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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照其一

 

「跪着过来。」只有命令。

于元挪动着膝盖,跨过门槛又躲开障碍,度过千辛万苦地到女人的脚腕,女人拍了拍她的头,以示嘉奖,于元竟然犯贱地感受到幸福。

所有的「受怕」卸下了,所有的「紧张」被试去了,于元已经很久没有得到过奖励,拥有的只是无尽的欺凌。

失神间,于元用头找余之彬的手,体温淡的手却扇了她一巴掌。

难道作为狗,奖赏也是有限的吗?

很快到达夜间,「狗」的游戏结束了,余之彬躺在床上,于元执着在床边。

在临睡前,于元把门锁上了,把钥匙藏起来了,把窗户用椅子封上了,床上的闹钟每个小时设了一个。

第一个闹钟响了,于元睁着眼睛。

第二个闹钟响了,于元睁着眼睛。

第三个闹钟响了,于元被拉到被窝里。

于元僵硬到停止呼吸,余之彬深呼吸了一秒,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说:「把闹钟都关了。」

「我怕你走。」

「我不会走。」余之彬说,「不是让你和我睡在一起了么,我起来了你也能知道。」

于元躺在床上,闻到床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

那种味道用语言形容不上来,但是于元知道是钱的味道。

睡眠来临之际,于元知道门从里面反锁,能从里面打开,也知道藏了钥匙,并没有任何一个人会被挡在门外,被封上的窗户,从另一种角度说只是提供安全感。

真正的事情来临之际,不会给任何人喘息之机。

——

次日凌晨,于元从睡梦中惊醒。

又做噩梦了,梦的内容从初一开始,一半的场景在家里,一半的场景在学校,来回的切换,几个人的人脸怎样都忘不掉。

于元把手放在旁边,碰到一片空白,梦立即醒了,坐起身体看向窗户。

窗户有椅子挡着,钥匙还在兜里,门看样子还在锁着。

「在看什么?」

余之彬坐在床边的椅子,在「医药箱」内翻找,翻出的东西有绷带,消毒水和镊子。

「过来。」余之彬说,于元从床上下来,坐在余之彬的身旁,被一只手按着额头。

头皮上扎进的玻璃被一个个取出,浇了消毒水,又缠上了绷带。

于元踟蹰了片刻,说:「你还会去跟你爸爸说这件事吗?」

「你的裸照在我手里。」余之彬收拾医药箱。

于元说:「那你会跟他说吗?」

女人淡静地别过首,利落地扇了一巴掌,于元的脸肿的惊人,女人看了半晌,反胃地别回首。

「你长得。」余之彬说,「太难看了,让人升不起任何怜悯之心。」

余之彬在中午十点出寝,在周是允回来以前,于元在宿舍打扫卫生,经夜的血迹不好拖去,用脚踩在拖布上。

一次又一次拖去。

于元站在镜子前,赘肉的上脑有绷带,肥大的校服,被绑乱的高马尾,一条粗手臂仗着杆。

的确很丑。

打扫过房间,于元把钥匙放在该在的地方,把窗户上的椅子搬下去,以为余之彬放过她了,以为关系平和,在桌子上正常学习,正常记录日记。

「九月十四日,阴。」

「我在社会眼里,究竟是什么呢?我不懂很多事情,周是允跟我说霸道总裁,我不是很懂,车的型号我不是很懂,我看到沙丽有手机,那个看起来好新奇,世界原来是这么精彩的吗?」

「在她们身边,我感到刺痛,感觉到自己的无知,无知又变成了自卑,始终困扰着我。」

「手机卖多少钱呢?我也想要有一个手机。」

次日上课,于元刚放下书包,却被老师叫到办公室。

「我们学校的教育理念,从来不提倡打架斗殴,你们两个之间,是谁先动手的?」

办公室中一共四人,班主任,于元,余之彬,和一个男人。

于元刚想说话,余之彬说:「她。」

男人敞腿在皮质沙发,倒了杯茶水,蓝衬衫底下勒是鳄鱼皮腰带,肉眼可见的「领导」。

「她家长呢?」男人说,「把我家孩子打成这样,事就了了?」

「不是,不是我先打的。」于元这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说话,「我伤的比余之彬更重,为什么认为是我先打的她?」

头顶的血好像依然在流,早上的绷带,现在已经出粽红色,于元站在原地辩解,被「视若无睹」了。

「彬彬爸爸,作为家长的心,都能够理解,也是做家长的,都不希望孩子在学校磕碰到,于元家长的电话打不通,医药费方面的事情,学校里一直主张谁先动手谁负责。」

「不是我先打的!」

一个账单被放在桌子上,市中心医院的费用单,照了头骨的检查,加上嘴角用的药一共327。

「真的不是我先打的……」

于元从来没有见过阵仗,支付了账单,不知是怎样回到寝室,也不知用什么面目面对父母,被欺骗的心情浓郁。

不是说好了不找爸爸吗?不是说好了不赔偿吗?

都已经跪下了。

于元回到寝室,寝室里没有人,只有在没人的情况下敢打枕头几下,几拳发泄以后,怔怔地看了,又把枕头放在怀里。

眼泪已经流不出,即使心中有眼泪,眼中却是干涸的。

于元在心里算,一个月的生活费是500,现在兜里还剩15块,今天是9月15日,剩下的钱怎么也不够花,找妈妈要吗?又没有脸再开口了。

本来就已经负债累累了。

午休的铃声响起,每个人陆续用餐,于元被下了「思过」,上午的课没有去,下午的课也不用去了,周是允不吃午餐,回寝很早,是第一个回到寝室。

「于元,你今天没去学校吗?」周是允打开房门,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你的头……」

一颗血肉模糊的头倒映在瞳孔,褐色的虹膜像在颤抖,于元正拆着绷带,把拆下的绷带扔到垃圾桶。

「头是我不当心摔的,现在已经没什么了。」于元从床上坐起来,说,「我有一件事情,是允,你可以帮帮我吗?」

一张上下铺,两个人坐在下铺,于元数次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感到一阵阵的窒息,「求助」二字像是卡在喉咙,「借钱」也过于敏感了。

手抓在衣领上,不自觉地向外拉,但向外拉脖子受压迫,向内拉喉咙受压迫。

「你去医院了吗?」周是允说,「是需要钱吗?」

女性的校服干净,周是允,人如其名般的「循规蹈矩」,「温良恭俭让」的面目,像是永远不会撕破脸皮,一只「援手」在床铺上。

「借钱」是突破道德底线的,于元过了一会,迟钝地说:「可以借给我一百吗?我10月还你。」

「只有这点吗?可以不用还。」女性的声音很好听,「你可以找我借钱的。」

一张一百像是早有准备,从俊瘦的手上,转移到于元的手上。

——

一整个九月,于元只吃一餐,体重降了10斤。

周是允察觉到于元的窘迫,开始用午餐,把吃了一半,吃不下去的饭给于元,早餐时多买一袋奶,晚餐时多拿一个水果。

十月一日,国庆节,学生共同期待的日子。

于元不回家,把借的款项还了,在寝室里学习,在最近的测验里,成绩已经有了攀升迹象,于元为自己定了个目标,一定要考上「锡山理工大学」。

假期开始,寝室中的人陆续走了,周是允,沙丽……

于元展开课本:「你不走吗?」

余之彬收拾完毕行李,目光毫不收敛,性情亦正亦邪,似同一只毒蛇,淬了一口毒牙,正窥伺猎物。

长达16天的寡欲,此刻又有感觉。

一只体温淡的手搭在肩膀上,只那一刹,于元的目光止不住地向左,偶然间撞到「极端」又富含「理性」的眼。

「医药费已经赔你了。」于元说。

余之彬拿出三张纸币,于元认出来那是她当初拿出的三张,被用作「医药费」的纸币,未等反应过来,一簇火光升在当场。

三张纸币在于元的眼前燃烧。

饱含了这段时间的屈辱,难堪,紧张,为了吃到一口饭,于元已经捡别人扔下的面包,啃别人吃剩的苹果核,香蕉是连皮带肉的吃。

一切在余之彬眼皮下,一切在余之彬掌控范围,一切逃不出股掌,一切受监视。

一切,不过旁人的「付之一炬」。

「你的一切,不过我的付之一炬。」于火光下,余之彬的五官立体,「你是母猪而已,食物链的最底层,供人玩乐的产物。」

于元在心下重复了一遍。

「去我家。」余之彬的嘴角仍未愈合,「而你会在我手里,被玩到死为止。」

于元竟然笑了,说:「你是女同性恋吗?」

——

余家的车是白色。

于元第一次体验到坐车,生怕把坐垫弄脏,坐在车后座,只能看见余之彬的脖颈。

对于余之彬,于元有生理性的恐惧,每次见到时腿打抖,逼近时有排泄的冲动,负距离时下意识的想跪下。

「你是要打我吗?」于元问,「还是别的什么?」

声音已经打抖了。

「我们真的不能做朋友吗?一切重新计算,我们由头开始,过去的事情就当是过去,我们可以像普通的朋友那样手牵着手,一起结伴上厕所。」

余之彬用手在调表。

「沙丽我也可以原谅,我知道你和沙丽关系好,很有可能是为了朋友义气才这个样子,我没有恨你们任何人,只要我们和平共处……」

「闭嘴。」余之彬惜字如金,「太吵了。」

余之彬的家身处「华城国际」,当市的市中心位置,四周是商场、学校,停车场有五个入口,绿化辐地范围广大,区内有饮食、娱乐项目。

司机把车停在停车场,余之彬拉开车门,于元同时下了车,找不到门把手,被司机带着下车。

「你回去吧。」余之彬说。

司机回到车上,女人看了于元一眼,用一只手扶着于元,类似于环抱的姿势,手臂架在于元肩膀上,从停车场坐电梯,升到8楼。

停在805眼前,于元见到迄今为止最华丽的家,户型分楼上楼下,装修只用了黑白灰三种颜色。

颜色的统一,同时是一种奢华。

于元回忆起自己的家,花花绿绿的床单,堆在炕上的衣服,大街上发的广告日历,土墙上钉着的钉子,和地面上的水泥地,厨房是一个填柴的炉灶,上面是一展铁锅。

现在的社会,已经进步这么大吗?为什么她像被时代抛弃了?

余之彬坐在沙发上:「过来。」

于元换了拖鞋,走在灰色的地毯上,到达沙发旁边,刚坐下一刻,被余之彬用一脚踹下去。

「谁让你坐了?」女人的背向后,双腿敞开了,「跪在地毯上。」

于元跪在地毯上,正在余之彬的双腿之间,像狗一样望向,已经毫无心理负担,不明白余之彬内心的想法,从心里不认为是一件能感到爽的事情。

既然挣扎无用,那么顺受吧。

余之彬说:「把我裤子脱了。」

什么是把裤子脱了?

于元的大脑一下炸了,不知该作何回应,两只手把在余之彬的膝盖上,怔愣着看向余之彬:「我不会。」

窥不出喜恶的嘴角,居高临下的姿势,女人坐近了,身躯透出阴影,于于元身上密布,直至彻底遮盖。

一只手罩过来,女人的手掌住于元的头,把于元的头朝胯下压,找到拉链的位置。

「叼住拉链。」余之彬抚摸着于元的头,类似于哄的形式,于元的牙齿咬住拉链,向下移动,在移动时,肉眼中见到一片灰色。

「那是你的内裤吗?」

余之彬说:「嗯。」

一只手替于元,似同「援手」,协助她登上腰带,解开腰带,一只手掌着于元的手,解开裤子的扣子。

裤子脱下去了,女人只余一件内裤,眼皮朝下,把于元的头压下去。

「舔。」

于元的鼻子硌在肉里,可是怎样下口舔?脑子里装不下任何东西,侮辱的等级像是更高了,舔舐性器官,那不脏吗?

试探着用舌头舔了一下,没有尝到特殊的味道,又试探着舔了一下。

「继续。」余之彬说,「频率高一些。」

一次舔舐露出淡灰色;

再一次舔舐露出灰色;

继续舔舐,则是露出深灰色。

舌头住在了腿间,舔湿了内裤的大部分,于元控制不住口水,口水流延在沙发上。

女人说:「内裤脱下去。」

于元的手在内裤的边缘,这次学会了把内裤脱下去,真正直面性器官时,却不敢再舔了,犹豫在性器官之外。

余之彬的性器官很直白,拥有毛发,遮盖住了私处,与光鲜外表相反,同时亦丑陋。

「可以不舔吗?」于元说,「要不然你还是打我吧。」

一只手又压在脑后,于元抬头,女人不容置喙,短暂的目光交汇,头又被压下去,磕在私处,不得不继续。

肥厚的舌头舔上去,余之彬的一只手掌着于元,一只手揽在沙发上,调整舔的方向。

过于上没感觉,过于下亦是;

敏感的部位,力气大了会疼,力气小了又淡;

唯有一个位置。

于元跪在地上舔,从心里不情愿,感受到人格在地上,已经拾不全,但是只能够舔。

女人闭着眼享受。

「高潮」的临界点明显,从跪下开始,已经到达临界点,脱下裤子为前戏,脱下内裤之际,每次「舔舐」,似乎在临界点前挑逗。

舔进去,会夹紧双腿;

频率高,会小腹痉挛;

余之彬的手起初松弛,而后愈来愈紧,于元起初舔得很慢,现在舔得着急了,感觉到余之彬的双腿。

于高潮的一刹,女人的双腿直截夹在于元的脖颈。

体内的水泄出。

方才的痉挛,扭曲,一切为了此时一刻。

于元吐着舌头,用力呼吸,感觉吸不上来空气,眼睛发出赤红,双手拍打着膝盖,像是即将窒息。

片刻后,余之彬松下膝盖。

于元大口大口地呼吸,眼泪已经出来了。

「别哭了。」余之彬说,「不会有人心疼你,眼泪没有任何意义。」

于元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我可以去洗嘴吗?」

未听到回应,则是默许。

于元到洗手间内洗嘴,用手接了一捧水,含在嘴里,对着镜子双腮鼓动。

把水从右腮运到左腮,重复数十次,把水吐出去,再重新含水,重新鼓动起双腮。

洗到第三次时,于元感受到反胃,对着洗手台张嘴,掉下来的却只有口水。

绵延在嘴唇底下,像丝一般坠下去,即使抠了喉咙,吐出的也只是带泡沫的口水,吐不出任何东西。

于元回到客厅,看到电视上投了av,是别人交配的场景,一个女人在舔两个男人。

余之彬拿着手机,坐在沙发上:「过来跪着。」

于元继续在女人的腿间跪着,客厅内是群交的声音,偶尔于元回头看,偶尔对着女人的私处。

女人似乎在回消息,从于元的角度,窥不到一丝一毫,只能在女人放下手机时,窥到一分半分。

手机并没有锁屏,于元回过头,装作在看电视的样子,眼睛向桌面上瞟。

对话框停留在「沙丽」的页面,余之彬在和沙丽聊天,最后一句话是:「我和于元做了,我们分手吧。」

手机自动息屏了,余之彬说:「有感觉了?」

于元回过头,知道说的是av方面的事情,难免看到了一些,也难免听到了一些,小腹部位的感觉很陌生。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于元说。

一只手再次压在后脑,女人说:「我有感觉了。」

于是于元再次去舔,但这次与上次不同,余之彬的「感觉」并不比上次浓厚,体温低了很多,与口吻不符。

「含进去。」后脑被扣紧了。

于元把整个阴蒂含进去,发现阴部一个部位在鼓动,找到鼓动的位置后,一股水流出来了。

水流起初缓慢,后续快速,进入嘴唇。

于元的眼睛睁大了,片刻内嘴里含着的愈来愈多。

咸味,骚臭味,又一股茶叶味。

意识到是尿液的那一刹,于元低下头,在卫生间内吐不出的,顷刻连汤带水吐了一地。

极大的自尊破灭感,灭顶的无助感,眼眶又被泪水填满了,不情愿感促使于元推开余之彬,用手抠着嗓子。

继续吐,像是要把胃整个吐出来。

喉管不断地上下,食物烧在通道里,低下头的那一刹,消化过的未消化过的,通通在地毯上。

「你已经用了洗嘴的机会。」余之彬说,「不能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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