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惹祸了
打人事件之后,虞昭然在3w度过了风平浪静的几个月。
戚喻作为老板日常有时会来店里巡视下,大部分时间不在,虞昭然安静做他的工作,不惹事,也很少找戚喻。
一切看起来都没什么问题。
接到主管电话时,戚喻正在其他城市旅游度假。
“大小姐,虞昭然不见了。”
“什么叫不见了。”
“他已经连续三天没来店里,我们联系不到他。也不知道他的地址。”
常规来说就是员工旷工,但虞昭然不是普通人,戚喻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前结束休假。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戚喻找出之前他给她打电话用的号码,一直无人接听,再打就是欠费停机。她倒没什么担心的情绪,虞昭然从野外来到现代,本就是带了目的,现在不招呼突然离开,有可能去找他口中想找的那个人了。
回到自己所在的城市,戚喻开车去了虞昭然的别墅,别墅大门紧闭,问了附近的人有没有见过别墅主人,大家对虞昭然都没什么印象。
也是,他要掐点上班,早出晚归的,也不ai和人说话,没什么人认识他也不奇怪。
算了,最差不过是被人卖了,他那个样子也吃不到亏,野外生存能力又强,大不了一si。人终有一si。这也是他的命。
至此,戚喻作为老板对虞昭然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几个月她对他的照拂就算是流落海滩时报的恩了。
山水再相逢吧。
豪顿酒店近期开展的拍卖会正在如火如荼的准备。
虞昭然混进来做服务生有一段时间了。
他学会用手机后一直在x1收了解人类世界的东西,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半个人了。
这个拍卖会他观察了很久,他遗失已久的东西会在这次拍卖会上出现。
由于展会的东西金额过大,每一件拍品都被严密保护隔离,层层设置了防盗关卡,虞昭然想要轻易接近拿到不太可能。
他蛰伏在这里等待。
周五,拍卖会当天。
酒店地下停车场的车几乎停不下,有的甚至还停在了门口。
来参加拍卖展会的人并不全是有钱人本人。相当一部分人从不露面,有专人替他来拍。
每一个参与拍卖的买家都需要进行报名和登记,并预付定金作为参与拍卖的保证金。
也有小部分豪门少爷小姐出来玩,让专人给他们走流程,参与拍卖也只是来玩玩,感兴趣的就拍下。
绚烂璀璨的正厅音乐悠扬,长条桌上的蛋糕点心jg美而无味,虞昭然端着盘子穿梭在人群中。
他已经很老道,表现的像一个g了很久的侍酒生。
中午十二点,拍卖会正式开始。
拍卖师上台开场致辞,感谢每一位到场的嘉宾,开始介绍今天拍卖展出的物品和拍卖规则。
“接下来,让我们呈上第一件拍卖品。”
几个穿制服的人推着一辆推车,推车上的玻璃展示柜盖着布,里面的东西是今天的首件拍卖品。
拍卖师简单介绍了第一件拍品,手锤落音,“竞价开始。”
流程顺利走起来。
第一件不是虞昭然的东西,他也不知道他的东西上台的顺序,只静静等待着。
对东西感兴趣的人开始叫价。
一轮过后,东西被顺利拍下,场子热起来。
虞昭然托着盘子游走在人群中,观察每一个有钱人的脸。他需要记住他们的脸。
很快,第三件拍品推上来,布还没有掀开,虞昭然感受的到,这就是他遗失的东西。
“第三件拍品,”拍卖师拉开红布,“鲛珠。”
“传说鲛人流泪,泪化成珠。而鲛珠则是鲛人心脏化成,鲛人双心,一心可助其化作人在陆地行走,一心支撑他保持鱼的t征在深海潜游。”
“鲛珠不同于普通夜明珠,除了夜间光亮,相传持鲛珠可在深海中呼x1生存。又名避水珠。”
“下面,竞价开始。”
拍卖师说的神乎其神,给这个珠子上了太多对人类来说无谓的价值。
所谓传说也只是传说,有人信有人不信,想拍这颗珠子的也并不是为了拿着去深海生存。奢侈品不需要有什么实用价值,它的存在本身就是高昂的价值,是人类为它强行添加的名头,在拥有许多钱财的人之间流转,稳定地保持着不菲的价格。
虞昭然全神贯注盯住每一个出价的人。
直到最后一个叫价的人无人和他叫价。
“6478532元,一次!”
“6478532元,两次!”
“6478532元,三次!”
“成交!”
“恭喜傅先生获得鲛珠!”
傅先生看起来年纪不大,站起来向人群示意后坐下。
虞昭然默不作声地靠近这位傅先生。
这位傅先生拍下鲛珠后,并没有急着走,他唤来身边人说了什么,不多会,一本名单到他手中,他翻了翻,似乎后面的东西已经不怎么感兴趣,把单子交给旁边人,傅先生听了会旁边人的叫价,起身准备离开。
虞昭然跟上。
是的,他准备抢。
他换上泊车员的制服,提前在门口准备好,傅先生随从把钥匙扔给虞昭然,虞昭然低着头接过,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
他坐在车里,看着被包装好的鲛珠由拍卖场的人抱出来,交给傅先生身边的人。
虞昭然下车,把钥匙交给随从,“您的车。”
下一秒,身形一闪,抱盒子的随从还没反应过来,虞昭然手臂夹着盒子跑开。
所有人惊呆了。
傅子昂回过神,“给我抓住他!”
整个酒店安保系统出动。虞昭然躲避着甩开这些人,他徒手从一楼爬上二楼到拐角监控si角。
鲛珠遇主闪闪发光,已经从盒子缝中透出光辉,虞昭然拿出鲛珠,珠子在他手心温热,他把鲛珠放到x口,白光乍现。
双心归位。
他盖上盒子,继续和追他的人周旋。
大庭广众下他不想动用自己的能力,但眼下有些棘手,脱身似乎有些困难。天罗地网,他被越来越多的人围住。
热武器枪口对准了他。
他把盒子放到地上,缓缓举起双手。
傅子昂气急败坏地过来,“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抢我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爷爷是谁吗?”
“不知道。”虞昭然诚实回答。
底下人把盒子捡起来,送到傅子昂眼前,“少爷。”
傅子昂打开盒子,眼里冒火,恶狠狠问他,“东西呢?”
盒中空无一物,傅子昂高价买的鲛珠不翼而飞。答案显而易见,珠子一定是被这个人藏起来了。
他向随从递了个颜se,随从上前,搜虞昭然的身,回返,“少爷,他身上没有。”
“说,东西藏哪了,你会少些痛苦。”傅子昂声音冷冷,已经不是原先的暴怒。
周围空气沉了下来。他手下的人集t噤声,不多说一句话。
虞昭然道,“我打开的时候里头就没有。”他抢东西根本没考虑后果,这本来就是他的东西。他想起之前戚喻为了帮他编了理由让那些人不再来看他。为了免除麻烦,他照葫芦画瓢。
傅子昂看向拍卖场的负责人。
为证清白,负责人邀请傅子昂到后台看监控录像,傅子昂一行人把虞昭然绑起来,带着他一起去。
监控视频里,鲛珠从展台送到后台,再打包到交付到傅子昂身边人的手里,整个过程清晰没有一点纰漏。
拍卖会方证据确凿,无可置疑。
傅子昂冷冷盯着虞昭然,“谁指使你来抢我东西的,说。”傅子昂自恃家庭背景不把很多人放在眼里,得罪人也很正常。
只是他得罪的人恐怕很多,哪怕眼前这个人说出名字,他也不一定记得谁是谁。
虞昭然从被抓到谎言被揭穿,一直没什么大反应。
等天黑再逃吧。
鲛珠刚刚归位,他还得适应下,好久没沾水,他有点难受。
虞昭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傅子昂很有耐心,审讯这件事,不痛不痒没有人会轻易开口,“雇你的人给你多少钱,我也可以给你。”
虞昭然想起戚喻给他发的工资,“四千八。”
傅子昂难以置信。
“你穷疯了?这么点钱就收买了你做这么大风险的事?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虞昭然想起戚喻当时帮他摆脱那些人说他脑子不太好,他应下,“是。”
戚喻是他这些年接触的第一个人类,她是他的学习模板,也是她带他了解现在这个世界,戚喻是引路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人群有些sao乱了。
本以为是个恐怖分子,没想到是个漂亮的傻子。
傅子昂气极反笑,“嗨呀新鲜,你的主人是谁,你说出来,我就不让你赔钱了。”
虞昭然捕捉到关键词,主人。
“戚喻。”
傅子昂又开眼了。
之前怎么问都不说,现在竹筒倒豆子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傅子昂眉头一挑,“戚喻?”
他往后倚靠着沙发背,“是她啊。”
“她雇个傻子来抢我东西,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也好久没见她了,”他起身往外走,“你的债就让她来还。”
“你要带我去见她吗?”虞昭然问。
“当然,人证物证俱在,她还怎么抵赖。”
太好了,他在戚喻那里赚的钱这几天差不多消耗完了,想回去找她已经没有路费了。
这下可以省钱了。
自从戚喻把虞昭然脑子有问题这件事散播出去后,来看虞昭然的人明显少了很多,洗碗间不再是当初那种盛况。
后来虞昭然离开,小部分来一睹芳颜的客人没有如愿见到他,问酒吧工作人员洗碗哥去了哪里,工作人员遗憾的告诉大家,洗碗哥已经辞职不在这里了。大家很是遗憾。
酒吧白天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上午,酒吧里的客人寥寥几个,戚喻在酒吧前台调酒也没什么活g,正要回办公室,大门大开,两个穿西装的人打开门,站在门两旁,微微低头,紧接着一个看起来异常自信狂妄的戴着墨镜的男人打头进来,环视了一圈。
他什么话也没说,底下的人走到酒吧里仅存的几个客人面前说了什么,客人们纷纷拿起自己的东西走人。
清场了。
一个看起来是随从的人来到吧台,将一张卡放到台子上。
“今天这场子我们少爷包了。”
戚喻根本没看台子上的卡,好奇打量那个戴墨镜的人。
戴墨镜的主角少爷进来,坐到卡座的中心位置,身后跟了一群人,押着戚喻熟悉的人。
虞昭然?
坏了,看这架势,虞昭然是惹了这个少爷了。
还好她已经给他解除劳动关系,惹什么祸也算不到她头上。
傅子昂摘下墨镜,声音回荡在空旷酒吧,“让你们老板出来。”
他眼高于顶,戚喻就在吧台那里,他转一下头就能看见。傅少,从不低下高贵的头颅。
酒吧主管匆匆出来接待,“先生,请问有什么需要?”
傅子昂重复一遍,“让你们老板出来。”
主管眼神落向吧台处的戚喻,戚喻给他递个眼se,主管道,“我们老板在那边。”
傅子昂顺着主管示意的方向,终于把眼睛放在了吧台后的人的身上。
“哟,你在这呢。”
“戚大小姐,戚老板,”他抬了抬下巴,“请坐吧。”
戚喻没理他,专心擦杯具。
“我们傅少跟你说话呢,你聋了?”
傅子昂瞪一眼出声的人,“没规矩。”
他也不生气,径直走到吧台前坐下。
戚喻这下看清他的脸。意外的好像有些眼熟。
“傅……”名字在嘴边就是叫不出来。
旁边人给戚喻小声递话,“傅子昂。”
“哦……傅子昂。”
傅子昂压住心中鬼火,几年不见连他的名字都记不住,这人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戚喻问,“有何贵g?”
傅子昂笑了,“你可真会装傻。”
手下人推着虞昭然上前。
虞昭然从进酒吧一直在打瞌睡。鲛珠归位他需要时间适应x1收。这会看见戚喻很自然的要到她身边去。
被傅子昂的人拦下,虞昭然r0ur0u眼睛,无辜地看着戚喻。
戚喻没给虞昭然眼神。
她不想和傅子昂打哑谜,直问,“想g什么只说,我没有心情陪你玩。”
傅子昂也不多叨叨,“你装什么,你指使这个人抢了我价值六百多万的拍卖品,这笔账怎么算。”
戚喻缓缓看向虞昭然,他眼神清澈,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我没有指使他抢你的东西,这对我没什么好处。这个人无故旷工我们已经和他解除了劳动合同,他自己的做的事他自己承担,与我这个前老板无关。”
傅子昂冷笑,“他说了,他的主人是你。”
“主人。”傅子昂正说着,虞昭然对着戚喻叫了一声。
戚喻头痛。
“这样吧,我知道虞昭然有一处房产,你和他协商下,看他怎么赔。”
“不给。”虞昭然突兀cha进来,明确拒绝这个提议。
傅子昂又看向戚喻。
戚喻好烦,怎么什么事都找她。
“那就这样,你既然认定我是他主人,那我不要他了,我把他送给你,你驱使他做什么都可以,直到还清你的债。”
傅子昂切一声,“他值个p的钱。”
虞昭然听到戚喻说不要他,推开众人挤到她身前,“为什么不要我?”戚喻抬手伸臂拦住他将他隔开,“非礼勿近。”
傅子昂抬手敲敲桌面,“你赖不掉,你欠我六百多万。要么你就抵给我两间酒吧要么就还我现金六百万。”
戚喻对虞昭然说,“听见了吗,他提出的条件,记得还。”
虞昭然,“没有。”
傅子昂自顾自拿起桌上的酒喝,“我看你这间就不错,可以先付个定金。”
戚喻快要没耐心了,“你老是纠缠我做什么,这事到底跟我有没有关系我不信你心里没数。你不会喜欢我吧。”
傅子昂切了一声,“谁喜欢你,自恋狂。”
戚喻拿起方才随从放到桌上的卡,刷掉今天包场的费用,扔给傅子昂身边的人。
然后她说,“把他们给我轰出去。”
傅子昂手下的人互相看了看。不知道她在跟谁说话。
瞬时,四面八方涌来成群的保镖。傅子昂看傻眼,“哪来这么多人?”
紧接着碍眼的人被请出去,大门一关,暂停歇业的牌子一挂,傅子昂一众人和虞昭然被隔绝在3w门外。
傅子昂并不怎么生气,甚至心情还不错。他掏出墨镜重新戴上。带着身边的人离开。
只剩下虞昭然一个人在原地。
虞昭然没有走,他坐在酒吧门口,靠着墙壁睡过去。
下午,大家聚在一起打扫卫生,主管来问戚喻晚上要不要继续开门,戚喻摇摇头,“今天歇一天吧。”
他又提到虞昭然还在门口。
戚喻想了想,还是出门去。
门外,虞昭然靠在墙上还在睡。她走过去,蹲下,拍拍他的肩。
“虞昭然。”她叫他的名字,“虞昭然。”
他缓缓睁眼,睁眼片刻不是醒来的迷茫,好似做了一场迷幻的大梦。
虞昭然看着眼前人。握紧了她的手。
“你又不想要我了,又想丢下我。”
话一出,两人都是一怔。
戚喻只当他是睡迷糊了,没有多想。
虞昭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又。他望住戚喻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回忆起什么。
眼前有些模糊,x口痛起来。“呃……”
戚喻见他不舒服,脸se发白,心软下来,“进来吧。”她把他从地面拉起来。
虞昭然在戚喻办公室的床上睡了很久。
醒来时身边无人,出了卧室看见戚喻坐在电脑前,戚喻听到动静转身,“你醒啦。”
她想和他好好聊聊。
她让他坐下,问他,“为什么要去抢傅子昂的东西?”
“那个东西是我的。”
虞昭然在戚喻看来一直很纯粹,他没有理由骗她。
“是什么东西?”
“鲛珠。”
她不yu多问鲛珠是什么东西,只是问他,“你把东西藏哪里了。”
她原以为他会谨慎或者并不告诉她东西的去处。
虞昭然把她的手放在他的心口处,“这里。”
她明白他为什么说东西本就是他的了。他口中的鲛珠是他身t的一部分。
戚喻很平静的接受了这个事实。
并且毫不怀疑他在骗她。
这个世界超乎常理的事其实在暗处隐秘而繁杂。
因为她自己也不是寻常人。
她之所以毫无顾忌玩极限打赌游戏,就是知道自己,si不了。
她的身t,异于常人,一旦受伤,愈合的速度非常快。
戚喻年少时被绑架过,那时喻浩她的父亲按绑匪的要求没有报警,准备了天价赎金,但在交换时,绑匪出尔反尔,开枪jg准打穿了戚喻的心脏。
当时戚喻送到医院已经没有生命t征,其实已经没有拯救余地了,但喻浩疯了一般强制要求医院救戚喻,医院没有办法,还是动了手术把子弹和碎片从戚喻的心脏中取了出来。
戚喻那时躺在床上没有血se,按流程来说该进太平间了,喻浩失去独nvjg神不稳定,不允许任何人动她。
就这么过去一个晚上。在第二天的早上,戚喻睁开了眼睛。
这件事被压下来没有任何人或者媒t知道。超乎医学范围的事让当时的医生们讶异不已。喻浩拿这件事威胁院方,咬定是院方失误,双方达成协商,不会透露这件事任何相关信息。
可虽然这样,傅子昂确实是花了真金白银的。他拿回自己的东西没有错,傅子昂来讨债也没有错。
麻烦。
戚喻给他出主意,“这样吧,我给你提供平台。你在我这里出道做男模,挣来的钱我不收,直接打给傅子昂,直到你还清债务为止。”
她在心里算了下,差不多虞昭然要给他打一辈子工了。
他问,“做男模是什么样的?”
“就是以你的身t容貌作为标价贩售,任顾客选择。”
他思索了会,拿出手机打开一个视频,没有静音,是限制级片子。他把视频摆到戚喻面前,“这种吗?”
他悟x很快,看来消失的这些时间他又学到了不少东西。
戚喻面se不动,“嗯。”
他眼中似乎有一点期待,“和你吗?”
戚喻:“?”
她出钱点他,不还是她出钱还债吗。她道,“你想得美。”
她否认不是和她,那就是和别人做这种事。
虞昭然收起手机,“那我不要。”
又没谈拢。
戚喻没办法了。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没办法帮你了。”
“我有办法。”他突然出声,戚喻看向他。
“我可以给他一个。”
戚喻没明白,鲛珠已经成为他身t的一部分,难道还要再取出来吗?
他攥起手心,再摊开时,掌中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
戚喻惊呆了,她这是第一次看见除自身以外的超自然现象。“好厉害。”
“这个给他。”
虞昭然当然不是把鲛珠真正还给傅子昂。人类辨别不了真鲛珠与假鲛珠的区别,只有人造的东西他们能辨别出来。
戚喻约傅子昂来取东西时,傅子昂半信半疑,拿了东西联系拍卖会官方要求帮忙鉴别,官方给出的答案是真品。
拿回自己买的东西,傅子昂并没有很开心,b起找回自己的东西,他还是觉得纠缠戚喻更好玩。
由于虞昭然已经不是3w的员工,戚喻没有留他继续在店里洗碗。
虞昭然把珠子交给戚喻后,独自回了自己的别墅,临走前戚喻给他充了点话费,并认真告诉他下次再惹事不要报她的姓名。
虞昭然点点头,也不知道是敷衍还是真的记住了。
戚喻回家休息,托着腮望窗外的天。
方才还晴空万里,此刻浓云渐渐笼罩,si气沉沉。
要下雨了。
不多会,小雨落下,越下越大,电闪,闷雷鸣。
戚喻关上窗,开了室内的灯。
一场雨不知道要下多久。
睡一觉吧。
雨天最适合睡觉,她shang,准备入眠,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是虞昭然。
戚喻有点ptsd了,他不会又惹祸了吧。
犹豫了两秒,还是接起来。
“喂?”她喂了两声,电话那头只有急促痛苦的喘息,“虞昭然?”
“救……救我……”
戚喻坐起来下床,“你怎么了?虞昭然,说话。”
“难受……”他的声音忽近忽远,不知是信号的问题还是他电话没拿在手里。
“你在哪里,在家里吗,我去找你。”
“嗯……”
戚喻扣掉电话,穿上外套,冒雨驱车前往虞昭然的别墅。
他家大门没关,戚喻长驱直入,在门前停下,转了下把手没有锁。
她进到里面,叫他,“虞昭然。”
客厅厨房卧室都没有人,戚喻想起他家是二楼,从东面看有个yan台泳池,她上到天台。
天台露天,大雨噼里啪啦溅在泳池里。
戚喻转过折角处,脚步一顿。
泳池沿上,人鱼形态的人背对着她,长长的鱼尾盘踞在池里。
许仙见到白素贞蛇形真身吓掉一条x命。
而戚喻只是凑近些,有些不确定,轻声唤他,“虞昭然?”
人鱼脊背弓起想要回身没能成功,喉咙里溢出痛苦sheny1n。
戚喻跑过去扶起他的上身,“虞昭然,我来了。”
他身t上分布着不规则的小小鳞片,在y雨天毫无光泽,明明已经在水里,却像离开水不能呼x1垂si挣扎的小鱼。
虞昭然睁开眼,眼睫毛被雨水打sh,见到是戚喻,身t往前凑了凑,在她怀间埋下头。
“我想回海里……”
“好,我带你走。”
不知是不是鱼尾太长太重,戚喻扶了他好几下都没把他带起来,“你能变回人的样子吗?我拉不动你。”
虞昭然勉强睁眼,扒着她的身t往上蹭了蹭,化ren的形态。
戚喻给他披上衣服,拖着他下楼把他放进车里。
虞昭然躺在后座上仍紧紧闭着眼睛表情痛苦,戚喻发动车往打赌那天的悬崖位置开去。
到达目的地,戚喻架住他下车,走到悬崖边。
她望了一眼下面,好高。
海浪不知是不是因为天气的原因,汹涌地拍打岸边的礁石。
雨还在下,没有变小停止的意思。
就这么把他扔下去,戚喻担心他掉到礁石上摔si,正犹豫着,虞昭然手臂一使力,身t前倾,带着她一起跳下了海。
“啊——”戚喻猝不及防,在雨声滂沱中沉沉掉进海里。
这个si人。
掉进海里的一瞬间戚喻脑子里骂一句脏话。
那晚的海平静而温柔。
今天的海与那晚不同。
海在动。一浪又一浪裹挟着推拉着人,游泳技术再高的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t。
戚喻一掉进海里就和虞昭然失了联,这会顾不上他。她竭力挣扎着冒头想要呼x1新鲜空气,海似乎与她作对,将将冒头便卷起浪将她淹没。
一次又一次,戚喻撑不住了。身t没有了力气,x腔被挤压得难受,意识模糊的前一秒。
她在心里说:虞昭然,你si了。
意识浮出海面,身t沉下海里。
大海有多深人类永远探索不到,一具枯骨落入海里,如同石子,只溅起几圈涟漪便永远不见踪影。
大海包容而无情。
一双冰冷的手托住了她的后背。
她感到有人在托着她往海面浮去,她张嘴想说话,也只是吐出一串泡泡。然后有人低头,吻住她的嘴唇。
x腔身t的不适感渐渐消失,意识在回温。
戚喻昏迷了过去。
深海生物与陆地生物没什么不同,弱r0u强食是这个地球恒古不变的道理。
觅食不分时间地点的食r0u系深海生物闻到不属于海里的味道,寻味而来。在看到有更强的生物占领这个不知si活的人类时退避一边,远远地看着,期望能侥幸分得一条残腿。
而那条人鱼只是吻着那个人类,越游越远。
头脑简单的食r0u系动物在它短暂的生命中永远也不会明白,深海霸主为什么要亲吻自己的食物。
黑暗,无尽的黑暗。
好像还在水里,没有着力点。
一线破光,光透进水下,冰冷的海水也温暖了起来。
戚喻动了动手指,指尖有熟悉的细沙触感。
她缓缓睁开眼。
晴天下,万里无云,yan光驱散一切y霾。
她坐起来,环顾四周。
这下好了,故地重游了。
虽是这么说,但这篇海滩还不是之前的那片海滩,海滩又没有名字,什么样的海滩都是海滩。
虞昭然呢,昨天应该是他把她救上来的。
“虞昭然——”她双手拢在嘴前,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她知道他总ai在背后无声无息出现,喊完就转身紧盯着海滩后的树林,防备他吓她。
“你在看什么?”声音从海的方向传过来,戚喻尴尬转过身,“你怎么在海里……”
“我不在海里还能在哪里。”
戚喻看呆了。
他以人鱼形态出现,鱼尾上的鳞片闪闪发光,上半身ch11u0未穿衣,锁骨处两边分布着细小鳞片,乍一看以为是装饰品。耳朵上还是带着那个贝壳小耳坠,出乎意料的格外搭他人鱼的身份。
原来他原始形态是长发,发尾微卷,好漂亮。
这样想着,她也喃喃说出了口,“好漂亮……”
虞昭然把海鲜扔到海滩上。
小鱼,虾,鲍鱼,扇贝……
“哇,好多海鲜……但是没火没锅……”她兴奋过后是遗憾。
紧接着,虞昭然从水里捞出一个凹陷度很深的大贝壳,里头带着一个打火机。
这打火机是上回她留给他的,她打了两下还有火。
“你还留着呢。”
“嗯。”
戚喻欢欢喜喜架起贝壳锅,点起火,把海鲜都放了进去。等饭熟的间隙,眼光一直落在虞昭然身上。
他趴在一边的礁石上,大半鱼尾还浸在水里,能看到尾鳍一摆一摆的露出水面。
他注意到她的目光,“看什么。”
“看你呀。”戚喻大大方方承认。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脏兮兮的,脸都看不清,明明这么好看。”
“我不认识你。”因为人类很贪婪很狡猾,没有一种海洋生物逃过人类的手掌。不认识,所以不能轻易把真容示给别人看。
好像古老封建的异域,nv子嫁人前不能在陌生人前露脸,只有等新婚夜新郎摘下她的面纱。
“那现在为什么可以给我看了。”
“你帮了我。”
真不容易,给他收拾烂摊子帮他还债,带他回大海还险些被他害si,才换来他真容示人。
戚喻撇撇嘴。
贝壳锅里的水沸腾起来,冒着鲜香的香气。
戚喻熄灭火,“熟了,要不要一起吃?”
虞昭然挪了挪位置,还是没有离开水。
戚喻把锅往前端了端,洗g净两个贝壳当勺用。
吃饭,戚喻和他闲聊。“你现在离开水不能存活吗?”
“不,只是x1收鲛珠需要海水的辅助。”他学着戚喻的样子剥开虾皮。
“你的鲛珠为什么会流落到人间呢?”难道陆地上的人类剖开过他的心?她瞄一眼他的x口,没有被伤害过的痕迹。
虞昭然也忘记了原因。
他只记得自己和祭卜师做了交易,是用鲛珠换的,换了什么,他不记得了。
“我忘记了。忘记很多东西。只知道要找一个人,但是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想不起来。我想不起来任何关于和她相处的画面。”
他头一回一次x说这么多的话。
无解的记忆困扰着他。
戚喻明白了当初他为什么说要找的nv人有双腿,他是人鱼,腿相b于鱼尾才是第二选择,所以对他自己本身不常用的特征记得深刻。
“你这样执着找她,这个人一定很重要。这样的执念要么是ai,要么是恨。”戚喻说,“你对她是哪种感情呢?”
虞昭然低下头,“我不知道。她伤害了我的身t,应该是恨吧。”
模糊的情感定点只能以仅存的信息判断。
他向戚喻伸出手,摊开手心,“给你。”他把剥好的虾递给她。
“哦,谢谢。”
吃饱喝足,戚喻倚靠在无水区的礁石休息,虞昭然在她下方的浅水区礁石堆闭着眼晒太yan。
戚喻往下走几步,坐到他身边,虞昭然闭着眼没什么反应。她凑近些,观察他的上半身。
脖颈围绕着一圈浅蓝se的鳞片,像是发光的颈环,锁骨两边的薄鳞是浅浅的七彩se。
她看入了迷。
轻轻用手去抠他锁骨上的的鳞片。
“你要吃鱼r0u吗?”他缓缓睁开眼看住她。
平白这么一问,她不解,“刚吃了呀,为什么这么问?”
“那你刮鱼鳞g什么。”
“……”
戚喻尴尬收回手,“我是想问你,你这里的鳞片是没进化掉吗?”
“不是。”
“好看,就留着了。”
原来是ai美的小美人鱼。
虞昭然闭上眼睛继续晒太yan。
戚喻不想再泡在水里,爬上无水区。
鲛珠回到身t后,虞昭然一直在调理身t,尽快适应,好恢复缺失的记忆。现在鲛珠已经x1收的差不多了,可他的记忆没有任何进展。
虞昭然也有些茫然了,他遗失的记忆与遗失的鲛珠并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