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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说你喜欢我

 

在短短的几秒钟里,巴琦不知为何想起了在罗竣家吃的那块樱桃馅饼。

罗妈妈很擅长做点心,每次去到罗竣家,他都能品尝到来自罗妈妈的手艺,照理说他要想,也应该是先想起罗妈妈最拿手的白巧克力覆盆子干酪蛋糕。

他没头没脑地说:“你把樱桃馅饼吃完就滚蛋吧。”

“……那天我不是真的想你走,”罗竣听出来了他在报复,“我只是……”“但我现在是真的想你走,”巴琦迅速地打断道,“你不会真的也要吃上一块樱桃馅饼吧?”

“为什么要我走,你还没有告诉我原因。”

巴琦抖开被子往底下钻,他的鼻子已经酸得像泡在柠檬汁里了,“药我吃了,我也保证会帮你向艾莎解释了,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啊?你回去上课做做笔记,回头还能借给我抄。”

“我们下午的课不一样。”

“……哦!那就算了,我少上一两节课也不会拿f。”

“要不要我给你做吃的?”

“不用,我不饿。”

“你刚刚说你饿了,想吃巧克力,还想吃别的。”

巴琦的脑袋在被窝里越埋越深,从外面只能看到一小撮棕发,“那你赶紧帮我把巧克力拿过来,然后马上走,可以吧?”

床垫微微升高了,脚步声,抽屉拉开的声音,塑料包装被捏住的声音。巴琦等着巧克力被放到床头,然后打算在罗竣离开后痛痛快快地呜咽出声,结果忍了半天,被子外面一点儿动静也没有。

他慢慢地拉下被子,一下子看到了罗竣的脸。并不是太清晰,毕竟他整个眼眶都是眼泪,甚至多得往外溢。

巴琦的脑袋里轰的一声,他不知道是被罗竣发现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比较丢脸,还是在试图说些什么澄清时鼻子吹出一个鼻涕泡比较丢脸,总之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羞愤地大吼着往罗竣的方向一推,“咚”地把人推到了地上。

罗竣吃痛地闷哼起来,尽管有地毯缓冲,他的眉毛还是疼得皱成一团,巴琦被那阵巨响吓到了,愣了几秒钟后连滚带爬地从床上翻下来,哭丧着脸问道:“你、你还好吗,罗竣?”

“我没事,”罗竣说道,“回被窝里吧,别着凉了。”

“你是不是把脊椎摔断了?”巴琦焦急地想要查看好友的伤势,“还能动吗,呜,一定疼死了,要不要叫救护车?”

“真的没事,”罗竣撑着地面缓缓坐起来,“不要哭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这个,算不上哭,”巴琦慌忙抹眼睛,“我就是故意的,你太烦了,让你走你不走……”

“是,都是我不好,”罗竣抬起手臂,手背轻轻蹭上巴琦湿漉漉的脸颊,“昨晚已经让你哭了,今天又惹哭你……”“我没有!”巴琦的脑袋猛地往后一躲,结果狠狠撞在床沿。他忍着龇牙喊痛的冲动,强作镇定地反驳道:“说得好像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似的,不就上个床吗,我只是难过自己对不起艾莎……”

“是这样吗,”罗竣从床上扯下被子把身穿单薄睡衣的人围住,定定地看着对方,“除此之外呢?”

“什么除此之外?”巴琦的眼睛连眨几下,“我就只是感到,很羞愧,很内疚,很……”“如果我说我和艾莎没有一点关系,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呢?”

“啊?”巴琦呆住了,没擦干净的眼泪从眼角傻傻坠下来一颗,“……啊?”

罗竣重复道:“我和艾莎没有一点关系,我们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可是……她喜欢你……”

“喜欢一个人就等于和那个人恋爱了吗?”

“我问过你的!你没有反驳我……”“也没有承认。”

“你和她说话了,你还笑得很开心……”“巴琦,我问你,”罗竣叹气,“你和谁说话不开心,你还让朵朵亲过你。”

“那不算亲!我和朵朵也就碰了碰嘴唇,哪像你,都和女孩子们滚到床上去了……”

“等等,你在胡说些什么,”罗竣蹙起眉头,“我以为你知道我没碰过任何人,我没有别人,只有你,我进去之后你还得意你给我破处了。”

巴琦瞪着眼:“我不可能得意这种事情。”

“……巴琦,你又全部忘记了是吗?”

“我……总之我不可能说这种话。”

“……”

巴琦左顾右盼:“……巧克力呢?我想吃巧克力。”

“在我这里,”罗竣看着巴琦,“但是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我才能给你。”

“你好烦……”巴琦嘟囔道,“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知道我和艾莎没有谈恋爱后,突然高兴了起来?”

“什、什么?”

“其实我知道答案,你昨晚已经告诉过我了,但我想听你在清醒的时候再说一遍。”

巴琦坐立不安起来,“我、我昨晚说什么了?可笑,一个醉鬼说的话怎么能信,无论我说什么,一定都是假的……”“你说你喜欢我,喜欢罗竣。”罗竣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是假的吗,巴琦,你回答我,是假的吗?”

巴琦的脑袋嗡的一声,其实他真的忘了自己说过这样的话,但在罗竣开口前他就隐隐有了预感——他最讨厌、最害怕发生的预感。他了解罗竣是多么负责任的一个人,如果他承认自己喜欢他,那么罗竣无论喜不喜欢他,都绝对会对他负责到底。

巴琦故作轻松地耸耸肩:“你说呢,昨晚我醉成那样,哪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你不用太在意,就当昨晚是被狗咬了一口就好了,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对吧?”

罗竣顿时变了表情:“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啊,你真的不用想太多,意外和朋友上床这种事也不罕见,电视里经常演的,我们还是可以……”“不可以,”罗竣打断道,“我不可能,再当你的朋友。”

巴爸爸中午基本上不回家吃饭,但今天早上他们一家人都起晚了,没有人给他准备午餐便当,而他又倒霉地发现自己匆忙中落了几份下午要用的文件,便买了双份的汽水和汉堡回家——他的儿子生病了,早上没去上学,似乎是这样,如果他记错了就把两份都吃掉好了。

事实证明他没记错,但他也没想到家里还会有法地涌入他的脑内,但那些不是属于他的记忆,而是属于——那个正在占有他的妻子的人,从另一个时空来的,另一个他。罗竣捂着剧痛的太阳穴,看见背对着自己坐在阴茎上的巴琦被男人抱起,慢慢转了个身,面向了他。他顿时对上了那张盛满春意的脸,后者愣愣地睁大了眼睛,而后从中呆呆地坠落了几滴水珠。

巴琦望望罗竣,又回头望望后面的人,嘴唇开始颤抖:“梦、梦都是真的……”

罗竣无言地向前走了两步,又定住了。

像是受到了委屈似的,巴琦难过地皱起了眉头,语不成句地问道:“罗竣你是不是觉得……我不知道不是你……你还要我吗?”

“噢,我可以作证,”男人说道,“每天晚上,我们的宝贝都以为我是你,他还问我怎么突然变猛了,他很喜欢。”

罗竣咬牙切齿道:“从巴琦身上,滚开。”

“这样也太残忍了吧,要知道我们的宝贝可是很喜欢我呢,”男人说道,“你做那些梦的时候不是挺兴奋的吗,你也觉得巴琦被两个男人干很性感吧?”

“住嘴!”胀痛的脑袋让罗竣寸步难移,“你到底是谁,我不会再让你碰巴琦一下!”

“真虚伪,明明就兴奋到不行。”男人笑道,“你怎么还在问我是谁,你不是已经看到我的记忆了吗,应该很清楚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只是原本不在同一个时空。我也叫罗竣,但是为了容易区分,叫我罗桀吧。”

“罗竣是罗竣,你是你,你们不是同一个人!”巴琦大声说道,撑起身子想从男人的身上离开,然后到罗竣的身边来,结果两只手却冷不丁被抓住往后拉。巴琦身体一个不稳,直直朝前摔出,被罗桀一手捞起,紧接着向后一按——罗竣听见巴琦呜咽了一声,然后白皙的两瓣臀肉吞入了罗桀粗大的性器。

他的心像被剜开了一样疼,可是他分明听出了,巴琦在抗拒了几分钟后,喉咙里发出了抑制不住的哼声。巴琦跪趴在床上,两只手腕被罗桀拽在身后,脸颊有气无力地贴着床单,发丝盖住了他的表情,但屁股却抬得很高,整个人随着罗桀的撞击一下一下地颠簸着。罗竣慢慢恢复了些力气,他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抚开巴琦的头发,露出了底下被干得潮红的脸蛋,以及由于不间断地喘气而半张的嘴巴。

巴琦的脸上,没有一丝一毫不喜欢的表情。

罗竣缓缓探出另一只手,摸到爱人硬挺的乳粒,绷得紧紧的小腹,没被抚摸却射得一塌糊涂的阴茎,以及没被插入也兀自滴着淫液的花穴。

他将半指推入穴内,感到里面湿润得不正常,除了爱液外似有什么粘稠的液体。罗竣伸出另一指撑开,浊白的液体徐徐从嫩红的小穴里流出。

罗桀饶有兴致地拍了下巴琦因为撞击而泛着浪的臀肉,调笑道:“宝贝,告诉你的老公罗竣,你刚刚被内射的时候叫得多浪,还说后面的小穴痒,接下来要后面吃。现在有两个男人在这里……想不想再来一根肉棒干你?”

巴琦羞得唇瓣都在发抖,他求救似的望向罗竣,却迎上了对方充满爱欲与占有的露骨目光,他霎时被这样的眼神点得仿佛浑身起了火,鼓起勇气又问了一遍刚才的话,“你还……要我吗?”

身后的罗桀笑了笑,扯着巴琦的手臂让人直起身子,他掐住巴琦的一条腿,一边操干着巴琦的同时,一边让那个湿润的女穴完完全全地向罗竣打开:

“罗竣,让巴琦当我们的妻子。”

不久前被疼爱过的花穴微微开着口,一线浊白混着淫液挂在小穴口外,随着身后的抽插一点一点流出更多。不难想象,在罗竣回家之前,这个小穴被怎样地捅开,精液射入时穴肉又是怎样难耐而淫靡地抽搐。

罗竣的阴茎硬得有些发痛。

巴琦的脸因羞耻涨得通红,他想把自己不堪的模样藏起来不让罗竣看见,却被罗桀紧紧固定着身体。罗竣沉默地靠近,巴琦马上把脑袋埋进了他的肩窝,罗桀松了手,巴琦便抬起手臂环住了罗竣的脖子。

罗竣轻声问怀里的人,“你喜欢这样,你喜欢两个人,是不是?你想让我们两个一起填满你,是不是?”

巴琦没抬头,浑身抖得厉害,罗竣感到爱抚巴琦私处的手心有湿润感。

他很清楚,巴琦潮吹了。

罗竣抬起巴琦的脸,深深地吻了上去,同时掏出硬物,在巴琦的阴部来回戳蹭找到了位置,分开两片湿得不成样子的阴唇,狠狠顶了进去。

第一次吃进了两根阴茎的人显然全身都使不上劲儿,软趴趴地挨在自己的怀里,罗竣爱怜地亲吻他的脸颊,忍不住如往常一样说道:“我爱你,小琦。”

正在和自己分享的男人挑了挑眉,跟着吻了吻巴琦的后颈,“我也爱你,宝贝。”

“罗竣,你下面长得真奇怪。”

罗竣正在用肥皂擦后颈的位置,听到巴琦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还不知道巴琦说的是什么。他低下头,刚好撞上弯腰捡东西的巴琦向上望的视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巴琦说的“下面”是指哪儿。

他朝后跳了一大步,叫道:“巴琦,你乱瞟什么,我都没有去看你!”

巴琦撑着膝盖站起来,望着抓着肥皂往下挡的罗竣咧嘴笑了:“这有什么好害羞的,小罗竣,我又不是故意的,一抬头就看到了。”

“我没有害羞!我是想问,你说我长得奇怪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每个人都长成那样吗?”罗竣莫名的耿耿于怀,大概因为巴琦是那个即使他身材瘦弱也从不嘲笑他的人,别人说他奇怪,他可以毫不在乎,但是巴琦说他奇怪,他整个人就陷入了难以名状的情绪里。

没想到巴琦轻轻松松地点头:“是啊,跟我的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是在说尺寸吗,但他觉得自己的大小在正常范围内啊,他偷偷量过,虽然他身材不达标,但那儿却发育得不算差。

巴琦耸耸肩:“我就瞟了一眼,也没有看得很清楚,不一样的地方大概是——”他想了想,干脆用手指勾起自己那儿,露出它的根部以及往下绵延的地方,“你下面的两个东西也太大了吧,你看我的长这样。”

“巴琦!你怎么随便给人……”,剩下的话还没说出,罗竣已经不由自主地盯着巴琦所指的地方,眼睛微微睁大,连“我的睾丸没有过大吧?”的辩驳也抛在脑后,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巴琦偏小的一对睾丸下,并不直接是会阴,而有一道小小裂缝,颜色粉粉的。罗竣想要回想生物书上的内容,脑袋却一片空白。糟糕,空气是不是一下子变得稀薄了,不然他为什么觉得呼吸困难和胸闷,难道是哮喘要发作了?

“罗竣,你也看太久了吧?”巴琦原本大大咧咧地展示下身,但罗竣这么直勾勾的眼神让他略不自在起来,他刚想转过身去,罗竣的动作却比他更快,等他反应过来,罗竣已经用毛巾将他下身裹住,把他推进了单间。他愣愣地站了一会儿,伸出头去,正好撞上也围上了毛巾的罗竣抱着衣服肥皂进来。

巴琦问道:“罗竣,你干吗?”

罗竣挂好东西,并不回答,反而严肃地问他:“巴琦,你有给别的人看过吗?”

“我才没有那种爱好呢,其实我妈叫过我不要跟人一起洗澡,还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堆话。但如果是你的话,没有关系吧。罗竣,怎么了吗?”

罗竣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模模糊糊记得这种性征不应该出现在巴琦身上,但他又不能百分百确定,在他看来,巴琦绝对是完美的。他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巴琦……”

“真的吗,”巴琦狐疑地看着他,“如果不知道有没有问题,你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地把我拉进来?”

罗竣绞尽脑汁地想着借口:“只是,安全起见,我没看清楚,不知道……”

“哈哈,你整个人绷得这么紧干吗?”巴琦说道,“既然都到单间来了,干脆我们就把它研究清楚,你可以仔细看看。”

“什么?”

“你这什么表情啊?”巴琦笑了,“有必要的话,你摸摸看怎么回事也行,但是公平起见,你要让我摸回来。”

“你疯了巴琦!”

巴琦本来只是随便说说,但罗竣的反应大得让他有点惊奇,让他忍不住使坏地扯下毛巾,坐在单间的凳子上张开腿,笑道:“小竣,这个场景像不像变态男人把小女生吓得魂飞魄散?”

罗竣生气地站到巴琦腿中间:“你才是小女生!”

等他们意识自己在干什么荒唐事儿,事情已经停不下来了。

小小的单间里,罗竣硬着头皮伸出手,指尖才刚触碰到巴琦,后者就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腕,腿猛地夹紧:“哇!罗竣,这,这……”

罗竣吓了一跳,连忙松开手,急急地抬头去看巴琦:“怎么了,痛吗?天呐,巴琦,你的脸这么红,你……”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连脖子都红了!”

“我,我没事,是天气有点热。”

“我也没事。”像是要证明似的,巴琦瞪着罗竣,微微又分开了腿,“你可以再弄弄看。”

“可是,”“可是什么,我都不害怕,难道你害怕吗?”

“到时候后悔的是你,巴琦!”罗竣挺起胸膛,一只手将巴琦的左脚往外掰开了些,另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探了过去。

罗竣不知道自己的心到底为什么跳得那么快,他们只是因为好奇心而相互研究,但当他的手指头轻轻在巴琦双腿间的那条缝上划拉时,他感到肌肤相亲处的温度高到不可思议,就像燃起了火苗似的,并且顺着他的血管以百米冲刺的速度燃遍他的全身。

心底有个声音让他不要再摸,不要再看,但他的一切已经不再受他自己摆布,而完完全全被巴琦牵引。巴琦那个神秘的地方在引诱他:罗竣,你再摸摸,罗竣,用上你的食指和中指,罗竣,你的动作再快一点。

“罗竣,小竣,”巴琦也在叫他,啊,真的是巴琦吗,声音是他的没错,但听起来又跟平时那么不一样。罗竣眨眨眼睛向上望,看到巴琦露出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表情。巴琦的睫毛抖个不停,似乎停了一只小蝴蝶在上头,扑扇着它脆弱而美丽的翅膀。他红润的嘴唇并没有在笑,而是呼吸困难一般半张着吐气吸气,喉咙发出短促而细微的声响,那像无意义的音节,又像是“罗竣”。罗竣的心猛烈地砰的撞了一下,悸动得开始疼痛。

仿佛察觉到自己的目光,巴琦睁开眼睛望了过来,罗竣从不知道巴琦原来这么漂亮,让他连眨眼都舍不得。他画过巴琦好多次,在运动场上的,在看书的,在吃东西的……他太笨了,竟然画了这么久,都没有注意到。

不,不是他没注意到,而是这样的巴琦他从未见到过。陌生的情愫从心脏处升腾,在胸腔里翻滚,罗竣不知道有没有人跟他一样发现了这个宝藏,但只要想象有人见过相同的景致,他就莫名其妙的愤怒。幸好此刻巴琦口中呼唤的是自己的名字,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巴琦的眼神无助极了,就像迷路在森林中的小动物般:“罗竣,你研究出来了吗,我是不是哪里不对劲?”

罗竣一惊,他的行为是不是让巴琦感到困扰了?

他倏地收回手,合上巴琦还在发颤的双腿,摇了摇头:“不是,巴琦,是我不对劲,我想,”我竟然想吻你,“我想我们应该一起问问你妈妈,”还想做更过分的事情,“她或许会告诉我们答案的。”

“唔?好……”

罗竣的手从身上离开后,巴琦渐渐平静下来了,眼睛也恢复了狡黠的神采。歇了一会儿,他蹦起来穿上裤子,长舒了一口气:“哇,罗竣,我想我应该告诉你,刚才真是……”他的嘴唇凑到罗竣耳边,悄声说,“你手淫过吗,刚才你摸的时候,和手淫的感觉有点像,要不是你停下来,我都要勃起了。真奇怪,碰那儿怎么会有感觉呢?”

“巴琦,你不要离得这么近跟我说话……”

“对了,你摸完我了,轮到我上场了,咦,你是不是勃起了,怎么毛巾撑起这么高,快脱……喂!混蛋,你竟然敢逃跑!……”

八月份的布鲁镇,到了晚上七点钟天还是亮的,罗竣揣着几颗太妃糖在巴琦家门外,站了一小会儿才抬手敲门。

开门的是巴妈妈,见来客是罗竣,她微笑着侧身让人进来:“怎么不早点儿来,小竣,我们刚把饭后甜点吃完。”

“没关系,我今晚吃得很饱。”罗竣脱下鞋子,看了眼客厅,“阿姨,巴琦不在家吗?”

“他在房间里呢,平常有人敲门他总第一时间出来开,今天可能没有听到,你去找他吧。”

罗竣点头,但他知道事实并不像巴妈妈说的那样,巴琦绝对听到敲门声了,甚至猜出来是自己,才在房间里不出来。他慢慢走到巴琦房门前,在门口低声问道:“巴琦,我能进来吗?”

之前给罗竣开大门的都是巴琦,两人还在玄关就会兴奋地聊起天来,然后到厨房逗留一段时间,弄上一点饮料或者点心才到房里去。这是他第一次面对巴琦紧闭的房门。

其实今天以前,罗竣便敏感地察觉到巴琦的变化了,以往假期的每一天,他们几乎都腻在一块儿,他看到什么有趣的东西就下意识的想和巴琦分享——即便只是些很小的玩意儿——而巴琦也是如此。可是最近这几天,巴琦却都没来找自己,昨天更是连常去的广场都不见人影。罗竣当时主动到巴琦家去了,但平时鬼点子特别多的巴琦兴致缺缺的,推了两本漫画书给罗竣就背对着他翻起另一本漫画。而往常,巴琦会挨在他身边,跟他肩并肩地看,这样能及时跟对方指出书里好玩的地方,两个人分享能让漫画变得更好看。罗竣不明所以,随口开了句玩笑:“你被哪个姑娘伤了心吗?”

巴琦不咸不淡地“唔”了声,让罗竣一下子沉默了。想想也是,不像他,巴琦会因女孩们烦恼再正常不过了,而他也没法强迫巴琦跟自己分享那些散发着荷尔蒙的苦恼。即便他曾在巴琦的双腿中间,用手指触碰巴琦最隐秘的地方,那也意味不了任何事,就算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对巴琦来说也只是不足挂齿的小打小闹。

分神间,房里传来巴琦的声音:“门没锁,进来吧。”

罗竣一只手放进口袋,把糖果攥到手心,另一只手将门拧开。他的好朋友巴琦正坐在桌子前看运动杂志,并没有回头看他。桌子对着半开的窗户,今晚的风特别大,将巴琦的额发吹得往上翻。天开始暗下来了,房灯还没有开,巴琦的身影被夕阳笼上一层毛茸茸的光。罗竣走到他身边去,朝他摊开了手心:“巴琦,要糖吗?”

巴琦转过头来了,他低着头说了声谢谢,把糖纸剥开,将糖塞进嘴里,然后又把头转了回去。

罗竣的心情消沉下来。

今天罗竣帮史密斯太太推完草坪后,收下了对方给的糖果,放在平时,他不会接受那些糖果或者饼干——他不像巴琦会歪着脑袋笑眯眯地接过,引得对方忍不住再给一块——但他今天这么干了,然后拿来给巴琦。他以为这能让他俩有话题聊起来,巴琦可以问他手上怎么有史密斯太太家独有的、商店找不到的糖果。但巴琦没问。

窗外的风更大了,天色迅速地变暗,巴琦手中的书页被吹得哗啦作响。罗竣见巴琦眼睛有点睁不开了还端坐着不动,倾身刚想将窗掩上,坐在椅子上的巴琦猛地向后一退,连人带椅跌翻在地。罗竣吓了一跳,马上去握巴琦的手想把人拉起来,巴琦却已经从地上跳起来了。

罗竣的手晾在半空中,突然意识到巴琦之所以会摔到地上,是为了避开自己,他伸手去关窗的时候,身子稍微碰到了坐在桌前的巴琦。

他默默把窗关上,呼呼的风声被挡在了窗外,屋里的寂静迅速蔓延开来。罗竣捏起被风吹到地上的糖纸,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巴琦说:“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巴琦轻微地抖了下:“我应该说什么?”

“没有应该和不应该,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就没必要说。”罗竣有些赌气地说,令他极其失望的是,巴琦非但没否定他的话,连头都没有抬一下。

巴琦大概是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心思,不想再与他当朋友。所以巴琦才不再来找他,他来到了也表现得疏离又冷漠,甚至还在躲他。今天早上割草的时候,他余光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影子很可能真的是巴琦,他没有认错。巴琦经过了那儿,却不跟他打一声招呼。罗竣不想承认,但他真真切切难受极了,口腔比吃了最苦的药感觉还苦。

他把剩下的糖放到桌面:“巴琦,我回去了。”

“别!”巴琦闻言猛地抬头,撞上罗竣的目光后慌张地别过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罗竣,你不明白……”

“那事情是怎么样,我不明白什么?”

“你不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总而言之,”巴琦艰难地开口,“你值得更好的人当你的朋友。”

罗竣站到巴琦跟前去直视他的眼睛:“你就是最好的。”

“我不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巴琦皱起眉头,又用侧脸对着罗竣,罗竣挪到他面前去,他再侧过脸,罗竣又再一次跟过去。

巴琦有点生气:“你一定要看着我的脸吗?”

“为什么不能?”

“你这样我说不出话!”

罗竣顿了顿:“我明白了,巴琦,你只是不想跟我说话,不想见到我,并没有多复杂,我值得更好的人只是你的漂亮话。你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回去,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的吗?”

“不,我……”

巴琦一句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窗外一道惊雷,紧接着是来势汹汹的雨滴砸到窗户的脆响,雷暴雨来了。

罗竣试图去分辨巴琦说了什么,巴妈妈却在此时敲门道:“小竣,下雨了,今晚你留下来睡吧。”

“好的,巴妈妈,又麻烦你们了。”罗竣应完声,低声对巴琦说,“抱歉答应住下来,你也不希望你妈妈看出什么异样来对吗?放心巴琦,过了今晚,我以后不会再来了。”

窗外的雨还在刷刷地下,屋内愈发显得安静极了,巴琦睁眼望着自己放在枕边的手,心里默念——九百九十八只羊,九百九十九只羊,一千只羊……这就数到一千只羊了,每天吃一只都要花两年多才能吃完,快闭上眼睛睡吧,巴琦,睡吧。

他睡不着,后背浮起一层薄汗。布鲁镇下雨的夜晚,即使在夏季也凉快得很,他脚是冷的,睡衣却濡湿了,盖在身上的被子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但他一动不动,眨眼都生怕惊动到睡在床另一侧的人。

距离他们关灯睡下,已经两小时过去了,巴琦觉得好渴,他想拿一大杯,不,一大壶冰水来喝,但是该死的,他明明知道起来喝口水没什么大不了,却像被蜘蛛网黏住的小飞虫一样。

五天前,巴琦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秘密。

他自以为对性不陌生,但五天前的晚上,巴琦回想起白天在单间里发生的事情,不知为何翻来覆去,折腾到半夜都睡不着。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满头大汗,双脚紧紧夹着专门为罗竣留宿准备的枕头。白天的细节争先恐后地涌上脑海,巴琦一合上眼,眼前便出现罗竣专注地伸手触碰他下身的画面,骨头顿时酥了一半。

巴琦知道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回忆这些,更不该想着罗竣的脸情动得不能自已,这太无耻下流了,活像一只发情的小雌兽,这毫无疑问是对他最好的朋友的玷污。他应该马上睡觉,明天一大早零件厂还有六小时的活等着他去干。

但他的身体无法控制般的,上下蹭起了罗竣的枕头。

像在干渴时只能想起水,饥饿时只能想起食物,他的脑子被罗竣占得满满当当,一丝一毫都挤不出来容纳别的人别的事。他难耐地大口喘气,终于将手从裤管伸进了短裤,他摸索着白天罗竣碰的地方,循着本能用力地摩擦起来,尖锐的快感从尾椎升起。他把罗竣的枕头从腿间抽出来,埋头在其中,不由自主地沉下腰肢抬起了屁股,手更快速地自我抚慰,难以言喻的舒服痛快让他的大腿簌簌地抽搐起来。明明已经用手在摸,巴琦却仍感觉双腿间又痒又空虚,他求救一般不停低喊罗竣的名字,唾沫泪水一并洒进枕头里,最后浑身一颤,慢慢地坠入床铺。

他竟然靠着摩擦那个地方,射精了。

巴琦放空了十来分钟,直到黏糊糊的下身让他感到难受,才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他到厨房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水,然后抄着弄脏的枕头套和内裤到洗手间清洗。他累极了,恨不得马上倒头大睡,但在灯打开的一瞬间,巴琦登时清醒了——他的内裤上,除了精液,有一道显眼的血红痕迹。他惊得往后倒退了几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他愣愣地在冰凉的地板上,望着那块几乎击溃他的红色,颤抖着在自己下身摸了半天,最终绝望地想明白了。

他的确对性不陌生,但仅限于他属于男性的部分,而他身上那属于女性的部分,对性一无所知,懵懵懂懂,而罗竣无意中为他开启了那道门。以前他不懂巴妈妈所讲的那些含含糊糊的话,现在他全懂了。

巴琦用力擦着从眼里往下掉个不停的水珠,咬着牙心想,他没问题的,他可以接受这个,前面十几年他也好好的活过来了,往后他只需要多处理月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罗竣……巴琦忍不住捂着脸小声地呜咽起来。他不可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跟罗竣勾肩搭背,亲密地坐在一起聊天谈笑了。今天之前,他时常安慰罗竣——你的身体会好起来的,以后比谁都健康;你比那些牛高马大的无脑虫优秀一百倍;一定有女孩在悄悄喜欢你,只要没瞎的人都能发现你金子般的灵魂。现在他没有资格说去安慰罗竣了。他原本以为可以一直保护他的小竣,现在他也同样失去这个资格了。他身上不应该出现的东西,连自己都无法去爱,更不可能要罗竣去接受。

雨敲着窗户噼啪作响,巴琦想着罗竣说以后不会再来他家的表情,既难受得想要呕吐,又莫名的安心且痛快。这几天,他试着像以前那样与罗竣相处,但他一被罗竣碰到,腿便开始发软,就在昨天晚上,他又一次克制不住地抱着罗竣留在他家的衬衫自慰,他怎么好意思再与罗竣对视?

客厅的摆钟压着一道闷雷,低低地响了十二下,巴琦胡思乱想着,不期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腰上。巴琦浑身一僵,意识到大概是罗竣在梦中被这些声响惊扰,手动了动碰到了自己。即便只是如此,巴琦湿漉漉的后背还是瞬间疯狂蒸出更多汗水,凝在一块儿往下淌,心也跟着扑通扑通地跳。罗竣的手抵在他的身上不动了,更多的汗淙淙流了下来,汗珠的滑动带来了一阵痒意,搅得巴琦的心也连带着痒,痒得像蚂蚁在爬,像爪子在挠,像有火在烧。

巴琦咽了口唾沫:“罗竣,手。”

“我说罗竣,你的手弄到我了。”

“罗竣,你听不到吗?”

“好一个混蛋,睡着了都要惹我!”

巴琦受不了地一个翻身,罗竣熟睡的脸庞登时出现在眼前,近在咫尺,毫无防范,呼吸绵长。他的身上传来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香皂味,将人笼罩个严严实实,教巴琦呼吸一滞,脸的温度噌噌飙高,心一下子跳到嗓子眼。

眼睛已经适应黑暗的巴琦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罗竣的样子,他失魂落魄地呆呆看着罗竣的脸,情不自禁用眼神描摹起了罗竣的唇瓣,鼻梁,眉眼,睫毛投下的影子。罗竣的嘴唇看起来真适合用来接吻,温暖柔软,能享有他亲吻的女孩多么幸运。如果罗竣,他的小竣,现在吻一吻他,他马上死去也乐意。

巴琦胡乱地想着,目光牢牢落在罗竣的嘴唇上,不知不觉把脸朝眼前的人凑近了点,又再凑近了点,直到对方温热的鼻息缓缓喷洒在他的唇瓣。

“罗竣。”他小声叫道。没有人回答他。巴琦犹豫了几秒,鼓起勇气,用食指轻轻碰了碰近在眼前的唇瓣,继而马上退后,睁大眼睛观察对方的反应。还是没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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