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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雷点大的雨滴往下掉落,雨水冲刷了这片土地上留下的痕迹。

一个隐蔽的山洞中,林湖躺在铺了衣服的地上,能感觉到自身的生命流逝,他想,他活不过今天了。

洞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林湖也无暇顾及,他双眼无神的盯着石壁,一双手将他从地上抱起来。

“雄主,喝点水。”沉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林湖勉强自己张开嘴喝了一点点水,冰凉的水滑过嗓子,缓解了嗓子里的燥意。

周边又多了一个脚步声,雌虫身上原本白色的衬衣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变得肮脏不堪,他怀里抱着一些东西。

“你怎么看着雄主的?为什么不在洞穴里火升上?”抱着林湖的雌虫忍不住质问对方。

“你出去这么久,雄主饿了我不先出去给他找些吃的吗?”

棕色头发的雌虫将怀里的东西放在地上,熟练将地上熄灭的火堆升起火。

这期间他一直注意着黑发雌虫怀里的雄虫,在看见对方看向自己的眼神时愣了一下,又立马转头将采摘到的果实用树枝穿过在火边烤上。

棕发雌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雄虫,他才锵锵将自己思绪整理好。

“你!”黑发雌虫怒不可喝的看着对方。

林湖适时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他越咳越激烈,似乎要把肺咳嗽出来般。

“雄主,喝点水。”黑发雌虫焦急的看着怀里的雄虫,试图给对方喂点水进去。

林湖根本喝不进去水,那些水顺着他的下巴滑落,他终于蓄了点力气,抬手一把拍开了一直喂水的手。

他挣扎着坐起来脱离黑发雌虫的怀抱,林湖知道,他活不过今夜了,破败的身体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

旁边一直在观察这边的棕发雌虫看见雄虫的动作,便将手里拿着的棍子斜插在火边。

他捡起地上邹邹巴巴的西装试图盖到林湖身上“雄主,坚持住,救援队一定快到了。”

救援队?

林湖费力的抬起眼睛看向他,他们流落到这个星球5天了,雌虫的强大恢复力让他们很快恢复如初,只有林湖自己,身体越来越破败。

他从来到虫族开始就跟这两个雌虫纠缠在一起,他好像还没有去看过这个世界的风景。

可是他要死了。

他赌气般将西装拂开,反正他也要死了。

“别给我盖,反正我都要死了。”

林湖将外套拂开已经用完了他全部积攒的力气。

两个雌虫听见这个话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不,不会,雄主你不会死的!!”看似沉着的黑发雌虫一把将林湖再次抱进怀里,他颤抖的声线暴露了一切。

旁边的棕发雌虫也将西装外套再次搭回林湖身上,他紧紧抓住林湖的手“雄主你一定要坚持住,就当,就当是为了我肚子里的虫蛋。”

说着,他将林湖的手掌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所以为什么不能为了自己活?

林湖试图收回手,没有力气的身体做这种动作已经是徒劳无功。

“你回去把它打掉不就好了。”

轻飘飘的话令棕发雌虫瞪大眼睛,他似乎没想到平常喜欢虫崽的雄虫会说出这种话。

林湖没有第二次挣脱开黑发雌虫的力气,他嘴上无力的说着:“我很后悔遇见你们。”

“我后悔了,为什么……要有着……可耻的责任心。”林湖断断续续的说着“下辈子,不想在碰见你们。”

一行清泪从他眼尾滑落,他的头无力的偏向一旁,彻底了无声息。

任由两个雌虫如何嘶吼叫喊,他在也不会醒过来。

周围成山成山堆的铁皮和不知名物品堆在这里。

一个披着黑斗篷的身影在这里面穿梭,眼看快中午了,才提着东西离开这片垃圾场。

他气喘吁吁的将东西拉进屋子关上门,才瘫倒在沙发上。

这是他来到这个垃圾星的第三个月,在努力努力,就可以买到一张离开这里的船票了。

林湖原本是一个生在红旗下的青年,结果一朝穿越,成了垃圾星上的黑户雄虫。

他也该庆幸自己在这个种族里面是雄虫,这个世界由虫族主宰星际,同时虫族没有男女之分,他们的外表长相与他在地球时男子的性别无差,但是有雄雌之分,如果有阶级表明,雄虫占领食物链最高位,雌虫基数庞大。

雌虫里分别有纯血雌虫和亚雌,亚雌相比雌虫要娇小一点,更受雄虫喜爱。

今年由官方的公布的数据出来,雄雌比例为5:50

所以林湖将自己的马甲捂的很好,坚决不能在这个垃圾星表明自己是雄虫。

否则他可能会遭遇被轮的情况。

今天的收获还不错,林湖快速收拾了这些,又将这些拖去卖掉,换来了一周的营养液。

林湖看着手里的营养液,如壮士赴死般将这个营养液灌了下去。

真的很难喝!!!就像是融化在嘴里的西药一样苦涩!

这片土地种不了可食用植物,不然他不会吃营养液这种玩意。

今晚上还得去一趟垃圾场,他这样想着。

倒垃圾的星舰每隔三周才会来一天,一天来两次,早上一次,晚上一次,他一般晚上都不出去捡垃圾,因为他干不过那些雌虫。

虫化之后的雌虫简直是变态的存在,要不是他自己会点伪装,还有精神力傍身,怕是已经天天被榨精的种虫了。

下午也没有事情干,林湖索性就窝在这个破旧的沙发上,话说这个沙发也是他从垃圾场拖回来的,家里唯一的一个沙发,刚好够他一个虫躺。

舒坦。

林湖的房子足够安全隐蔽,累了一上午,他很快陷入梦乡。

………………

一条长长的走廊,林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一直在原地踏步,反正就是走不到尽头。

他想停下来,一直走动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廊右侧出现了一个门,林湖看见自己伸手想敲门。

那曾想门没有关紧,令他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里面传出来。

“你明明就是我的未婚夫!凭什么从垃圾星回来就变成了别虫的雌君??”

“别说了,我……爱过你,你马上离开……我会来找你……。”

“凭什么我走?!!”

“我会去找你解决剩下的事…………”

“那个平民雄虫能给你什么??能给你事业上的支持吗???我的家境难道……?”

里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不知道说了什么,另一个声音平息下来。

林湖听不真切,里面的声音一直是断断续续,但是那个声音说出的话让他的心脏没来由的一痛,随后一阵脚步声传来,门在下一刻被打开。

里面走出来的雄虫手还握着门把手,林湖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受到敌意,雄虫走出来时林湖被撞了一下肩膀。

力气很大,林湖一时间没有防备,被撞了一个踉跄,他下意识的抬头看向里面,只撞进了一双淡漠黑眸,冷漠的让林湖心脏一窒。

一股吸力突然从背后将林湖往后拉扯,他不设防地被迫往后倒去。

……………………

沙发上躺着休息的黑发青年睡的不安稳,眼皮下的眼珠在不安滑动,连着纤长的睫毛也在颤抖,内勾外翘的眼睛尤为精致,他像是造物主的一副完美答卷。

他蓦然睁开眼睛,露出了遮盖住的蓝色眼眸,淡蓝色的眼睛紧缩了一瞬,林湖猛的从沙发上坐起来,呼吸有些急促,他一手轻拍自己的胸口。

林湖有些懵,他伸手摸了下后背,他居然在下午没有任何被子下睡出了一身汗,做的梦已经模糊了,心悸的感觉现在还有残留。

林湖人还有些恍惚,他坐在沙发上努力回想做的梦,结果啥也想不起来,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吧。

拿起放在一旁的终端,一看时间已经晚上6点,第二轮垃圾在5点倒下。

林湖纠结了一下,还是抄起放在旁边的斗篷披到身上往外走。

他想换点味道更好的营养液,只要在边缘小心点就好了。

结果到了垃圾场没多久就下雨了。

雨幕极大的妨碍了视线,林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他准备把前面的垃圾堆看了就回去。

走着走着,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地面又因为下雨变得湿滑,脚下被绊,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他挥舞着手臂,试图保持平衡,但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自己摔倒。林湖砰的一声坐在地板上,手臂上的疼痛使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垃圾场里面的东西都有危险性,一个摔倒都有可能被铁皮划成两半。

什么玩意?

林湖看着面前的东西,瞪大了眼睛,看起来像一个虫。

他顺手拿起旁边的棍子,蹲在一旁戳了戳地上疑似虫的东西,没戳两下,那东西动弹了一下。

看起来还没死。

林湖将棍子往旁边一扔,便绕过地上的虫准备走,脚步刚迈开,自己的脚腕突然被一只冰凉的爪子抓住。

“救,救救我……”低低的低喃声险些也被雨水冲刷掉,林湖耳尖的听见了。

但是林湖不想救虫,万一变成农夫与蛇,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他蹲下身去掰脚腕上的爪子,结果纹丝不动,地上的虫力气大的不是林湖能比的。

他只好无奈的表示“你先松手,你不松手我怎么救你?”

话音刚落,那只冰凉的爪子松开了。

林湖松了口气,他利落的闪到旁边,转身就走。

地上的雌虫模糊间看着熟悉的背影越走越远,他忍不住的朝那道背影伸手低喃:“不要……走,雄主……别丢下我……”

背影很快消失了。

雌虫彻底闭上了眼睛。

林湖再次回来身后还拖着一个藤蔓编织的简木板,他抓住地上雌虫的手臂,用力将雌虫拖到藤蔓上,才将绳索扛在肩上用力拖走。

比平时多花了两倍的时间将雌虫和一对废品拖回去,防止被虫发现他还捡了个虫,他将废品全部盖在了雌虫身上。

一番折腾下来,他成功的将雌虫和废品拖进了家门。

自从外面被偷了一次废品之后,他也不敢将这些废品扔在外面,全部拖进了家里,这也导致家里因为这些废品变得湿答答的。

林湖先是把雌虫身上的废品全部堆到客厅角落,又才查看起雌虫的情况。

对方被林湖这样一番折腾下来,居然还有气息没死掉,也是真能扛。

雌虫身上原本的衬衣已经看不出颜色,虽然被雨水冲刷过,但是血腥味仍旧很浓,也可能是林湖自己嗅觉灵敏。

他去烧了盆热水,又将雌虫身上的衬衣解开扔到一旁,才拿温水给他擦拭上身。

雌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数不胜数,林湖这才惊觉自己好像捡了个大麻烦回家。

“……”

林湖手上拿着抹布沉默的看着地上的雌虫。

要不在扔回去?

算了,这个雌虫这么大一坨,有点费力。

擦干净雌虫上身,林湖拿起治疗喷雾往他身上喷。

这个治疗喷雾治标不治本,只能起到简易的作用,就看这个雌虫能不能撑过今晚了。

介于他是个雌虫,林湖没有脱他裤子,将他随意的往沙发上一扔便不在管他。

今天这么累了,林湖不在管角落里的那堆垃圾,冲完澡就上楼去睡觉。

不得不说,幸好雌虫身体扛造,不然就林湖这种操作,恐怕雌虫熬不过今晚。

一夜无梦

早晨7点,林湖麻溜的起床,在换衣服时才发现自己手臂上有擦伤,他皱了皱眉头,昨晚上治疗喷雾全给那黑发雌虫用了。

应该是昨晚上被雌虫绊到的擦伤。

本来他当时已经离开了垃圾场,走在路上心中却牵挂着那个受伤的雌虫,最后他还是回去了,编制了一个简易的藤蔓网,把雌虫拖回家。

顺手从衣柜里拿出斗篷披上,便准备下楼去看看那个雌虫醒没有,他在心里祈祷,最好不要死在他家里。

毕竟那么大一坨雌虫,搬出去扔掉还是很累的。

意外的,那个雌虫醒了。

林湖站在沙发前,低头看着躺在沙发上的雌虫,对方原本正看向天花板,在听见脚步声时,偏头看了过来。

黑发雌虫愣愣的看着面前戴着兜帽,只看得见下半张脸的虫,仅仅就是这半张脸,就让他熟悉不已,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不然自己怎么会看见死去几个月的雄主?

林湖低头看着发愣的雌虫,眯了眯眼似乎有些嫌弃“不会是个傻逼吧?”

与林湖俊美脸庞不同的是,他嘴里总是能飙出惊人的脏话。

要真是个傻子,一会就把他赶出去。

“雄……咳咳咳咳咳”雌虫话还没说完整,喉咙的痒意压制不住,咳嗽声脱口而出。

“什么?你说我凶?”林湖没听清,只以为他说自己凶,他眉毛一拧,语气不太好:“我好心把你从垃圾场捡回来,你说我凶?你脑子瓦特了吧?”

林湖没来由的对着黑发雌虫发气,心里就是有团火气在哪堵着。

躺着的雌虫终于咳嗽缓过来,他试图坐起来,手撑在沙发上,身上伤口传来的疼痛让他神色一禀。

周围熟悉的场景让他埋藏在深处的记忆鲜活起来,还有披着黑斗篷的雄主!

他激动地扑过来伸手去抓林湖。

原本林湖应该利落躲开,身体却迟疑了一秒,也就是这一秒,他被雌虫抓住了手臂。

雌虫的手刚巧抓在手臂的擦伤上,刺痛让他下一刻甩动手臂,一手捏住雌虫的手腕脉门。

他一手牢牢辖制住雌虫的手,将他扣离自己的手臂,林湖现下才有些心惊,雌虫就算在受伤,除非是软蛋,否则他也打不过。

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把这个雌虫捡了回来。

林湖紧紧绷着脸,语气也冷下来“我好心救你,你反到想害我?”

雌虫心里早已经千思百转,他这是重生了?

他心里激动,顾不上身体的疼痛,连忙解释“不是的,我,我只是有些激动被您救了,我并没有想害您!”

林湖扣住他脉门的手没有松开,他审视一般的盯着雌虫脸看,不曾错过雌虫脸上任何一个神情。

审视的目光在雌虫脸上一寸寸扫过,让雌虫冷峻的脸上有些不安,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为什么这次的发展不太一样,明明之前被救回后,雄主为了救他,便标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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