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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我想上你而且不愿意再忍了”

 

哪怕身上还承担着一个男人的重量,戚见山的动作却仍然大开大合,性器几乎全部拔出来再直接操进去,每一个来回都能听到卵蛋拍打着屁股的啪啪声。

“慢一点,叔叔,太重了……”

楚知乐感觉到甬道被粗壮的性器撑到了极致,一呼一吸之间甚至能感受到其中鼓胀脉动的青筋,鸡蛋般大小的龟头挤压着肠壁深处的每一道褶皱,巨大的快感正从根根神经传递到大脑深处。

“慢一点,我受不了了……”

楚知乐把嘴唇贴在戚见山的脖颈处,小声地在他的耳边求饶。他感觉到自己的臀肉正在发烫变热,臀尖那处的皮肤在猛烈地撞击下似乎变得越来越薄,每一次摩擦都会带来尖锐的疼痛。

戚见山用手指掐住了楚知乐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面向自己,然后把舌头伸进他的口腔,用力地含着他的舌尖吸吮舔,把小孩没来得及吞进去的津液全部吃了进去。

“真甜。”

戚见山在他的嘴角抹了一把,含笑看着他。

楚知乐想说点什么回应他,但是身后的肉棒一刻也不停地撞击着他的敏感点,让他除了呻吟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时之间房间里除了喘息声就只能听到噗嗤噗嗤的水声,戚见山每一次抽插都要带出大量的肠液,甬道里的水似乎流不干净似的,从两人交合的地方被全部挤了出来。

楚知乐在戚见山的臂弯里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块垒分明的肌肉都在随着撞击的节奏抖动,阴茎不知道被肏射了几次,现在正湿漉漉地磨蹭着戚见山的腰腹。

戚见山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屁穴,那里泥泞的一塌糊涂,手指一碰到就似乎要陷进去了。

他把手上的骚水全部抹到了楚知乐的乳头上,又用指尖扣扣了顶端的乳孔。

“啊——不要——”

楚知乐突然高亢地叫了一声,半硬着的阴茎又射出了一股液体,小小一滩聚集在两人中间,已经稀薄到看不到精液的存在了。

“叔叔,我不行了……我不能再射了……”

楚知乐带着哭腔开口。

后面的甬道已经被肉棒完全捅开了,此刻就像女人的小逼一样自发蠕动着,一刻也不停地吸着勃发的鸡巴,同时还源源不断分泌着液体。

戚见山听着他向自己求饶,手下安抚地将他搂得更紧,但胯下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过,撞击的力度又狠又凶,每一下都要将人往上顶起几公分。这样的姿势十分耗费体力,但戚见山似乎完全不觉得吃力,始终保持着迅猛的抽插速度。

“怎么流了这么多水?”

楚知乐摇了摇头,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戚见山突然就着抽插的姿势将人抱了起来,往落地窗的方向走去,楚知乐的淫水顺着大腿流到了地板上,“这么大了还会在地上撒尿呀?”

“不是的……”,楚知乐哭喘着在他怀里扭动。

男人亲着他的侧脸,很稳地抱着他往前走,“怎么不是,看看地板,上面不都是你撒的尿?”

楚知乐从男人的肩膀上方看到了地上的水渍,不知道是不是被肏糊涂了,一瞬间竟真的以为那是自己撒的尿,瞬间崩溃地哭了起来。

“我不知道……呜……我不是故意的……”,后穴的肉棒还在撞着柔软的内壁,每往前列腺上顶一下,就会让甬道里爆出汁水。

“叔叔,不要再肏我了……”

戚见山感觉到了肩膀上的湿意,用宽大的手掌掐住了怀中人的臀肉,手感太好,让他忍不住又捏了几下。

“为什么不让叔叔肏了?嗯?告诉我。”

他在往上顶的时候突然松开了手,让楚知乐在重力的作用下下坠。粗大的龟头直直破开了肠道,“啊……救命……好痛……叔叔……”

粗壮的阴茎重重顶到了结肠口,周边的肌肉和壁层组织突然张开了一个小洞。楚知乐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眼泪更凶猛地流了出来。

他在下落的一瞬间快速地搂紧了戚见山的脖子,哪怕被欺负地这么惨,却还是下意识地从男人身上寻找着安全感。

戚见山感觉到男孩不正常的身体抖动,明白刚才的刺激已经到了他不能承受的程度了,“好了,我不那么用力了。”

他难得温柔地哄人,放轻了抽插的力度,舒缓地操弄着肠道里的敏感点。

“乖,那不是你撒的尿,我骗你的。”

楚知乐呜咽着在他的颈窝里点了点头,很小声地说了句“骗子”

“我看你是一点也不怕我了。”

戚见山把怀里的小孩抱得更紧了一点,在他的侧脸亲了一口。

楚知乐依然软绵绵地趴在男人的怀里,但稍微恢复了一丝神智。

他意识到男人依然没有射,似乎这一场做爱只是为了让他舒服,而戚见山只是在哄他玩罢了。

几乎每一次都是这样。

“叔叔,你为什么没射?你不舒服吗?”

戚见山没搞懂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诚实地说,“我很舒服,但我说过了,这种做爱方式我很难射出来。”

太温柔,也太轻缓了。

但他知道这已经是楚知乐能承受的极限了。

“嗯,知道了。”

楚知乐被男人放到了床上,高潮的余韵似乎还没完全褪去,他通红的臀肉依然会不时抖动一下,屁穴后面还在偶尔涌出一股淫液。

戚见山看着男孩诱人的蜜色身躯,以及肌肉上遍布的情色痕迹,胯下的肉棒依然高高耸立着,但楚知乐显然不可能再接受哪怕一点刺激了。

“别瞎想。”,他伸手撩开了男孩被汗湿的刘海。

“哦。”

“我吸根烟,行吗?”

“不行。”,楚知乐背对着戚见山,怀里抱着被子,把自己弓成了虾米。

戚见山点烟的手顿了一下,难得有些无措。

和小孩相处真难。

“好,那就不吸。”

“你还在这待着干什么?”

戚见山没听懂,“嗯?”了一声。

“你现在不应该去浴室撸出来吗?”,楚知乐说的又轻又快,但是戚见山耳力极佳,还是听清楚了。

他这才明白了楚知乐是在闹脾气,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

“所以你想让我揍你一顿?”

戚见山还是把烟点了,然后把裤子穿上,裸着上半身站在了落地窗旁边。

楚知乐偷偷从被子里露出小半张脸,黑溜溜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窗前的男人。

戚见山穿着宽松的长裤,半长的头发披散在肩头,周身萦绕在烟雾里。

他吸烟吸得很快,眨眼间手里的烟就到了头。

戚见山有些心烦,把烟直接按灭在了手里。

楚知乐愣了一下,他不是第一次看到男人这样了。

他又把脑袋蒙在了被子里,强忍着一句话也不问。

“把头抬起来。”,戚见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床边。

楚知乐装没有听到,反而更深地把自己埋在了被窝里。

“楚知乐,给你三秒钟时间,把头抬起来。”

床上的一团突然抖动了起来,啜泣声从厚重的被子里传了出来。

“凭什么你说的话我就要听,反正你也从来不听我说话呀……”

楚知乐还在哭,说话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十足可怜。

戚见山强忍着把被子直接掀开的冲动,“楚知乐,你非要惹我生气吗?”,他把拳头握紧又松开,压低声音问。

“是呀,我就是喜欢惹你生气,反正总是我的错,你从来不会有错的。”

楚知乐委屈极了,却说不出来自己到底在委屈什么。

“你留在这里干什么,反正你和我做爱连射都射不出来……我好讨厌你……”,楚知乐咬着拳头,说出的话前言不搭后语。

戚见山彻底没了耐心,单手把男孩从被窝里拎了出来。

楚知乐眼睛红的像个兔子,嘴巴微微嘟着,头发全部汗湿了,软趴趴贴在额前,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被欺负惨了。

“你又在瞎胡闹什么?”

戚见山手下用力,将楚知乐拉近了自己,用手擦了擦他的眼泪,然后微微皱着眉头说,“别哭了。”

楚知乐想要忍住不哭,但是眼泪却掉的更凶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朝着男人的嘴唇重重咬了一口。

戚见山在他扑上来的一瞬间就条件反射掐住了他的喉咙,等感受到唇上的刺痛,他的手上的力度也已经逐渐加深了。

“楚知乐,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他看着男孩憋红的脸,快速松开了手,“如果不想和我做,那下次就别再来找我,我没时间陪小孩玩游戏。”

戚见山在阳台抽完了半包烟,等到彻底冷静下来才重新回到屋里。

楚知乐还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蜷缩在床上,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他放缓脚步,走到床前。

楚知乐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紧闭着,但时不时颤动一下的睫毛暴露了他还没有睡着的事实。

“别装睡。”,戚见山伸手在他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楚知乐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似乎是下定决心不理他了。

戚见山不由得想笑,看他这个样子,越发觉得他像个小孩子了。

然后他想,自己也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跟个孩子置气。

他把被子掀开,然后直接把楚知乐从床上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楚知乐惊呼了一声,下意识抱住了男人的脖子。

“不装睡了?”

楚知乐一时语塞,在空中踢了几下小腿,“你把我放下来。”

“别乱动。”

戚见山换了个抱姿,改成了面对面,双手托着楚知乐的屁股,让男孩的两条腿岔开环在自己的腰间。

他不轻不重地在楚知乐的翘臀上拍了一下,“老实点,带你去洗澡。”

他平时都是用淋浴,但想着小孩应该站不住,就把他放到了浴缸里。

“好凉。”,楚知乐被还没被热水浸润的陶瓷冰的一激灵。

戚见山见他小狗一样惨兮兮的样子,只能也抬腿坐了进去,然后把他捞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

“乖一点,不许再闹了。”

温热的水流慢慢渗了进来,戚见山直接把手指插进了楚知乐尚还柔软的肠道,把里面残留的润滑液一点一点扣了出来。

楚知乐抱着腿,后背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戚见山就温柔了这么一小下,他好像就轻易的被哄好了。

两个人回到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楚知乐困得睁不开眼睛,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但还是强撑着不闭眼。

“想睡就睡,在这熬鹰呢?”,戚见山把手掌盖在他的眼前。

“我有话跟你说。”,楚知乐想把他的手腕拉下来,但男人的力气太大了,他试了两下只能放弃。

“说吧。”,戚见山心不在焉地摸着楚知乐的耳垂,用两根手指捏着玩。

楚知乐别扭地把头转了过去,“我不想说了,反正你根本也没在认真听。”

戚见山沉默了一会儿,把手收了回来,看着背对着自己兀自生闷气的人,“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坐起身子,半靠在床头。

楚知乐把脑袋靠在戚见山的大腿旁边,依恋地蹭了蹭,“我不是小孩子了。”

戚见山沉声笑了笑,用手掌托起了楚知乐的脸,让他半靠在自己腰间,然后暧昧地说,“这点我比谁都清楚。”

楚知乐也坐了起来,用手摸了摸戚见山的长发。

“所以你以后要好好听我说话,不可以敷衍我,遇到任何事情都要跟我沟通,毕竟我已经是大人了。”

楚知乐的表情很认真,嘴巴紧紧抿着。

戚见山伸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又捏了捏他的下巴,一句话也没说。

过年前后,京平市周边的一个县经历了十年一遇的寒潮,导致了作物冻害、河港封冻,连带着交通也被迫中断。

林岩平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刚凌晨四点,楚元义正抱着楚知乐补觉。

他安静地听完,嘱咐林岩平一个小时之后再过来接他。

“乐乐,醒一醒。”

楚知乐已经睡熟了,虽然听到耳边有人在说话,但一时根本清醒不过来。

楚元义看了看手表,狠下心捏住了他的鼻子。

楚知乐在睡梦中觉得呼吸不畅,脑中瞬时有亮光闪过,在极大的惶恐当中惊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就看到楚元义在黑暗中忽隐忽现的脸,“怎么了爸爸,你身体不舒服吗?”

“不是的,遇到点状况,我等一下要去昌隆县,不知道几天才能回来。”

楚知乐被人强制从睡梦中喊醒,现在整个人的意识还是模糊的,只能大口喘着气,脸上因为憋气而产生的红晕也还没有褪下去。

楚元义不等他回答,直接俯下身子含住了他的嘴唇,然后用力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楚知乐立刻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呜咽着推拒,想要把在自己嘴里肆虐的舌头推出去。

他的身体素质要比楚元义好很多,倘若全力挣扎,楚元义是拿他没办法的。

“乖一点,别再动了!”,楚元义在他的侧脸上不轻不重地扇了一下。

楚知乐睁大了眼睛,屋子里没开灯,但还是能隐约看到他通红的眼尾。

“这么看我干什么?你是我的,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楚元义在他微微发红的脸侧亲了一下,又伸出舌头舔了舔,“这都怪你不听话,如果你永远乖乖的,爸爸怎么会舍得打你?从小到大,你哪怕磕到碰到一点,爸爸都要比你更痛。”

见他不说话,楚元义做势又要吻他。

“我知道了爸爸,是我错了。”,楚知乐慌忙求饶。

“就这么不想我亲你?”

“这样很奇怪。”

楚元义把手指伸进了他的嘴里,小幅度地在口腔里搅弄,然后把指节沾上的口水全部抹到了他的脸上,再一点点地全部舔干净。

“你刚出生的时候也是这样,浑身脏兮兮的,但是爸爸永远不会嫌弃你。”

楚元义又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才依依不舍地起床穿衣服。

楚元义走了以后,楚知乐一个人在床上翻了很久,但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他索性不再睡了,直接换了身衣服出门。

不知道走了多久,等到楚知乐回过神来的时候,天上不但飘起了大雪,周围的景物也已经全然陌生了。

他看着手机所剩无几的电量,下意识打开了那个熟悉的联系人号码。

本想着戚见山应该正在工作,岂料对面却接通的很快。

:叔叔……

戚见山:怎么了?

:我好像迷路了,手机也要没电了。

戚见山上午送赵青到兴阳集团总部开会,刚抽空在楼梯口吸了根烟,就接到了楚知乐的电话。

“楚知乐,冷静点听我说,先找了一个能挡雪的地方,然后再告诉我你周围的标志性建筑。”

楚知乐环顾了一下四周。

“这里没有路牌,也没有红绿灯什么的,我的左前方是一栋废弃的大楼,周围被围了起来,应该是个政府工程。这栋楼有十八层,建筑整体是椭圆形的。”

戚见山认真听着,并立刻发消息让组织内部的人用天网系统搜查。

“你讲得很清楚,我已经知道你在哪了,等我半个小时。”

戚见山把烟盒收了进去,立刻动身往电梯走。

楚知乐盯着手机,在关机前的最后一秒,他听到听筒里传出了戚见山的声音。

“我很快就会到你身边,别害怕。”

戚见山到的比预期更快,大概只花了不到二十分钟时间。

早高峰期间的京平,楚知乐完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男人嘴里习惯性叼着根烟,什么也没问,自上而下地看了眼缩在墙根的楚知乐,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

“起来,回去了。”

楚知乐立刻站了起来,没问他要带自己去哪。

蹲的时间太长了,再加上没有吃早饭,楚知乐起身的时候只觉得眼前一黑,不自觉踉跄了一下。

戚见山的动作很快,马上伸手扶住了他。

还没等楚知乐开口说谢谢,戚见山就伸手扳过了他的脸。

“谁打的?”

楚知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了几秒钟才意识到他是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不小心撞的。”

楚知乐低头玩着手指,显然自己也知道这个理由有多离谱。

戚见山冷笑了一声,咂摸着这个堪称离谱的谎话,加重语气反问了一句,“自己撞的?”

“嗯……”

“演示一遍。”

楚知乐以为自己听错了,睁大眼睛抬头望了一眼戚见山。

“既然是自己撞的,那就现在给我演示一遍,让我也长长见识。”

戚见山半个身子斜靠在墙上,甩了一下打火机,把烟点着了。

楚知乐知道,这是男人开始失去耐心的征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赌气开口,“你明知道我在扯谎,还要为难我,看我不知所措的样子很好玩吗?”

这就纯属恶人先告状了,似乎也明白自己是在无理取闹,楚知乐一句话说的嘟嘟囔囔,没什么底气。

戚见山无动于衷地看着他这幅不知所措的样子,丝毫没有想要安抚的意思。

“走吧。”

他把车钥匙拿在手里,大跨步往前走,然后直接拉开了车门,把楚知乐甩出了一段不近的距离。

“你生气了吗?”

楚知乐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坐在副驾驶上,安全带还没系好就忍不住开口问。

“没有。”

戚见山的语气很冷,末了又补了一句,“我为什么要生气?”

“是我不好,不知道应该怎么和你说,但是这些事情我都会解决的。”

楚知乐没有指望过任何一个人能理解他和楚元义之间扭曲复杂的关系,外人只会觉得恶心惊诧,或许还会掺杂着猎奇的窥私欲,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的东西。

他想,楚元义早晚会恢复正常的,等到自己再长大一点,等到楚元义再老一点的时候。

楚知乐很腼腆地笑了笑,缓慢地凑近戚见山,在他的嘴角轻轻吻了一下,“这不会影响我们谈恋爱的。”

车里的气氛突然凝固了起来,像是在错误的节拍下猛地按了暂停键。

楚知乐虽然不懂察言观色,但也难以忽视这股奇怪的停滞感。

“你觉得我们是在谈恋爱?”

戚见山的语气里没有嘲讽不屑,但是平静下的不解是显而易见的。

楚知乐瞳孔紧缩,突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下一秒眼泪就涌了出来。

他不停用牙齿咬着下嘴唇上的死皮,含混不清地说,“哪怕以前不是,但是最近这段时间,难道不是在谈恋爱吗?”

楚知乐的英俊脸蛋整个被泪水淹没了,衬着侧脸上还没褪去的指印,看起来属实凄惨。

戚见山用粗粝的指腹擦了擦他脸上的泪水,但楚知乐的眼泪实在多,他无奈之下只能把自己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塞到了楚知乐的怀里。

“擦擦。”

楚知乐没跟他客气,直接把眼泪鼻涕都糊到了他的呢子大衣上,但下一秒又很乖地认错:

“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戚见山看着他憋红的脸蛋,把窗户随手往下开了一点。

“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见他一直不回答,楚知乐又抽噎着问了一遍。

戚见山用手掌托住他的脸,轻轻剐蹭了一下,然后缓慢开口:

“不是。”

谈恋爱对他来说是太不切实际的事情,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更何况是和这样一个甜滋滋的,打不得骂不得,蜜糖一样的英俊小孩。

“哦,不是就不是吧,反正我也不喜欢你。”

楚知乐没憋住,一下子哭出了声,然后把怀里抱着的大衣扔回了戚见山身上。

他吸了一下鼻子,转身就要去把车门打开。

“给我坐好!”

戚见山突然提高了音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把楚知乐按回了座位上,然后挂挡,踩油门一气呵成。

“你要带我去哪?快把我放下去。”

“刚才跟上来的时候怎么不问。”

楚知乐别过头不看他,把脑袋放到了窗玻璃上。

“刚才是跟着男朋友走,那肯定去哪都行。现在是和上过几次床的陌生男人,不问清楚我怕你把我拉去卖了。”

楚知乐在戚见山面前一向很乖,这样说一句顶一句的样子实在罕见。

戚见山觉得稀奇,没忍住掐了一下他的脸。

“小孩子脾气。”

楚知乐夸张地用手擦了一下被他碰到的地方,很小声地说,“只有我男朋友能掐我的脸。”

戚见山耐心告罄,开始专心开车,不再陪小孩使性子。

见他不理自己了,楚知乐反而开始不自在起来,频繁地扭头偷看,几乎要把戚见山身上盯出一个洞。

戚见山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楚知乐的小动作,但他一句话也没再说,真的就沉默地开了一路车。

车停下来的时候楚知乐才意识到戚见山把他带到了自己家里。

“好好待着,我大概晚上十点回来。”

楚知乐坐在沙发上,拽住了他的大衣下摆。

“我只会帮我男朋友守着空屋子。”

看到男人微微皱起的眉头,楚知乐低下了头,重新说:“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

在一段关系里,得寸进尺和节节败退往往是同时发生的,而戚见山显而易见正在经历后者。

“把衣服穿好,我带你去其他地方。”,戚见山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没拆吊牌的羽绒服,还有一条同样崭新的羊绒围巾。

半个小时之后,车停在了一家拳馆门口。楚知乐跟着戚见山下了车,一时没搞懂男人怎么会带他到这个地方,但看到在柜台旁边的按摩椅上躺着的男人之后,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杨冕叔叔!”

楚知乐声音雀跃,一下子吸引了拳馆里大半人的眼光。

杨冕一个激灵,立刻把按摩椅停了下来,同样惊喜地看着面前的小孩。

果然和他当年想的一样,在时间的催发下,男孩已经出落得高大俊朗,不用刻意打扮,只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无法把目光从他身上离开。

“小崽子,长这么大了。”

杨冕有感而发,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站在一旁的戚见山。

“老大,您也来了!”

他的目光小心翼翼地在两人中间打量了一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们两个?”

“一点关系也没有。”,不等戚见山说话,楚知乐就抢在他之前开口了。

戚见山"嗯"了一声,没反驳楚知乐的话。

“那你还不快走,我一个人待在这就行。”,楚知乐嫌热,把套在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

杨冕笑了一下,“几年不见,小孩脾气见涨呀,都敢跟我们老大顶嘴了。”

楚知乐脸皮薄,一时没能接上话,下意思扭头看了戚见山一眼。

“行了,他还没吃饭,准备点清淡的,我晚上十点过来接他。”,这句话显然是跟杨冕说的。

“放心吧老大。”,杨冕说自己刚好要去厨房做饭,很有眼力价地给两个人腾出了私人空间。

“我先走了。”,戚见山说完就直接转身准备离开。

但身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他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楚知乐的眼睛又红了。

“怎么这么爱哭?”

“我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所以你现在开始嫌弃了吗?”

戚见山拿他这幅样子没有任何办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知乐在他面前越来越有脾气了。

像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可爱。

“你不是说不想一个人待着,杨冕是你熟悉的人,很可靠。他比我健谈很多,也年轻很多,你应该不会无聊。”

戚见山难得一次性解释这么多,但今天楚知乐似乎铁了心要跟他作对。

“确实,和谁待在一起都要比在你身边更舒服,至少杨冕叔叔不会把我上了再说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戚见山面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气势迫人。

他伸手在楚知乐留着陌生指印的那半张脸上拍了拍,“不知好歹的小东西。”

似乎是被楚知乐一上午的阴阳怪气磨掉了所有耐心,戚见山捏了捏眉心,“如果你想和我谈恋爱,那就谈吧,别再故意惹我生气了。”

戚见山认真想了想,他对楚知乐确实有着超乎寻常的忍耐力,如果这样就能让楚知乐停止这种欠揍的表现,那他不介意试一试。

“戚见山!”

楚知乐愤怒地喊了一声,直接扑到戚见山脖子上咬了一口。

第二次了。

戚见山强忍着攻击的本能,把拳头捏紧到青筋暴起。

“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介意什么”

戚见山没回答,把楚知乐从自己怀里拉出来之后直接转身走了。

楚知乐蹲下身子,抱住了膝盖,一时之间只觉得要被没顶的悲伤淹没了。

这个时候杨冕从旁边的阴影处走了出来,胡乱揉了揉楚知乐的头发。

“好了,别在这扮蘑菇了,起来吃饭,把你饿坏了老大怕是要削了我。”

“我惹他生气了,他再也不会理我了。”

杨冕笑了笑,“小孩,如果刚才咬了老大的人是我,我现在早就已经被卸了胳膊腿扔出去了,哪怕是在上床的时候。”

楚知乐从臂弯里露出了一只眼睛,懵懂地看着杨冕。

“我没见老大对谁宽容过,这种人一旦对你心软了一次,就会接着心软无数次,因为他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

杨冕眨了下眼睛,语气里虽带着不加掩饰的羡慕,但仍然是直接坦荡的。

“真的吗?”,楚知乐问,眼睛里还盛着一汪似乎随时要落下来的泪水。

杨冕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他的睫毛。

他想,戚见山拿面前的小孩没有办法是应该的,越是被刀枪血雨包裹的男人,越是没有办法拒绝一双会流泪的眼睛。

戚见山回到兴阳集团的时候会议刚刚结束。

赵青看到他,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办公室,然后把门重重甩上了。

戚见山不以为然,拿起对讲机说了几句话,便站在了门口守着。

结果只过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有秘书打开门。

“戚先生,小赵总喊你进去。”

秘书是个很文雅的男人,跟戚见山说话的时候都是低眉顺眼,一副不敢抬头看他的样子。

他注意到戚见山的大衣正挂在臂弯间,于是伸手准备接过来,没想到戚见山却直接躲过了他的手。

秘书一时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随后侧身将男人迎了进来。

戚见山刚进屋,就有一个白色的不明物体朝他飞了过来,他用余光瞥了一眼,很轻松地伸手接住了。

是一个瓷白色的古董茶杯。

戚见山顺势把杯子捏在了手里。

他的手指纤长骨感,色泽甚至比手中的骨瓷杯更淡,只是掌心和骨节处有不少伤疤厚茧,让他把玩着这个价值连城的杯子时也没有任何闲适感。

他随手把杯子放到了茶几上,看都没看赵青一眼,也没管墙上贴的禁烟标志,直接把烟盒里的最后一根烟点燃,放到嘴里大力吸了一口,然后把烟灰弹到了杯子里。

赵青见他不理自己,轻轻抿了一下嘴唇,径直坐到了他旁边,然后把手放到了他的裆上。

戚见山吸烟的动作都没顿一下,直接用大拇指和中指按在了他的桡骨上,轻轻向左一扭,赵青就尖叫着从沙发上滚了下去。

“戚见山,你疯了!不要忘了是谁雇的你!”,赵青握着自己立刻就红肿了起来的手腕,瑟缩着往后爬了几步。

戚见山下手没有轻重,他平常在床事间受过更重的伤,但这次他却意识到戚见山是动了真格的。

他现在如果多说一句话,男人可能就会直接捏断他的骨头。

戚见山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青,然后冷笑了一下,把手里还剩半截的烟一口气吸完,把装满了烟灰的骨瓷杯直接砸到了赵青的脸上。

鲜血顺着赵青的额角流到眼里,他被刺激得根本睁不开眼睛,只能摸索着去拽戚见山的裤脚。

戚见山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往后退了两步。

“把你派去跟着楚知乐的人全部撤回来。”

他早就发现有人在跟着楚知乐,一开始他以为是楚元义派去的保镖,但渐渐发现并非如此。到了今早,他才确定对方是赵青的人。

“怎么,怕我杀了他?”,赵青用袖子擦了擦额边的血迹,这才勉强看清面前的男人,然后他又强撑着站了起来。

戚见山知道赵青不可能真的把楚知乐怎么样,哪怕赵家再怎么只手遮天,也没办法在京平堂而皇之地伤害副市长的儿子。

但听到赵青若无其事地说出这句话,他还是感到了一股没有来由的愤怒,光是想象那样的场景,他都能感觉到从骨缝里渗出的丝丝寒意。

“没想到呀,你居然也会有怕的东西。”

赵青面色惨白,笑得凄凉无比,但嘴上仍然不愿服软。

戚见山也笑了,没有温度,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他从腰侧掏出手枪,慢条斯理地上膛,然后颇为自得地往前走了几步,直至枪口抵着赵青的额头。

“那在这之前,把你杀了不就行了。”,戚见山把扳机往下压了一点,保持着亟待扣发的姿势。

这个动作很考验手指的稳定性,哪怕知道戚见山是最出色的雇佣兵,赵青也几乎被吓到全身发抖。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你的雇主。”。

其实他最想说的是“我们毕竟做过这么多次。”,但他盯着戚见山无波无澜的眼睛,知道这句话对对方而言就相当于是在放屁。

他不想再自讨没趣,真的让自己尊严扫地。

“那就试试看,雇主。”,戚见山把扳机又向下扣了一点,但仍精准地保持在安全范围内。

赵青浑身发抖,冷汗已经把衣服全部浸透了。他把手伸到自己的内兜里,轻轻按了一下。

戚见山冷眼看着他的小动作,没有阻止。

顷刻之间,十几个装备齐全的保镖推门冲了进来,但看到屋里这一幕,都不免面面相觑起来。

“老大,这是?”

为首的男人茫然地看了眼戚见山,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一队人跟着戚见山出过不少任务,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戚见山仍然没有把枪放下,反而在赵青的前额轻扣了两下。

赵青直接被吓出了眼泪,颤抖着开始求饶。

“我错了,我不会再派人跟着他,你知道的……都是因为你,我都是为了你……”

戚见山看他当着自己的面给下属发了信息,才缓慢地放下了手枪,然后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方才滴到手背上的眼泪。

他了解赵青外强中干的性格,知道他必然不敢再做什么。

走出兴阳集团大楼,不到一分钟,戚见山的联络电话就响了起来。

对面的人显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接通电话的第一秒就是大声的斥责,问戚见山是不是想砸了自己的招牌,居然敢对雇主施暴。

戚见山安静地听完,然后沉声问道:“所以这个任务可以取消了吧。”

对面愣了片刻,换上了一种无奈的口吻:“戚,你最近很不正常,这不像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果我想要拿到真实的身份证明,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戚见山话里的意思不言自明,他希望能够脱离组织。

雇佣兵组织并非有进无出,大家都是签合同办事,合同期满,可以自行选择续约或离开。

但是戚见山有一点不同,他没有家人,也没有可去的地方,从一开始便就不是抱着迟早会离开的想法加入izo。

他曾经想过,在执行某个任务的时候死掉,然后被就地掩埋,从此以后尘归尘土归土,就是最好的结局了。

对面沉思了一会儿才回他,“这个不难,但是组织培养了你这么久。如果真的想走,至少再干几票大的才行吧。”

“你安排好了通知我就行。”

戚见山把电话放下之后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不在意任务会有多难,只要能留条命就行了。

他其实没真的认为自己会和楚知乐有什么结果,但是他既然问了楚知乐要不要和他在一起,就会为了这句话竭尽所能,哪怕这只是一句将真心打碎的玩笑话。

戚见山开车绕着城郊转了一圈,他每次出任务都会前往不同的城市,甚至不同的国家,京平不是他待得最长的地方,但是因为有那个小孩在,似乎这里于他而言也多了丝不同的温情。

下午五点左右天已经全部黑了,戚见山想到楚知乐还一个人待在拳馆,便开始调转车头往回开。

他刚走进拳馆杨冕就立刻迎了上来。

“老大,小崽子他发烧了。”,杨冕的声音里是掩饰不了的焦急。

中午吃完饭楚知乐就闹着要跟杨冕学打拳,谁知道两个人刚过了几招便出了问题。楚知乐觉得浑身发软无力,一测温度,居然已经烧到了38度6。

戚见山快步走进了拳馆内部的休息室,果不其然看到了病恹恹窝在床上的楚知乐。

戚见山想上前把人抱在怀里,又担心掀开被子会让人又受凉。

最后他只能把手掌放到了楚知乐的额头上,下一秒就被掌心的热度烫到了。

“叫医生了吗?”

戚见山皱了皱眉,转头问站在一旁的杨冕。

“医生来看过了,但小孩很抗拒打针,最后只能开了药。刚才又测了一下体温,37度五,退了一点。”

“药他吃了吗?”

“没有……”,杨冕面露难色,他确实没想到小孩平时看起来听话,但生病的时候却这么难搞。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老大,他还病着呢,您耐心点。”

杨冕想到了他还在一线队和戚见山一起执行任务的时候,有个刚入队的小年轻晕针,后来每次治疗,戚见山都会干脆地将他打晕,图个省事。

戚见山看到床头柜放着的温水和药,毫不犹豫地把药片吞进了嘴里,接着含了一口水,直接俯下身渡给了楚知乐。

楚知乐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强撑着睁开了眼睛。

“叔叔,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我好想你。”,楚知乐烧的两颊通红,浓密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整个人看起来很好欺负。

戚见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妥协道:“我也想你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楚知乐费力抬起身子,在戚见山的侧脸亲了一口。

戚见山只能摇摇头,本想说自己不会跟小孩生气,但最后还是换了一种说法,“我不会真的生你的气。”

“永远?”

戚见山认真思考了一下,说:“或许吧。”

楚知乐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才问到:“叔叔,你想进来吗?听说发烧的时候做爱会很舒服。”

“你听谁说的?”

楚知乐有点不好意思,他是从色情杂志里听说的。那本杂志在男生中广为传阅,到他手上的时候已经破烂不堪了,他本来不想看,但鬼使神差打开了,还莫名其妙对这个知识点记忆深刻。

见他不说话,戚见山没想着再难为他,青春期的孩子都需要隐私,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把屁股抬起来。”

戚见山把他的裤子脱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指在他肛口按摩了一会儿,随后将半个指节伸了进去。

虽然是楚知乐自己提出来的,但见戚见山真的想做,他心里又突然难受了起来。

下一秒他感觉到有一个冰冷的细长硬物被插进了穴道里。

“啊……什么东西?”,楚知乐惊呼了一声。

“体温计,测肛温的。”

戚见山不动声色地把东西又往里捅了捅,“我还没这么欲求不满,要对一个生病的小孩下手。”

听他这么说,楚知乐又反问了起来:“难道你不应该是看到我躺在这就会硬吗?更何况………更何况你刚刚都把手指伸进我那里了。”

戚见山伸手摸了摸楚知乐的额头,“我是人,不是做爱机器,不会无时无刻发情。”

楚知乐想了想,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旋即又开心地笑了:“所以你是因为喜欢我咯?”

戚见山看他这样,觉得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快点说,你是不是喜欢我?”

戚见山觉得胸腔有剧烈的鼓点在跳动,他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要表达,但此刻什么也说不出口。

“楚知乐,如果脑子里一直想着一个人叫做喜欢,那我喜欢你。”

他用手撩开了楚知乐被汗湿的头发,“但是喜欢又能怎么样呢?”

毕竟只有像楚知乐这样活在象牙塔里的小王子,才会觉得只要喜欢就能得到,只要承诺,就能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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