“唔……”祝英台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胳膊搂着马文才的脖颈,朱红的裙摆散乱开去,显得小腹愈加平坦白皙,好似一条妖娆的美人鱼。

滚烫的舌腔撩拨着乳尖敏感的神经,娇嫩的乳房被男子的鼻息侵蚀着,又被啃咬拉扯着往外伸。

药物麻痹了她的神经,恍然间她好似看到山伯的脸。

“不要……”她艰涩地吐出这句话,用尽力气掐着自己的大腿同药效做着抗争。

可惜事先被喂过软筋散,力道使不出来,连掐腿的动作都带着柔媚。

“英台……呼……”马文才呼吸紊乱,低喘着解开她的裙摆,探手去摸她的花穴。

芳草萋萋地宛如刚下过春雨,泥泞不堪。

他轻轻一按,就惹得身下的人吟哦出声。

祝英台被拨弄得快疯掉,甬洞中的淫液好似开了闸的洪水,拼命往外冒。

无边的空虚和寂寞蚕食着她的神经,媚肉翕张着,亟待硬物的填满,好想要……

插进来!

贯穿她!

她咬着舌尖,睁开迷蒙的双眼,试图让自己清醒。

灯烛透过红色幔帐,在男子的脸上打下影影绰绰的光,朱红的婚服严丝合缝地穿在身上,只在胸口处有些许褶皱。

祝英台咬着唇,见他褪下亵裤,硕大的欲根直接将袍服下摆顶出个小山包。

“啊……”她正等着他继续宽衣,没料腰肢瞬间被人掐住,急剧拖拽着往下,花生红枣硌过她的后背,弄得她有些疼。

肉棒的热气要烫伤大腿内侧的肌肤,她想躲,腰肢扭动着往后退,身下的花穴比她更诚实,双腿分开颤缩着洞口,吐着花露等待肉棒的进入。

好难受。

好想要。

祝英台被滚烫的热度烧得神智模糊,浑身都泛着情动的粉,靡丽多姿。

男子再也忍耐不住,拨开柔嫩的阴唇,挺身刺入!

“啊!”祝英台被顶得尖叫出声,花穴中的媚肉疯狂地舔弄着男子欲根,穴口被撑裂的感觉既痛又爽。

马文才也没好到哪里去,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他感觉今日英台的水流得格外多,花穴中的媚肉不顾一切地吸附包裹着马眼周边敏感的神经。

他爽得快疯掉。

他缓缓抽插着,肉棒和花穴交合的地方发出咕叽咕叽的水声,淫液被死死堵住,不得其门而出。

祝英台的眼睛越来越花,挺着腰肢承接着男子的肏干。

面前的人影似乎变成了她朝思暮想的模样,她不可置信地唤道。

“山伯。”

马文才听着这声山伯,只觉得椎心泣血。

上辈子他就困于梁山伯的阴影中,这辈子还要重蹈覆辙吗?

男子的身形僵在原处,硕大的欲根卡在泥泞的花径中,将花径中的媚肉撑到极致。

不过一瞬,他又掐着女子的腰肢,腰身一耸,怼弄到最深处。

女子不受控制地淫叫出声,脆弱的花心根本承受不住滚烫狰狞的龟头,偏生男子还不放过她,旋转碾磨着她的敏感点。

“呜呜……”

祝英台低声啜泣着,小腿想要踢蹬男子健硕的大腿,却使不上劲。

他不是山伯,山伯不会这样对她。

她的腰肢被掐得生疼,男子握着她的腰,轻而易举地将她托起,紫红狰狞的肉根在甬洞中急速进出。

“啪啪啪……”

腹胯相贴的撞击声响彻屋内,淫液不要命地在花穴内积蓄。

祝英台的声调全被撞散,憋尿的感觉节节攀升,膀胱被挤压得酸胀,花穴中的媚肉更是酸慰不堪。

刺激的感觉从尾椎骨延伸到后脑勺的天灵盖,没等她反应过来,又瞬间被撞得七零八落。

“英台,看着我,我是谁?”马文才插得又急又狠,恨不得把囊袋塞进她的花穴里。

富有磁性的声音挠得她耳廓发痒,她迷蒙地睁开双眼,红帐中的男子身材健硕,腹肌分明,额角的碎发垂散,热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落在她的胸脯上。

她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小腹被撞得痉挛,膝盖窝的神经被顶弄得抽搐,整个人随着他的动作沉沉浮浮。

祝英台浑身犹如被火焰燎烧,花穴更是被磨出火,每次抽插都带着电流火花,捣得她汁液连连。

“英台……”男子搂着绵软的腰肢,将她拢在怀中,抱住她猛烈肏干。

不过几十下,祝英台就被肏得脚趾蜷起,颤缩着到达高潮。

还没等她回味高潮的余韵,男子灼烫的浓精就灌满她的宫腔,好似沸腾的热水,烫得媚肉剧烈收缩,再次抵达高潮。

接连的高潮刺激得她抽搐不止,身体根本承受不住这样的负荷,无意识颤动着。

马文才喘息着放开她,浊白的浓精妄图逃离花穴,又被他的手指堵住。

祝英台咬着唇,她的小腹被灌到隆起,淫液在宫腔内晃荡,渴望冲破牢笼。

“英台,我是谁?”男子不依不饶地问道。

祝英台别过脸去,面向墙壁,颊边的潮红尚未褪却,青丝垂散在衾被间。

半盏茶的时间后,她就沉沉睡去。

马文才用手背蹭着她的脸,唇瓣轻啄着她的嘴唇。

“英台,看看我好不好?”

声调中竟然带着前所未有的脆弱和卑微,同之前的态度截然相反。

祝英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从脖颈到脚背没有一处好肉,全是青青紫紫的吻痕,胸口还搭着男人的手掌。

“醒了?”马文才吻着她的唇角,冒着热气的肉棒怼弄在她的大腿中间,蓄势待发。

“马文才,到底要怎样,你才能放过我?”祝英台喉咙嘶哑,低声问道。

“时间不早了,你肚子该饿了吧,我给你去拿早膳。”马文才说道。

祝英台沉默,她哪里能有胃口?

用早膳的时候,闻着燕窝的味道都难受。

马文才注意着她的表情,心中的猜测陡然成型。

按道理半个月的时间是查不出有没有怀孕的,就算怀孕也不至于嗜睡呕吐,但若是尼山书院第一次和她交媾的时候就怀上了呢?

他压下自己的激动的情绪,请来省府中颇有名望大夫给祝英台把脉。

大夫捋着胡须,眉头紧皱。

太守府的公子昨日才娶妻,他家娘子就已经怀孕月余,真是世事难测。

他瞅着生无可恋的小妇人和一脸担忧的公子,不知道该心疼谁比较好,听说这祝九娘是他仗势强娶的。

大夫叹了口气,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时值暮春,金乌当空。

太守府一片喜气洋洋,窗墉门扇贴着规整的大红双喜,卧房内的器物家具都扎着大红绸花,红色幔帐随着窗户飘进来的风微微浮动,漾开一片海浪。

大夫坐在矮凳上,须发尽白,眼神悲悯。

躺在床上的女子好似被抽走生气,目光透过窗扇望着窗外停在绿枝上的雀儿,叽叽喳喳似乎在吵架,又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祝英台缓缓转头,看着精神矍铄的大夫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捂上自己的小腹,应该是怀孕了吧。

这个孩子不该来的。

马文才紧张得要命,大夫的叹气声让他整颗心都提起来。

“可是有什么问题?”

大夫瞧见他紧张地捻着自己的手指,又望了望半躺在榻间眉目清冽的女子,暗叹一句孽缘。

这世道,总归是女子多艰。

“是妇科急症……”大夫欲言又止。

马文才掩去遗憾的神色,原来不是怀孕,同时知道这是大夫要同祝英台单独谈了,起身退出屋外。

“大夫,我是怀孕了罢。”祝英台抚上自己的小腹,指尖克制不住颤抖。

“是,夫人放宽心,人活百年,如今夫人双十未过,未来还有很多可能,多自珍重。”大夫说道。

祝英台懂得,这老大夫是怕她想不开自尽,亦或是怕她被马文才发现自己给他“戴绿帽”,一碗汤药灌了她的性命。

她忽地笑开,宛如葱根彤管的手指掩住嘴,笑出眼泪。

大夫揪着胡子,一脸莫名地看着她。

祝英台笑得累了,抬起手臂掩住胸口,白皙的手臂上满是斑驳的吻痕。

“劳大夫挂心,我不会寻死的。”

大夫点点头,出门前还是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

祝英台在太守府中几日,就将府中的情况摸了个大概。

马太守成日庶务缠身,并不着家,婆婆姜氏是个不管事的,成日礼佛念经,不问庶务,她和马文才大婚那日是她三年来唯一跨出院子的时候。

因而太守府中并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除去马文才整日痴缠,倒比闺中日子还要肆意快活些。

她是享受不了这种快活的,明明月份尚浅,完全看不出来肚子,她却觉得小腹一天比一天大,压得她喘不过气。

腹中的胎儿如同埋下的雷种,随时可能爆发。

她是见过马文才遗憾的模样的,若是她真的怀孕,怕是绑都要将她绑在床上。

每每她出门,马文才总要陪她一起。

银心被送返祝家,她可以说是孤立无援,处处受着监视。

堕胎药,去哪里弄堕胎药……

马文才不知她的心事,只知道她最近愁容满面,并不欢喜。

他压下心头酸涩,搜罗些小玩意儿哄她开心。

某日,马太守处理完事务回府,唤马文才到书房训话。

“文才,你一直是家族的骄傲,一时耽于美色可以理解,但学业还是完成的,男人有前途才能留得住女人,你可明白?”

马文才站在书房正中,没有吭声。

如果现在不修好关系,英台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理他了。

马太守重重地拍了下桌子,抄起砚台就朝他砸了过去。

马文才不躲不避,粘稠的墨汁沾了他一身。

“还真是我的种!哼!”马太守喘着气,一副不欲同他说话的模样,“明日你就回尼山书院,祝九娘既已嫁你,还能跑了不成?”

马文才抿着唇,英台是真的会跑的,马夫人的身份根本束缚不住她。

这场谈话,以马太守的胜利,马文才的沉默告终。

他回房推门,就见祝英台正趴在窗沿,盯着窗外的绿枝,对脚步声充耳不闻。

“英台,明日我要回书院……”

话音未落,趴在窗沿上的女子仿佛活过来似的,水盈的眸子转过来望着他。

马文才心如刀割,一步错,步步皆错。

那双水波潋滟的眸子,好似隔开千山万水望向他。

在太守府的半月,她的眼神终于落到他的身上,不经意地散漫终于凝聚成一团小火,在瞳仁中跃动着。

马文才被这种眼神注视得心慌,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他的掌控。

他不想看见英台郁郁寡欢的模样,也不想她离开他。

这些日子,她清减不少,下巴尖尖的,纤细的腰肢被纨素包裹,盈盈不及一握,侧头靠在塌边,裙摆迤逦,像极了仕女画中思念丈夫的闺中女子。

她,在思谁?

马文才的喉咙宛如被刀刮过一般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上辈子他见到她撞在梁山伯的坟前都没有这样心悸的感觉,无能为力的挫败感将他席卷,就算是再重来一遍,他也抵不过梁山伯!

多么可笑,多么可笑。

难道重生就是为了让他明白,万事皆有缘法,强求不得吗?

他静静的看着她,朦胧的光透进来,落在她的洒金蝴蝶绸裙上,点点光辉好似星芒,耀得他双目生痛。

“英台,你可愿同我一起去?”马文才听见自己说道。

祝英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心中郁结的火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马文才,你当自己是什么?又当我是什么?将我比作那些随主奔学的通房小妾,你得了空就来幸我吗?”祝英台冷笑一声,施施然自榻上起身,“上虞马家,不过如此!”

她瞥了一眼他身上的墨迹,停顿一瞬,接着说道。

“收起你的公子脾性和嘴脸,真当自己是上虞世家门阀,其实不过是仗着婆母姜氏的势罢了。我算是想通了,父亲母亲和兄长为什么会迫不及待让我嫁你,他们都被你这皮相才思和深情给骗了。”

“一向宠我的兄长避我不见,一向疼宠我的父母得信不回,这些都是因为你!”

“我祝家庄园无数,银钱财帛多如牛毛,更是世代传家的贵族,便是真要嫁女,也不必嫁给靠妻子隐蔽挣得功名的太守之子。”

“旁人皆以为是我的错,就因你的‘痴情专一’,我不回应就是过错,谁曾想过我!我祝英台不要这样的深情,不是当不起,而是你不配,用深情辖制我,禁锢我,便是路边的乞儿,得我做妻也会百依百顺,你有什么?”

“权势,与我何益!”

“财帛,比我何多!”

……

祝英台声调铿锵,站在屋内同马文才对峙。

汹涌的暗流卷在两人之间,前世今生纷乱的过往在这一刻凝聚在网,斩不断扯不开,偏偏又开始褪色。

马文才被祝英台的话震惊,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他引以为傲的东西,对她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以为母亲辜负父亲,整日礼佛,原来他的父亲才是其中的根源。

“英台,我从没想过……”马文才拥住她。

“马文才,我们和离吧。”祝英台打断他的话。

她察觉到男子的僵硬,空气静默无声。

“马文才,我们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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