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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就是很难讨好,所以最后分手的时候就是她约我出来,我说我上学b较忙,不出来了。”

“你觉得她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吗?”

“我不知道,意识到也没办法,我尽力了。后来她有来学校门口等我过”

“你怎么面对的?”

“我装作不认识直接走了。”

“你好伤人啊。”

“没办法,我自己都面对不了,我真的没办法跟她解释了。不过后来她没有来我学校门口等过我了,她应该是知道了。”

“太残忍了。”

“我也觉得很对不起她啊,但是没办法,所以之前我也不想跟你说。我总觉得是我对不起她,但是又没办法解释。”

“那我写完这个,万一她真能看到这段文字,猜到你是谁,你觉得她会觉得好点吗?”

“现实一点,优小姐,算算年龄她今年已经40-50岁了,你觉得她出于什么心理,会看你幼稚的呢?”

“那至少给你个念想嘛?”

“我不需要。”

我当然不需要,现在的我就像是被人挖空的鱼罐头,四周内壁上残留的油垢证明着曾经里面的内容物,但是现在一切都已经空了。

“高中毕业之后我去过新疆和西藏旅行,在别人都在感叹风景多美,天空清澈湛蓝的时候,我在算物理大气压什么的,高中学的东西。

“你不是已经高考结束了吗?脑子里怎么还有这种东西?是不是神经病?”

“记忆也不是一下子就清空的,而且我后来也需要再学大学物理的,所以这些东西其实记得还b较牢。反正就是风景没什么所谓,我没有那么多所谓的感触,不是文科生,哈哈哈哈哈哈,没有那么多多愁善感,但是也会想过,如果她能看到该多好。”

“她?你是说你的那个nv主人?”

“对,那时候还挺炙热的,我曾经听她说过香港人是过不去西藏的,我就会想,哎呀,她没有机会见过那么好看的天,还有转经筒啊什么的。”

“听上去还挺感x的,男人啊,你忘了是校门口你自己装不认识的嘛?”

“你别老是扎我好不好?到底还要不要我继续说了?”

“好好好,你继续。你继续。”

“然后回来上大学咯,那种,大学的时候我ga0那种ser么,看番,出s的,还有去漫展上做模特,就也会有那种同过来问我是不是”子曰低下头,轻轻笑了笑。“我说我是你爹。”

“噗嗤,什么傻b。”

“然后后来是既没有男朋友也没有nv朋友。如果我不吃药,大概会喜欢nv孩子,但是现在药吃多了,不仅y不起来,感觉x取向也会有轻微的变化。”

“真的假的?不是说x取向是天生的,即便是后天影响也有限,你吃药这个,也太不科学了吧?”

“我不知道,你看我现在看你在我面前袒xoru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不仅没有正常人伤风败俗的尖锐爆鸣,甚至连你冷不冷,会不会得肺炎之类的普通朋友之间的关心、关怀感都没有。同样的,男人脱了k子在我面前,我也不太感兴趣。让我上他,我没能力,但是让我躺下,我又不愿意。”

“那你想过去找医生看一下嘛?”

子曰摇摇头“si就si了,看什么看。我这种人,如果不是我爸妈需要ai情结晶,就不应该存在在世界上。”

“那你还陪我喝酒?”

“优,你是那种很温暖的人。”

“别,你刚才还说蜡烛温暖呢。”

“我的意思是说,你很有教养,很礼貌,很温柔,所以陪你ga0点什么都无所谓。我乐意好了吧。”

“哦,那可真的是谢谢你啊。”

“不谢”

“不过你别说,这周我在isir那里倒是真的听到了一个蜡烛的故事。”

“嗯?”

“嗯什么嗯,你到底想听不想听?”

“听听听。”

“啊就是isir那里一个nv孩子讲的,一个和isir形影不离的男人,叫浅的。以前刚刚入门的时候,总是花钱找姑娘陪他玩,然后那时候他不懂低温蜡烛和普通蜡烛的区别,就会用普通蜡烛给人家滴蜡,然后烫伤了,也不会帮忙送医院,就给人点钱,自己解决。”优瘪了瘪嘴,“男人啊。”

“形影不离?”

“对啊,你直到isir是做那种石料啊,建筑材料生意的,不过这也是我猜的,我听到他打电话这样说的。然后他们两个形影不离,我都怀疑是不是工作上有什么合作的地方。”

“也就是说这个叫浅的男人,也是自己开公司的?”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其实他们都传说挺有钱的,所以才会花钱找小姑娘,现在的男人,都不花钱,直接社交软件上去骗。”

“好吧,不懂蜡烛的区别也就是全靠自己0索,还没看什么资料就开始花钱找姑娘?”

“差不多这个意思吧,我主要是气,弄伤了给钱不送医院,这太离谱了吧,至少应该有底线,这是人。不是真的玩具。”

“这个是的,那你跟我说这个段子是什么意思呢?”

“意思是,我听说这个段子,是在浅身边一个nv孩子嘴里,她无所谓的把故事一说,然后觉得,浅已经给了钱,那当然就没有配送医院的必要。”

“就是说,本来他们的环节里,也是没有aftercare的?”

“对,所以我觉得这个钱拿的,有点憋屈,你说毫无收获吧,有j毛蒜皮一点点,但是付出的代价太大了。留下伤疤,就是终身的。”

“那我应该感谢当年我主人没给我留下伤疤?”

“你真的好冷漠哦。”

“是你b较热心肠。不过你热心肠替人家担心也没用,人家也感受不到。如果感受到了说不定还会嫌你烦。”

“你别说,还真是。我之前替未命名先生那里被他0t露脸放网上的姑娘打抱不平。”

“人家来骂你了?”

“人家从头到尾没出来过,只有未命名跟我说,姑娘是同意的。可是未命名还拿她的视频去投稿了呀。”

“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呢?你是观音,什么都要管,还是地藏王菩萨?地狱不空你不誓不成佛?”

“也对,还是你b较冷静哈。”

“我不是冷静,是无所谓。”

命运摆布我,

我学会了旁观的本领。

——《命运》木心

“其实我也不一定要做汽车工业的,本科生,可塑x很大,像你一样做相关行业的媒t也是可以的。不过那种需要努力一下,我根本没有努力的yuwang。”

“我们那个专业,因为跟基础工业有关系,所以很多工科行业都可以做,甚至你还可以去做电力行业相关的,就是需要自己去考证什么的。我什么都不想,随波逐流。就好像这些都和我没关系。”

“大学的专业也是我妈帮我选的,跟我喜欢不喜欢的关系不大。但是你知道的,成绩不错,做什么都还可以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上来说,我妈真是充满了母ai,她有一种自己ai我的方式,关怀和温暖着我。”

“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你就x1引了我的注意力,居然能跟所有人都做朋友,能聊天,对谁都笑的出来,我当时就在恶毒的想:是不是对着你吐口唾沫,你也开开心心的。不过事后我看明白了,当然你开开心心的,你就是那种唾面自g的人。”

“有时候我想想也觉得像你这样也挺好的,热心,温暖,但是我觉得好像做旁观者b较省力一点,不需要拿各种各样的事情真的上火,这个事情怎么样,放在心上,那个事情怎么样,又跟人家打口水战。打仗是永远打不赢的,你看一战二战,看上去是有赢家,其实全员都是输家。”

“别人的命运就是故事,你听听就好了,没有必要放在心上,你自己的故事你可能需要上心一点,但也不要太过在意,很多事情你就算再上火也改变不了,不如冷眼旁观,置身事外。”

“接受现状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你总是不服输的争执,被这个骂,那个骂,完了又有好多自以为是的人过来劝你,b如我现在在做的,就是劝你,其实你有什么问题需要那么多人c心啊。你不是好的很嘛,所以怎么就累了呢?”

“你有什么好累的,b惨你是b不过我的,至少你妈对你还挺好的。不过别说,我妈对我也不差。但是你为啥会去找si呢?既然不接客也无所谓,那钱就必须赚吗?”

“你说我去哪里再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bb叨叨的陪我说话,陪我喝酒,小蝶不行,她太h了,会拉我去接客玩金粉的。我不想出去卖y,但是伪娘圈里就没有什么有意思的人”

“哎,怎么又剩下我一个人了呢?你知道吗?我像是个空心罐头,什么都没了,就剩下外面的铁皮还没有烂完,所以能盛一碗雨水,假装是什么金风玉露的骗人。”

“我没说过我孤独啊,我这样子是我自己选的,这不叫孤独,这叫一个人的狂欢。”

优si了,子曰知道的时候,很冷静。

拿出了一根烟,点上。

我不太ch0u烟,这包烟还是优留在我这里的,第一口x1上去,被呛的疯狂咳嗽,眼泪掉了出来。

“什么破牌子,难道是假烟?”我想。

看了看,哦,,正常。

不信佛的子曰去爬了个普陀山,山顶上,我问见到的大师,

“大师,我朋友si了,我能给她做点什么?”

“多念经,做个法事给他超度一下。”

“做了法事她下辈子还会做人吗?”

“不一定,要看六道轮回,她转生到哪一道?”

“那我希望,她下辈子做许愿池里的王八吧,至少多点钝感力。”

“”大师应该很无语,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我朋友还是仇人。

我依旧常常去居酒屋,老板娘那里的酒提供的很随意,她招待客人从来不看客人想喝什么,一般是手边有什么,就会递过来。

森和吉田依旧在店里打工,哪个姑娘玩什么,一般都会先和他们去商量一下。丸太的业务实在是太广泛了,现在甚至扩展到了给伪娘打r钉的程度。

老板娘笑着说:“因为丸太的第一个很喜欢玩穿孔,生生b的他把手艺都提高了。”

于是这周就给圈子里的两个伪娘穿了r环。我没有一点兴趣,静静看着,一方面我这个行业不适合穿,另一方面r环的x暗示太浓了,我对此实在是敬谢不敏。

顺便还听到一些离谱的故事,b如笑脸老师的群里,他晒出和姑娘的聊天记录:

“求求你,我想你上了我。”

“”

果然禁yu系的问题是,总有人想给他“p0chu”啊。而且这种情节,不仅男人会有,nv人也会有。真可怕,我摇摇头。

笑脸老师实在不是什么za的优等人选,如果只想享受一个过程,子曰其实b较建议找一个万花丛中过的情场老手,从前戏到事后安抚都能完整care到,这事儿除了天赋、技巧之外,还需要熟练度,笑脸老师看上去并不是很熟练。

偶尔喝了酒之后,我会想到优,她现在是在地府等轮回呢还是已经变成了许愿池里的王八呢?哦,不对,她是信仰天主教的,所以这时候应该在地狱里惨叫。

“于是,树g使大劲吹气,随后气就变成了这些话:‘我将简短地回答你们。当凶狠的灵魂离开自己用暴力挣脱的r0ut时,米诺斯就把它打发到第七谷里。它落在树林里,并没有给它选定地方;而是命运把它甩到哪儿,就在哪儿像斯佩尔塔小麦似的发芽;它长成幼苗,然后长成野生植物:哈尔皮们随后就吃它的叶子,给它造成痛苦,并且给痛苦造成窗口。我们将像其他的灵魂一样去取回我们的遗t,但是谁都不能再穿上它,因为,重新占有自己狠心抛弃的东西,是不合理的。我们将把自己的遗t拖到这里,挂在这凄惨的树林中,每个都挂在它自己的、曾与它为敌的灵魂长成的荆棘上。’”

——但丁《神曲》

天主教认为,自杀的人违反了人x愿意保存并延续生命的自然倾向,但子曰清晰明确的感知到,优是非自然的,她是被人类社会所驯化的,是被她父母和命运所教化的,没有哪个天然的人会像优这样,唾面自g,所以“或许上帝愿意放过她,免去她在地狱的惩罚。”

——在教堂里,子曰跪在圣母面前,默默祈祷着。

次年,二月。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年,优的离开已经是去年上半年的事情了,二月,其实也快了,到忌日什么的。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再去居酒屋,好像优之后能和我聊天的人越来越少了,年轻的太年轻,熟客好像总有新的地方去。

渐渐的大家就都散了,并不存在谁抛弃了谁。

本来过年的时候我总是要回家看看,今年要不要呢,有点犹豫。万一看到父母生了个新的崽子,成功接任我的存在,是不是一下子会有点崩溃?

我躺在沙发上摇了摇头,也没有,没什么好生气的,反正能养我到大学毕业,也算是很仁慈了吧。

工作上最近有了外派的机会,优以前老是劝我出去走走,或者直接申请移民。这次倒是真的可以试试了,不过还不能确定老大会不会把这个机会留给我,毕竟tea还有其他几个留子,派这种人出去b较稳妥吧。我的日语只是个本本而已。

每天光打游戏也有点无聊,我尝试着再去考个工程师证,倒不是有什么难的,纯粹是闲着无聊而已。

过完今年可就30岁了,变成了漫画了那种一事无成的中年男人了,说起来最近也确实不太出s了,是不是应该把衣服转手卖了?

“你放心,我是不会自杀的。”我对着空气,喃喃自语,“要做什么的话,至少也要先活着吧。”

我打开微博,更新了一条:“要做什么的话,至少也要先活着吧。”

这是最近新的习惯,开了一个微博小号,清空所有的自然关注,然后每天记录自己的心情变化。我没有优那种文笔,所以微博最适合了,

随便写点什么。

怎么又有主动关注?看着小红点提示,我熟练的打开用户首页,取消对方的关注,确定。

真是奇奇怪怪的,怎么会有人关注我这种心情笔记啊。

二月份的上海总是人最少的时候,过年的都已经回家过年了,还有一些行业不得不上班到最后一天的,总是弥漫着一种苦大仇深的怨气在那里,像我这样的人,是老板最喜欢的员工,可以工作到节前最后一天的6点半再下班,甚至,过年的时候偶尔机房需要加班,也会直接叫我。

这两天老大升职了,但还是tealeader,挺好的,我已经习惯他了,如果再来一个新主管,还要重新适应。

今天放假,下雨天有点灰蒙蒙的,但是实在无所事事,我想了想还是去了徐家汇教堂。教堂今天大约有弥撒,开了一扇很小的铁门,我走进去,唱诗班已经各就各位了,我坐在了最后一排。

弥撒的最后一步,神父喊“弥撒礼成。”

我愣了愣,起身走进了忏悔室。狭小的木头箱子,神父坐在对面,隔着木质的栅栏。我完全没按照规矩说套话,直接开口说:神父,我朋友si了,去年si的,她是个天主教徒,但是今天我特别的想她。为什么呢?

神父大概也愣了愣,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人,但是大概也已经习惯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在栅栏对面画了个十字架“因父及子及圣神之名,阿门。她已经回归了天父的怀抱,我们应该为她高兴。”

“那神父,为什么我会特别想念她呢?”

“因为所有上帝的儿nv,在主内都是弟兄姐妹。《以弗所书》说,要以ai心待人,像基督ai我们一样,‘祂为我们牺牲自己作为献给上帝的馨香供物和祭物。’你想念她,她必然也想念你,正如上帝时时刻刻关ai着你、我、众人。”

离开教堂的时候雨很大,好像要洗清这个城市所有的wuhui。

城市又有什么错呢?有问题的只是人类而已。

“下周跟市场部有个会,你去一下。”老大对我说。

我有点诧异,因为一般这种会议都轮不到我——形象尴尬。老大笑了笑说,“别紧张,是市场部指名你去的,说上次的内部培训,你讲的挺好的。”

“哦,好呀,这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吗?”我点点头,上次只是市场部因为销售细节,跟产品部拉的小会议,我被老大临时送出去当了祭品,没想到还给市场部留下了这样的印象。

“好像没什么,但是对了,这次好像人挺多的,他们的ancy也会派人来听,可能会拉个群吧,你到时候配合一下就好。”

“那需要提前整理个ppt吗?”

“哎呀,你把上次给战略部的ppt改一下,太超前的删掉点就行了。等下我拉你进市场部这次会议的小群!”

“okok”我点点头,算是应下了。心想老大还是挺靠谱的,一如既往。

会议过的无波无澜,毕竟产品部天天演算细节,对每台车的x能和特点都了如指掌,只不过市场部的角度不同,他们需要整理卖点。所以格外需要提炼共同点,还有做同行b较。

会后,通讯录那里突然闪了个小红点,点开看,是会议群里的人,“bck,布莱克?”我皱着眉头想这是谁。手指还是点上了前往验证。

“你好,我是bck。”

“你好。你是?”

“ancy的pywriter,之后的工作里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想跟你具t请教一下。”我皱着眉头,心想,请教也不应该是找我吧,他们应该有对接市场部的人吧。没想到接下来消息又弹了出来。“有问题我会和市场部核对的,但是刚刚市场部的ancy说也可以加你请教,更专业。”

我脑子里会议起了市场部的ancy,眯眯眼,好像就是她向老板点名要我来讲课的,这是嫌我签的保密协议不够要命,过来坑我的?我脑子里飞快的划过这个念头,随即在手机上回复:“好的,有问题随时联系。”

我以为bck会是个工作上的泛泛之交,但他好像自带一种优一样的自来熟气质,反应过来的时候,是我第一次拉他去酒吧。

跨x别主题的酒吧,也就是俗称的伪娘吧,很多好奇懵懂的小姑娘会过来围观,但不影响正经伪娘们喜欢把这里当成据点。我找bck的原因,很简单,这次的聚会需要一个直男男伴。

我没有什么朋友,bck正好是个工具人,ancy的人既不敢得罪市场部,当然也不敢得罪产品部。真是个非常趁手的人选啊。我在心里默默感叹。

酒吧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哄闹,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点威士忌g饮,这里的酒b老板娘那里的靠谱很多,毕竟有专业的酒保和调酒师的酒吧,不像老板娘店里,想要点什么基本靠自己自助。

我对bck很放心,他看上去就是那种经常逛酒吧的人,只不过这个类型应该是第一次,我吹了声口哨,正好带他开拓一下世界认知。

心情莫名的有点雀跃,从优离开之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我看着他束手束脚喝酒的样子,忽然玩心大起,凑到他耳边说,“我上楼去一下,你先玩。”

上楼,跟在二楼看场子的老板打声招呼,倒也不是必要的程序,只是这次想看bck一个人应对楼下的场景。我今天穿的还是nv装,格外清凉一点,蕾丝的吊带和yan红的口红掠过男人的耳边,还是明显能感受到他拘谨的缩了一下,然后耳朵微微泛红。

“真可ai”,我心想。

然后大摇大摆,放心的上楼。我了解这地方,老板是个做过手术的跨,但是也喜欢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场地的包容x很大,得益于每年保护费交的够多,生意十分兴隆,我见过下大雨的天,一排酒保撑着整齐划一的黑伞,送身着清凉的男男nvnv出门上车的场景——古怪而气派。

在这里的原则,第一是不要相信任何人,第二是不要相信任何看到的事情——谁知道眼前和你说话的人,到底是什么呢?

我站在楼上的监控面前,手拿酒吧看着楼下的卡座。

——我离开不久就有人盯上了bck,他身上有非常明显的“雏儿”的味道——显然对这种地方并不熟悉。

nv装的“姑娘”,大方的给他续了一杯马提尼,他拿起红se樱桃用嘴抿进,动作拘谨而严肃,有种外行人的诱惑。

“他是你带来的?”老板ch0u着烟问。他ch0u的是电子烟,本地规定,室内不得ch0u烟,指的是卷烟。

“对啊,一个好玩的新朋友,带来见见世面。”

“你实在是太无聊了。”老板吹一口白烟,评价道。大概是做这种生意时间长了,人总是会带上一点点风情万种的感觉。子曰隐隐约约记得老板从前还不是这样的——不过人总是会变的。

“g嘛,你不也是?”我侧着身靠着复古皮沙发的扶手,说,“我可知道的,你最近可还在软件上找小男生玩呢,不怕家里的吃醋吗?”

老板是跨,但有个男x‘好友’,已经相处多年,在圈子里也是出名的一对,但是彼此对对方的关系都有点暧昧,私底下似乎也不忌口对方出去找新鲜乐子。

“难道真是开放关系。”子曰想,随即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外。

“怕什么,他说不定也玩。”

“他也玩,所以这就是你有恃无恐的原因?”

“倒也不是。”老板风情万种的看了子曰一眼,然后说“我笃定他不会放手。”

子曰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没说话。心想:“真是有恃无恐啊。”不过曾经他也有过的,是自己伸手亲自推开的,所以也不能怪谁。

“你再不下去救他,他就要被叫到里面包间去了。”老板闲闲提醒道。监控里的姑娘已经开始往bck腿上蹭,估计不多久就会被拉到后面包间里去了。

“没关系,让他感受一下,他那么聪明,等下肯定会找上厕所的借口出来的。我在厕所等他就行。”

“哟~”老板yyan怪气了一句,倒也没说什么。

但子曰终究只是嘴y,坐了没多久就直冲楼下包间而去。

这地方的人他都熟悉,两杯酒就能把人换出来。更准切的说法是,大家都知道他不是那个可以随便欺负的小“伪娘”,期期艾艾的做什么事情都要人来救——毕竟已经到了这个岁数,装柔弱也不太合适了。

他扯开嘴角对身后的小“姑娘”说,“谢啦,下次请你喝酒。”

然后伸手扯着bck的领子就出去了,好像是nv友捉j出轨男友一样,转身又把bck按在吧台,灌了两杯野格,这下人彻底安静了。

这也不是一个能聊天的人,子曰叼着酒杯,默默想着。心里有什么空落落的,距离优的忌日已经很近了,但他并不知道优葬在哪里,她的后事都是她家里人安排的,子曰只能算是她活着时候的狐朋狗友而已,怎么配si后还去人家坟前丢人现眼的吊唁呢?

所以说欢场的友谊,就像划过天边的流行,无论里心里记得多深刻,有多少次默默重温,美好总是短暂的。

午夜,他拖着bck回了家,扔shang的时候子曰甚至都有点恍惚,这间房子第一次带人回来居然是工作同事兼朋友,活该我单身。

bck喝醉了倒是很好摆布,尸t一样扔哪儿是哪儿,他扛着si沉的人,感觉就像是扛着过年刚杀的年猪一样,心里暗暗诅咒,下次绝对不带他来了。

毕业那么多年,子曰早就从当年那个si了两个老人家的亭子间搬出来了,现在住的是9号线边上一间一室两厅,主卧里扔了个bck,客卧没有床,子曰只能一个人靠着榻榻米上的懒人沙发倒了杯威士忌继续喝。

竟然连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醒来倒是很明确,子曰从来没动过的独用厨房散发出了不该存在的香气,他迷迷糊糊的感觉像是回到了小时候,但是满脑子还没醒透的威士忌让他睁眼就一阵眩晕,闭上眼睛缓了片刻。

神志堪堪归位,想起来昨天还有个bck,这香气莫不是这人会做饭?

门铃叮叮当当吵的他想杀人,然后门被谁打开,有外卖送过来。哦,是bck,他想。

然后撑起肘子摇摇晃晃到卫生间洗了个澡。一边洗还一边想,“太离谱了。捡了个男人回来,男人还是个田螺姑娘。”

转眼就到了4月,距离优的忌日越近,子曰越感觉难过。心头总有一种y云密布的感觉。

以至于连老大都拍着他的肩说:“你最近很丧?要不要一起出去喝酒?”

老大格外喜欢吃新疆烤r0u串,每次都会叫部门里一帮人去聚餐,反正公司也有teabuildg的专门费用,倒也不算破费。

子曰笑了笑,“那么明显吗?我有一个朋友的忌日快到了。”

“朋友?那么年轻就l’rry”

“没事儿没事儿。她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也没办法。”子曰没有骗人,jg神疾病也是病。

“好吧,你节哀,多调整情绪,想找我喝酒随时哦。”

“好。谢谢老大。”

这当口的子曰收到了老板娘发来的邀请函:《皮革脱衣秀》

点开私信聊天窗,他问:“给我发这个,是想请我去脱,还是想请我做观众?”随后想了想,“你们应该不缺观众吧?”

老板娘回的倒很快,“随便你,想参与也有你的衣服,不想参与就在下面吃吃喝喝。”

“4月第二个周一,怎么定这个时间?哦”他忽然想起来原来是优的忌日。怪不得老板娘那么殷勤的邀请他。

“对,你记得的。所以来不来?”

“来,当然来。我还要自己准备衣服,预定啊,给我一个h金档。”他明白老板娘的意思,总有人记得优,用自己的方法记得。他们玩的开心,就是他们纪念优的方法。

回家,翻出了几年前的旧衣服,吊带丝袜和长胶皮裙子,完整穿着的时候黑呼呼一片,但每脱掉一层,都会有一块皮肤露出来,先是肩膀,然后是腰腹,之后是腿和sichu

因为长期服用激素带来的细neng皮肤和天生低脂的身材在黑夜的聚光灯照s下显得格外se情,在场的音响开的整耳yu聋,但是并没有什么人生嘈杂。

大家的注意力都格外集中,盯着眼前不分男nv的人脸,半0、冷淡的一件件从身上脱下衣服,贴身的吊带袜,油光的材质表面反s着异样的光泽,在黑se的地毯上,整个人的身上布满了消极禁yu的光。

子曰的每个动作透着不经意,却又像是刻意排练过,如同传说中g人魂魄的海妖。

就像是拆一个礼盒,每打开一层都会期待下一层的惊喜。这件衣服他从几年前在中古店看到就一见钟情,买下来花了他半个月工资,但其实他从来没有穿过——

着实也没有人需要他穿这个。

现在有了,他要站在这里,在黑暗里点燃一簇烟花。

“总要有人记得吧。”他想。

最后一幕是他穿着吊带丝袜,手举着一瓶yet的油,缓缓的从头顶浇下来,粘稠的油脂流过他的头顶、刘海的发丝、额头、睫毛、挺拔的鼻梁和嘴唇,流过ch11u0的双肩,子曰用手在脖颈间抹了一把,油脂糊满了他的锁骨,流向他的shangru

bck再联系子曰是因为一款新车的文案,工作上的事情,最近的新车是概念车,只有企划部知道具t的参数,因为还没有投产,产品部知道的信息其实并不多。

“而且据说这辆车并不会大量投产,只是存在于概念的渲染图。”

“我们知道的其实也不多,其实你还是问问市场部可能信息更多”

“市场部有时候未必是真的不知道,就是有些信息是签了保密协议之后不太好对外宣传的,这个度不好把控,所以可有可无的就会对你们保密了。”

“没办法,概念车我这里的参数帮不到你。”

做ancy就是这点不好,虽然同样签了保密协议,但是有些参数还是不能被放给他们看。毕竟如果到时候查出来参数是从哪个渠道出去的,问题就大发了。

“车展应该不太可能会有样车吧,毕竟是概念车。”

“真有?那我也不知道,这部分的生产是不经过产品部的。”

“最有可能是企划部做的,那种全球就一辆,专门拿来做展示的,后期会不会上大规模的生产线也很悬。而且很有可能,这种概念车的投入产出b是有问题的,就是成本压不下来,所以没办法量产。”

“那我也不知道,每家车企的情况不一样,这个也跟公关有关系,要看企划部怎么跟市场部说。还有他们公关公司那里给的建议。”

最近车展,市场部压力很大,每年那么多展览,场场都是重头戏,不仅仅是分公司的总裁总设计会去,特别重要的场次,连在国外总部的集团总裁都会亲临。

不过这种大事跟产品部没有关系,除了展会前后生产压力会加大之外,其它倒还算是平顺。

bck想从产品部打听消息,无非就是这时候市场部的口风会b较严,他是真的喜欢写豪华车文案,虽然他写的post只是公关稿的延伸,但他似乎对这份工作的认同度很高。

——也是,如果不是真的喜欢车,做什么不都是一样的?

“最近怎么样?”电话快结束的时候bck终于说了句关心的话。

“还行吧。”子曰还是一样的冷漠。

“”

然后是老板娘的消息,说上次表演,有一个客人很喜欢子曰,问他能不能约。“你知道我从来不赚这份钱。”

“他说他不想碰你,只要你在他的场子再表演一下脱衣服的那个。”

“不接。”

子曰心里清楚,这就像是博弈,一步都不能让,有了让步之后,就会有无穷无尽的让步。

“你接不接客人?g净包月的那种。”

“你陪不陪酒?”

“你接不接素的?纯素,绝对安全。”

其实想远离这一切的方法很简单,就是彻底远离老板娘的居酒屋,断绝联系,隐姓埋名。可惜——他做不到。

第二周又去居酒屋的时候,子曰身边来了个旧人,一个姑娘曾经在丸太的聚会上做过滴蜡的模特,大概是觉得子曰常常出现在居酒屋,充满了好奇,g脆坐在了他身边。

“你是丸太的人吗?我经常看你在这里。”

“不是,我跟你们一样,都是客人。”子曰回的还算礼貌。

“但是我怎么每次来你都在这儿?”

“那是因为你没去别的场子,我只是经常出来喝酒。”

“那你喜欢玩什么?下次我陪你玩?”

“不用。”

“你喜欢滴蜡吗?我超ai蜡烛的。”

“”

“你不要怕啊,蜡烛真的很好玩,而且一点不像看上去的那么吓人”nv孩子还在bb叨叨,子曰觉得有点受不了了,侧过头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按了按太yanx。

忽然站起身,“我去一下厕所。”

居酒屋二楼的厕所。

子曰站着,一抬头正是优的那张“向前一步”的0照——和服浴衣的x口被扒开,直至腰际,麻绳的捆痕和鞭子ch0u打留下的伤痕隐隐约约,背后背着的竹竿看上去又粗又重,将优整个向右侧压弯了。脸上蒙着的日式麻布并没有遮掩她当时沉醉的神态,这大概也是芦苇先生故意所谓。

照片很小,被装裱在一个巨大的白框里,让上厕所的忍不住向前一步瞪着眼仔细打量。

子曰也是,向前一步,看了片刻,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解开k子拉链,他的毛刮的很g净,即便戴着锁,看上去也格外赏心悦目。

其实带锁上厕所很不方便,每次都需要完全摘下又重新戴上,但是子曰已经很熟练了——任谁戴上十年,都会跟他一样熟练的。

他在卫生间磨蹭了很久,出来时那姑娘已经不见了,他松了一口气,继续找自己的酒杯。今天笑脸老师又在,朋友们已经开始玩他新制的卡牌,“玩的很荤。”他心里默默点评道。就是没想到这样的绳师却是出道多年没有一件绯闻,说实话也挺不容易的。

最近圈子里又出了件大事,故事的核心是之前和优颇有龃龉的未命名老师,在上海公开的一个绳艺活动上失手,让模特当场后脑着地,摔了下来,甚至在着地的一瞬间“我直接就昏迷了”这个模特后来说。

关于这件事,子曰看了流传出来的聊天记录,其中最ga0笑的是,这位老师在模特落地之后的第一反应是“绳子太滑”“问题不大”“无碍,谢谢关心”直到众人提出要送医院,才想起来原来还可以打120来急救,毕竟从聊天记录里来看,他的第一反应是:“要不要到二楼休息一下?”“我帮你按摩一下?”

事后姑娘的聊天记录更有意思“我伤到了颈椎”“当场晕了过去”“现在脖子动不了,下半身也没有知觉”“周围的人问他摔倒了哪里,他说摔倒了肩膀”“现在除了肩膀和手臂能动,其它都动不了”“已经拍了ct,目前在等核磁共振。”

“可是我看到现场的照片,姑娘的头下面,甚至不在垫子的保护范围。”有聊天记录说。

“而且事情也不是因为竹竿太滑,是因为他把绳子系在了竹竿偏外侧的位置,导致受力点不稳。杠杆原理,即便没有学过绳,基础物理也应该知道吧。”

附上示意图一张

“他也不是第一次出事了。”子曰和八卦的人说。

“但是他在自己群里现在还在嘴y:说没有什么大事,这次失手了,下次会注意。”

“真有下次吗?”

“如果这次的事情姑娘追究起来,闹大了,整个圈子都会完蛋。甚至tieup都会被封吧。”所谓的tieup就是这次出事的聚会,最早起源于在上海的几个国外缚手,最近真正的主理人不在国内,委托了一个叫奥利奥的绳师照管着。

说起来这个聚会之所以在圈子里如此有名,是因为他经历多年风风雨雨,一直屹立不倒,一度成为新入门的小朋友们的打卡胜地,因此未命名老师也常去。

消息灵通的手工艺人羊咩咩跟子曰私下说:“现在于是就有了三个傻b说法:1垫子太薄。2卖y活动。3最好姑娘严重点,告他个刑事或者民事的,赔上100w。”

子曰有点无语,他自认为自己确实是冷漠,面对这种浓重的恶意却还是有点不可抵挡,即便姑娘真的把人告倒了,一辈子,100w,值吗?男人可以缓刑,可以减刑,可能关不到几年就出来了,但是姑娘赔上的是一辈子。另一方面,未命名是个泼皮无赖,自己的钱大约是用来开了一个不赚钱的公司了,即便法院真的判下来要赔,最后也难执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也有理中客出来说“绳缚不出事就算了,出了就是大事。去年日本有个绳师,公众表演的时候自缚把自己勒si了,大家在下面看着没有人帮忙,还以为是节目效果。”

笑脸老师的群里,有人延展了话题说:“所以我从来不ga0双人,另一个有血有r0u的人在绳子的另一段,风险和重量都高了一倍,这是人,随时都有可能出问题。”

看到这句话的时候,子曰第一时间想到的居然是isir,最近一段时间,他广为人所赞扬的作品,几乎都是双人绳缚。

他低头喝了一口酒,苦涩辛辣的味道刺激的人忍不住皱起眉头,如果事情真的大起来,不仅仅是绳缚圈,整个小众圈子连带各种酒吧服务商都会被清查。

条子不是一无所知,他们手里有自己的线人,有自己的关系。单看最后谁赢了罢了,否则像是当时广州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这个圈子里面谁没有关系?正一没有吗?当年优的事情闹那么大,最后都弄的有点不了了之了。”时隔多年,子曰还是忍不住冲老板娘抱怨道。

老板娘早就看惯了这些,笑笑没有说话。

即便嘴上什么都没说,连着好几个星期,子曰都自觉的没有逛任何形式的酒吧。也不再在圈子里的群聊里说话,大部分时候,都是以沉默的看客身份自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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