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安心睡去
淋浴头的水流温和,喷发的雾气很快布满整间浴室,廖至泽站在雾气之中,水流淌过他的脸,从他的脊骨流到腰窝,没入两股之间。
水已经开了很久,廖至泽却毫无动作,兀自出神。
门把拧动,姬颢走进来,廖至泽没有察觉,直到从身后被人抱住,姬颢的小臂搭在他腰间:“你在想什么?”
廖至泽把湿发捋到脑后,转身面对姬颢,把他胸前的头发撩直肩后,声音微哑:“想刚才。”
姬颢笑得眼睛眯起,贴过去就吻,廖至泽任由他索取,两具赤裸的男性身体在雾气中缠在一起,廖至泽抚摸姬颢左臂刺青,仍能摸到底下的起伏,悲哀的熟悉。
“我发誓,”姬颢嘴唇被浸得发亮,整个人都焕然一新,“我不会再让你难过,以后只有我们,不会再分开,也不会有别人”
廖至泽的手滑下去,被姬颢握住:“我爱你,廖至泽。”
胸口的什么东西噗一声爆掉,廖至泽以为自己至少能感到爽利,不管是五年前求而不得的真心终于到手的爽利,还是看到姬颢终于肯朝自己低头服软,坏心得逞的爽利,但都没有,胸腔里漂浮起来的只是茫然,茫然而悲伤。
后来姬颢又说了一些话,廖至泽没有再听进去,因为姬颢的手如同水流舔过他身体一般,从他的后颈摸到腰窝,再潜入两股之间。
那处已经很久没有被触碰过,廖至泽身体控制不住一颤,姬颢低头含住他乳尖,用牙尖碾磨,酥麻的感觉从腰椎窜上大脑,姬颢挤了两泵身体乳抹了廖至泽一屁股,中指在周围按摩打圈,舌尖挑开廖至泽牙关的同时,指尖戳进去。
廖至泽自鼻间逸出轻喘,姬颢另一只手摸到前端,将两人的性器并在一起撸动,廖至泽很快有了反应,他记不清上一次自慰是什么时候了,欲望消失太久,却在今夜轻易被姬颢唤醒,他以为自己这具身体已经变成朽木,再也不会被触动。
廖至泽告诫自己不要在别的事情上思考太多,他背手摸到身后,手指跟姬颢的缠在一起,姬颢带着他的手插进后穴,廖至泽感觉到他们两人的手指在自己身体里勾缠在一起,这更刺激了情欲,廖至泽的腰不自觉地摆动起来,姬颢发现了,性器硬得发疼,他极力忍耐着想要立刻插进去的冲动,耐心地扩张好紧涩的某处,终于在他的锲而不舍下,后穴穴口变得湿软,姬颢将廖至泽翻过去,双指撑开穴口,确定此时插入不会伤到廖至泽后,贴着廖至泽耳朵询问:“可以了,对吗?”
明知故问。廖至泽咬着下唇,颌骨在皮肤下硬邦邦顶出来:“可以”
话音刚落,姬颢腰往前一挺,将顶端送了进去。
廖至泽膝盖一软,轻呵一声,额头抵在瓷砖上,许久未被进入的地方,那根性器一点点顶入,触感无比清晰。
蘑菇头的形状、柱身的青筋,廖至泽觉得插入过程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最终以姬颢胯骨顶到他屁股为终,姬颢的唇落在廖至泽绷紧的后背,长出一口气。
性器被紧紧包裹的快感简直让人发疯,心脏突突直跳,性器也在跳动,甬道还在不断挤压性器,姬颢忍耐着让廖至泽先习惯:“疼吗?”
廖至泽摇头。姬颢抽出来一点,再轻轻推进去,反复数次后确定廖至泽已经习惯,便开始快速进出,廖至泽忍着不让姬颢听到自己的喘息,干涸的土地被暴雨浇淋,性器无数次碾过体内敏感的那点,呼吸渐渐乱了,墙壁湿滑,廖至泽在姬颢一次撞击中险些跌倒,姬颢抱着他的腰把他转回来,刚看清姬颢的脸,就被他摄住嘴唇。
灵巧地舌尖呷着廖至泽的,含不住的涎水从唇角滑落,终于松开时廖至泽的视线都有点模糊,眼珠转动望着天花板,姬颢嘬他的下巴和脖颈,性器在他的腿根轻蹭,手绕到后面撑开后穴,性器再次挤进去。
“啊别”廖至泽扶着姬颢手臂,身体晃动,快感再次侵蚀理智,廖至泽面前暗色的、晃动着的蝴蝶纹身突然膨胀到占据整个视线,他好像被蝴蝶完全迷惑心智,再看不到任何,廖至泽抓着姬颢肩膀的手指收紧,留下血痕,这股刺痛却让姬颢更加兴奋,他把廖至泽一条腿抬起,调整姿势,自下而上狠狠贯穿他。
廖至泽有点承受不住这样的进攻,握住自己的性器撸动两下,精关大开,射得到处都是。
姬颢几乎与廖至泽同时达到高潮,射在廖至泽腿间,泥泞不堪。
喘息片刻,姬颢再次吻住廖至泽。
欲望一经释放便无法收匣,浴室弄了两次后,到洗手台洗漱,姬颢从后面抱住他,他刚将挤好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姬颢的性器又插进来。
牙刷掉在洗手池里,廖至泽坐在洗手台上,姬颢抱着他一条腿,臀心被撞得通红,姬颢的动作也越来越失控,经常故意顶着那一点撞,弄得廖至泽小腹酥麻,性器又硬起来,马眼往外渗出好些水。
浴室不够,出到客厅没多久,姬颢又坐到廖至泽身上,手从他衣领摸进去,掐着他乳头挑拨。廖至泽本想拒绝,可最终还是拗不过姬颢,跪在沙发上朝着墙,姬颢一只脚踩在沙发上,从后面操他。
廖至泽又要高潮时,被姬颢压在沙发上,含住了他的性器,湿软的口腔一吸一缩,廖至泽全无防备,挺腰射进姬颢嘴里。
还未回神,姬颢已经跨坐在他身上,性器硬热,指着廖至泽的脸,姬颢的脸被长发笼罩,只露出尖削下巴,廖至泽感觉胸口一湿——姬颢射在了他身上。
洗衣机里扔了四套家居服,廖至泽洗好衣服后姬颢自己倒先在沙发上睡着了,廖至泽望着他叹了口气,去找了条厚毯子盖住他,姬颢迷迷糊糊意识到有人,嘟囔一声:“廖至泽?”
“嗯?”
确认是廖至泽后,姬颢才安心地沉睡过去。
姬颢向来多梦,有时闭眼就能描摹出梦境,最近尤其严重,有时候到了梦醒后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地步。
今夜的梦有廖至泽,他们回到十一小街的那套小租房,洗过澡后贴在一起看老电影,姬颢已经看过很多遍,稍不注意躺在廖至泽腿上睡着,再睁开眼时眼前的场景突然消失,变成纯粹的黑色。他连忙摸向身边,好在廖至泽没变,可当姬颢抬眼看清廖至泽时,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廖至泽变成了黑色的剪影,边缘模糊,像一团气体,姬颢想要碰他的脸,可身体突然不能够动弹,他眼睁睁地看着廖至泽空旷的眼眶里淌下白色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那么绝望痛苦。
是谁让你变得这么痛苦?姬颢想问,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发现自己竟然不敢开口。
终于廖至泽站起来,身体穿过姬颢,朝黑暗中走去,姬颢用尽全力也无法阻止廖至泽离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融进一望无际的黑暗里。
身体一抖,姬颢猛地坐起!
入目是宽阔的客厅,过道留一盏暖黄色射灯,姬颢睡得腿软,踉跄着站起来,到房间去找廖至泽。
房门没锁,姬颢拧开把手进去,廖至泽在床上安静地睡着,姬颢用力眨了眨眼,终于看清廖至泽的五官,不是一片黑暗,他松了口气,小心地掀开被角躺进去,怕吵醒廖至泽,贴着他身体躺下,廖至泽只是轻轻动了动,没有醒来。
姬颢终于放下心来,额头抵着廖至泽肩膀睡去。
圣庭天苑。
柯澄岚领着廖至沐进门,管家询问明天早晨是否要为他备车,柯澄岚打断他:“小沐,我们聊聊。”
两人在沙发上坐下,廖至沐问:“怎么了?”
“据我所知最近fli的风评很差,媒体调查后牵扯出很多问题,fli的管理层很不成熟,你在那里学的也差不多了,继续待下去意义也不大。”柯澄岚勾勾手让管家把热好的牛奶给自己,递到廖至沐面前,“所以我通知了得天人事部,你明天可以直接去报道。”
廖至沐觉得很荒谬:“为什么要这样?!”
柯澄岚坐在沙发里,与廖至沐隔得很远,这时候他们不是耳鬓厮磨的爱侣,柯澄岚也不是那个附在自己耳边说会保护他的哥哥,这样的柯澄岚才是真实的——一位冷漠傲慢的商人:“小沐,我知道像你这样初出社会的大学生,学生气重,太单纯,容易被人一点小恩小惠收买,真实的职场并不是武侠里靠着仗义和莽劲组成的同盟。你有自己的职业规划,你在fli学到底也只能学到怎么拍一组照片,对你的未来一点帮助都没有,你念的是地理科学,钻研的是碳中和,得天与政府合作多年,绿色金融这块项目已经到成熟期,你去得天学到的比那几个破相机拍的东西更有用,明白吗?”
廖至沐摇头:“岚哥,我说过我这次来b市是找我哥,实习只是顺带,我没什么目的,我哥也支持我继续在fli工作,带着功利心活着真的很累,我都还没毕业,你就别管我了。”
“而且你今晚是故意提前回来,就是不让我住我哥那的吧,其实我刚才都看出来了,你不喜欢姬颢哥,我不会因为你不喜欢他而他是我哥的朋友而讨厌你,所以你能不能也不要因为讨厌姬颢哥而让我辞掉这份工作?”
柯澄岚闭了闭眼:“你都知道,我们小沐果然聪明,那你不妨也为我想想,你整日跟在我讨厌的人身边,我要怎么想?”
“那是你的事!”廖至沐没想到柯澄岚会承认得如此爽快,一时气愤,腾地站起,“你讨厌他你就讨厌去吧,和我在哪里工作有什么关系?就算我不在fli工作,我也不会进得天,我有底线,我不走别人的后门,不当关系户!”
柯澄岚也站起来,看着廖至沐往门口走:“廖至沐!”
廖至沐头也不回,扔下一句:“你说话太伤人了,我不想看到你,我要回我哥那里!”
管家吓了一跳,连忙去追,追到门口终于追上廖至沐,哄着他上了车,说太晚了不安全,要走也要开车送他过去。
廖至沐上了车,垂头坐着一言不发,眼眶又热又酸,柯澄岚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陌生?平时他不是这样的
姬颢才刚出事,他就像计划好的一样马上提离职,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小少爷。”管家在前边出声喊他。
廖至沐抬起脸,眼眶红红的,但是没有眼泪:“蒙叔,我都说了,你叫我小沐就好。”
“好好,小沐小少爷,”管家哄着他,“刚才托您的福,我倒是看到了新奇的场面呢。”
廖至沐问:“什么场面?”
“我跟了柯先生好些年了,柯先生平时回家,处理工作、运动健身、看书写字,自律得像机器一样,原本家里就是那样的装修,又有他这样的家主,家里一点生气都没有,这么多年了,他身边也没出现什么人陪着他。刚才您冲出去,我第一次见柯先生脸上有复杂的神色,”管家打了把方向盘,“不过想一想,柯先生年少有为,获得名利地位的同时固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我想想应该是人情味吧,柯先生时刻都在计算得失,有时候把工作上的思维带到感情里也是正常的。但是您出现后他变得好多了,通俗来说就是有点人味儿了,我是真心喜欢您,虽然跟您相处不久,但我知道您是个真诚的孩子。”
管家的话让廖至沐的心情平静下来:“柯先生喜欢您,谁都知道,为了多见您一面,总是想办法在工作结束后回来,或许他用成年人的思维说的一些话难听,您可以朝他发火,但您冷静下来想想,哪个哥哥不担心弟弟呢?更何况您又在他心肝尖尖上,一丁点风吹草动就够让他担心的了,现在fli出了这么大的事,柯先生是真担心你,不是因为个人恩怨。”
廖至沐叹了口气:“可是他说话太难听了,好像我一定要按他的要求来做,我不喜欢这样。”
管家从车内后视镜里瞥了眼廖至沐,笑着说:“还不是当老板习惯了嘛,一着急就忘了您是谁了,我斗胆猜一猜啊,现在他肯定后悔了,您现在回家,他绝对向您服软。”
“可是我们都走”廖至沐一看向窗外,愣住了——开了这么久的车,根本没出圣庭天苑,而是一直在小区外围打转,他恼羞成怒地看向管家,“蒙叔,你”
“小少爷,我是怕你们俩一冲动,没说清楚就离开,会后悔啊,”管家连忙解释,“我是个多活了几十年的老头子,您就听我一次吧。”
廖至沐不说话了,默许管家把车开回别墅,车刚驶进庭院,廖至沐远远地就看到二楼大阳台上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进门的衣服都没换,拿着一瓶酒,孤零零在那站着,见到车开进来,身形一晃。
廖至沐只看一眼,瞬间便心软了。
凌晨五点,廖至泽莫名其妙惊醒,睁眼缓了片刻,感觉左边肩膀被重物压制,黑暗里隐约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廖至沐瞬间明白,看向敞开一线的房门,无声地叹了口气。
扶正姬颢脑袋,睡意全无,披衣到客厅坐坐,天边泛起鱼肚白,屋内却是近似于透明的黑暗,眼前是水底一样的透明澄澈,层叠的情绪袭来,廖至泽突然想起曾独自捱过很多个这样清凉的早晨。
每一日太阳升起时便会再提醒自己一遍,那个人他不会再回来了,自己被永远地抛弃,彻头彻尾变成一个笑话。
他曾把姬颢当做所有来爱,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好像姬颢是他身体的一部分,是他的孩子,姬颢的顽劣是可爱,轻薄也是可爱,他乱扔的衣服纸笔和接人待物的暧昧态度廖至泽都能忍受,他无法想象没有姬颢的日子。事到如今廖至泽已将这些事遗忘在脑海角落,可姬颢的出现再次将这些东西从地底下拖出来。封存这些记忆的的漆印是缠绕的毒蛇,廖至泽浑身发冷,毒蛇缠绕他的身体,强大的压力令他的胃部最先产生反应,疼得在沙发上蜷缩起来。
廖至泽摇晃着起身,胃药常备在墙角柜里,廖至泽接水时没拿稳玻璃杯,杯子在地板炸开,碎片洒了一地。
姬颢循声找来时廖至泽刚吞了药,正准备扫地,姬颢问他怎么了,没睡醒的样子,廖至泽疼得说不出话,无言地握紧扫帚。
姬颢没得到回应,上前几步,被廖至泽喝止:“别踩着玻璃!”
脚步生生顿住,姬颢清醒了大半,看着廖至泽扫掉玻璃碎片,将扫帚先放在墙角,一步步移到沙发坐下。
“你不舒服吗?”姬颢敏锐地察觉,跟着到沙发坐在廖至泽身边,“要不要找医生?”
廖至泽靠在沙发上看他,勾唇笑笑,他知道自己现在脸色一定很差:“没事,吃了药就行。我吵醒你了?时间还早,回去继续睡吧。”
姬颢蹙眉,压住廖至泽膝盖,靠在他腿上:“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你哪里不舒服?”
“嗓子嗓子不舒服。”廖至泽骗他,“职业病罢了,没事。”
姬颢盯着他看了几秒,不放心,贴着他躺下来:“那我陪你在这休息。”
“你这样我会更不舒服的。”廖至泽无奈道,姬颢又坐起来,伸手戳戳他隆起的喉结,问:“这里疼吗?”
廖至泽敷衍他:“嗯。我嗓子疼,不说话了。”
姬颢这才安静下来。
药效发挥作用,好受些后廖至泽闭眼小憩,隐约听到耳边有开门声和姬颢刻意压低的声音,没在意,片刻后眼睫毛被人拨动,廖至泽蹙眉,睁开眼睛。
“起来吃点东西吧。”姬颢靠在他胸前,手还没收回去,眷恋地贴着他眉骨,“我让人送了早餐来。”
廖至泽觉得很疲惫,按住额头,片刻后才坐起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