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初尝果
“什么？”青龙脸色一变，立刻想起先前被金瓶儿拍过的地方一瞬间的发烫，只是除了那一瞬间的不适，之后他再也没感受到其他异常。
难道真的被她下毒了？青龙皱了皱眉，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没什么，青龙本体百毒不侵，这点毒素根本无法影响到他。再说以合欢宗的本事，金瓶儿也没什么能动他的，只是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一般。
然而金瓶儿并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在说完话之后便迅速移动身形，眨眼间来到青龙面前，青龙立刻举剑相迎，却不想金瓶儿一触即退，银蛇紧随其后，一张口，一股粉色烟雾喷涌而出，青龙本可以闪躲，只是他身后就是萧逸才，若是强行避开，必会波及到萧逸才，所以青龙只能硬生生挨了一记，顿时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体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金瓶儿见自己的药起效，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身体急退，拉开了距离。
“你……”青龙晃了晃脑袋，用剑撑着地勉强站稳了身体，看着金瓶儿。
“不陪你们玩啦，告辞！”金瓶儿妩媚地抛了个媚眼，转身便走，很快便与小白一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只留下青龙和萧逸才二人。
见她走了，青龙再也支撑不住，身体摇晃几下跌坐在地上，呼吸急促，心跳加速。
萧逸才见青龙面色潮红，额头渗汗，焦急地连连问道：“小青，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热，好热……”青龙低喃，双颊滚烫，整个人像是置身熔炉一般，更糟糕的是他能感觉到身体下方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竟然剧烈地疼痛起来，一阵酥麻的感觉从丹田处传遍四肢百骸，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忍不住发出一阵压抑的喘息。
“该死的，一定是合欢派的腌臜手段！”萧逸才心知青龙定然是中了药，心中焦急，一把抱起蜷缩成一团的青龙，朝着树林外疾驰而去，“小青，坚持住，我带你去找一条河来。”
这个时候还找个鬼的河水？！
青龙几乎咬碎了一口银牙，他能感受到一股热流在身体内肆虐，他全身上下每一处皮肤都在渴求着某种东西，特别是下腹处的那处，似乎有液体向外溢出，让他羞耻不堪。他狠狠地咬着舌尖，借助刺痛来维持着理智，身体却越来越软，越来越烫，脑海中也渐渐模糊起来。
看着萧逸才近在咫尺的脸，青龙心脏狂乱地跳动起来，身体先于理智做出决断，搂着他的脖颈，吻住了他的唇。
日思夜想的时刻终于到来，萧逸才只觉得脑海中轰的一声巨响，他呆愣了片刻，随即伸出手臂环住青龙的腰，将他紧紧地拥进怀里，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一起坠入无人密林之中，摔在厚厚落叶之上，激荡起层层尘土飞扬。
萧逸才将青龙压在身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脸庞。
青龙的神智已经模糊了，他迷蒙的眼睛半睁半闭，几乎是凭借本能撕扯着衣服，寻找着身边的一处清凉。
“小青……”萧逸才俯视着青龙，看到他迷乱的表现，心中却是十分复杂，小青是他的心爱之人，这样的场景他幻想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如今小青神智不清，他又怎么能趁人之危呢？
萧逸才还在犹豫，青龙却已经等不及了，他费力地张开眼睛只见萧逸才近在咫尺的脸，身体里的燥热更甚，他伸手扣住萧逸才的肩膀，低哑的嗓音夹杂着浓重的鼻音，“帮我……师兄……”
“小青，你冷静点！”萧逸才握住青龙的手腕，想制止他的举动，可是青龙现在只想发泄，根本不管不顾。
“帮我，我好难受，师兄，你帮我好吗？”青龙的声音几乎是在哭泣，泪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落在萧逸才的手背上，仿佛烧灼了他的肌肤一般，他微微一震，抬头看着青龙哀求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软。
他轻叹一声，脱掉自己的外衫扑在地上，下一瞬青龙就攀上了他的身体，整个人挤进他的怀抱，紧紧抱着他。
几乎在这一瞬间萧逸才已经感受到大腿上湿润的触感，他下意识地动了动，随即听到青龙愈发难耐甜腻的呻吟，顿时心下猛地一颤。
“师兄，你再碰一碰那里……”青龙低声恳请。
萧逸才心中一动，慢慢地伸出右手，隔着裤子轻轻地按了按青龙两腿之间湿润的那一处，他的手刚覆盖上去，青龙就闷哼一声，身体抖了一下，一股电流通过手掌蔓延全身。
他此前从未跟任何人有过这样亲密的接触，此时萧逸才的手掌贴在他敏感的部位上，让他不由得想要挣扎。
“师兄……”青龙沙哑地叫道。
“嗯，我在。”萧逸才应道。
青龙的手不禁攥住了萧逸才胸前的布料，萧逸才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的脸颊绯红，眸子水汪汪，眼神迷离，不由心头一荡，他小心地一点点剥去了青龙身上的衣服遮蔽物。
“唔……”然而青龙已经等不了了，他忍不住弓起身体，双手紧抓着身下的草丛，身体里的火焰仿佛被浇了油一般燃烧得更盛。青龙仰起头，目光朦胧地看着身上的人，声音嘶哑。“师兄……我难受……”
然而当萧逸才褪下青龙早已经湿淋淋的裤子时，突然愣住了。
他瞪大了双眼，满脸惊诧，在此之前他从未怀疑过小青的性别，可眼前两腿之间的男器下面却是一片水光潋滟的花园峡谷。
“这、这是……”萧逸才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啊……”青龙低吟一声，身子往前倾斜了一些，凭借着本能向着萧逸才靠去，含含糊糊地喊着，“师兄，你怎么不进来？”
随着他的声音，又是一股清液从谷中溢出，打湿了萧逸才的手，温热滑腻的触感让他心猿意马，他的呼吸也逐渐粗重了起来，当即也不再犹豫，一个挺腰进入了青龙从未有人进入过的地方。
“恩……”青龙皱眉低喘一声，身体因为突然的撞击痉挛了起来，他死死地抱着身上的人，仿佛怕他会跑了一般，嘴里一声声低吟，“师兄，给我……给我……”
青龙不停地低喃，萧逸才听得清楚，他并不喜欢太过放浪的样子，微微蹙了蹙眉头，但随即便释然了，这是他的小青，不管什么样子，只要是小青就行。
萧逸才的动作很温柔，生怕伤害到青龙，尽量避免弄疼他，青龙则完全沉浸在欲望的世界中，他的脑袋晕眩，只觉得不够，他拼命地扭动着身体，热烈地迎合着萧逸才的动作，他已经快控制不住了。
“快点，再快点……”
青龙一遍又一遍地催促，萧逸才无奈地苦笑，但他也没办法，只能配合着青龙，一次比一次用力。
“呜……”青龙舒爽地低呼着，浑身皮肤都泛着潮红，汗珠从额角滚落下来，他紧紧抱住萧逸才的肩膀，随着萧逸才的每一次冲撞祈福着，脑海混沌成了一片空白，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下的感官却越来越灵敏，仿佛置身云巅。
萧逸才也感觉到身下的人越来越兴奋，他加快了速度，看着青龙潮红的面颊，忽然想到，当初与青龙相交时，小青是否也是这样的欢愉热烈？
这念头甫一出现就像野草一般疯狂滋长，缠绕着萧逸才的心神，他的动作变得越发凶狠，恨不得把青龙融化在他的体内。
萧逸才的动作越来越快，青龙几乎要崩溃了，身体却还是想要更多，他的双腿缠着萧逸才的腰身，手紧紧搂着萧逸才的脖颈，身体不安地扭动，似痛苦，似享受。
不知过了多久，青龙缠着萧逸才不知道要了多少次，这一场幕天席地的欢愉总算结束了，青龙躺在草坪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萧逸才还停留在他体内，将头埋在他的肩膀上，贪婪地嗅着属于青龙的气味。
缓缓地吐了一口气，青龙的眼睛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几乎在下一刻，他就察觉出了不对。
萧逸才在他的身体里的……什么地方？
似乎感受到了青龙的目光，萧逸才抬起头来，正对上青龙惊异的眼神。
“你在我哪里？”青龙惊声问道，抬起无力的手摸向了两人的结合处，没想到却触碰到了一个他身体绝不应该存在的器官，顿时惊得倒抽了一口凉气，脸色煞白，音调猛地提升几乎像是尖叫一般，同时用力想将萧逸才推出自己的身体，“萧逸才！你干了什么！”
“小青，你冷静！”萧逸才慌忙安慰，手却没有离开青龙的身体。
“你说！”青龙哑着嗓子质问他，眼圈通红，挣扎想要抽身离开，“我为什么会有……会有那东西？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你混蛋！”
“是的，我是混蛋，小青你别气！”萧逸才顺着青龙的话说着，慌忙退出了青龙的身体。
分开时两人相连的部位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大股大股浓稠的乳白色浆体混着清液与血丝一起涌了出来，青龙的身体猛然僵硬住，他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呆滞地看着自己外翻的那一处，艳红色的花瓣因过度使用而无法合拢，颤巍巍地露出了一截嫣红的肉壁。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愣住了。
青龙猛地合上了双腿，顿时身体一阵强烈的酸痛，他的身体一软，趴伏在萧逸才身上，咬牙切齿地怒视着萧逸才，抬手就要掐住萧逸才的脖子，却被一把抱住，使劲挣扎也挣扎不开：“你居然趁人之危！你松开我，我要杀了你！”
“小青……”萧逸才摸着青龙的头发，温言安抚他，“我做了错事，你骂我吧，等你身体恢复了随便你怎么打我，就算要杀了我也绝不还手，只是现在你要好好休息，你刚刚破身，不要乱动。”
青龙闻言果真停止了挣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声不吭地趴下，压抑着内心的愤怒与羞耻，平复了半晌终于平静了下来，冷哼道：“你明知道我冷静下来就不打你了。”
“是啊，小青最好了。”萧逸才轻轻地拍着青龙的背，帮他顺气，“小青，我……”
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青龙忽然闷哼了一声。
“你怎么了？”萧逸才吓了一跳。
青龙没有回答，只是脸庞扭曲，显示出他现在正承受着巨大的痛楚，青筋暴起，一滴滴冷汗顺着额头流淌下来，身体剧烈颤抖着，从萧逸才身上滑了下来，蜷缩成一团。
萧逸才见状赶忙伸手抱住他，担忧道：“小青，小青？”
青龙没理他，他紧闭着双眼，紧咬牙关，身体不断颤栗着。
在萧逸才惊讶的目光下，青龙一塌糊涂的下半身和修长的双腿竟然开始逐渐浮现出点点青绿色的鳞片，鳞甲覆盖住了原本小麦色的皮肤，颜色愈加鲜艳，透着莹润的光泽，树叶哗啦哗啦地掉落下来，青龙的双眸不知何时变成了绿色，如同蛇瞳，阴森可怖。
变化更大的是他的双腿，原本修长的双腿变成了一条青绿色的蛇尾。
“小青？”萧逸才试探着唤了他一声。
青龙没有反应，一动不动地蜷缩在他怀里，脸色惨白，眼神黯淡无光，看上去一副虚弱不堪的模样。
“小青！你醒醒！”萧逸才吓坏了，他抱住青龙焦急地喊道。
过了许久，萧逸才终于感觉到怀里的人有了一丝动静，萧逸才立马凑近他的耳边问道：“小青，你怎么样？”
青龙艰难地睁开眼睛，无力地看着萧逸才:“师兄，我现在知道了。”
合欢宗固然没有让男人变成女人的药，金瓶儿给青龙下的药虽然猛烈，但也只是让他热血沸腾罢了，真正时青龙身体发生变化的，还是他一直在服用的锁骨丹。
锁骨丹是他和天魔策一起从冥渊带出的配方，天魔策使仇忘语短短几十年统一了魔教，相较之下锁骨丹就鸡肋了许多，来自另一个世界的药物虽然神奇，却还有许多未知的副作用，如果不是他本体青龙对药物有强大的抗性，即使是为了潜入青云门，青龙也不会愿意以身试药。
锁骨丹的药效与银蛇毒素、合欢秘药一起作用下，在青龙的身上竟激发了他蛇类的雌雄同体的特质。
阴差阳错之下被萧逸才占了便宜，青龙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之后，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让他变出原形的好机会，只要找到了他的原形，上显城也就没必要再待下去，对他身世的打探也能暂时告一段落，之后再找幽姬帮他伪造身份就是。
“那银蛇的毒素让我找到了传承记忆，我娘是北海青蛟修炼成人，我爹却是没有法力的凡人，青蛟孕期对法力需求极大，我爹却帮不了什么忙，只能看着我娘日渐憔悴，拼死生下了我，就撒手去了。我娘死后不久我爹思念亡妻，不久也跟着去了，临走之前将我交给前来北海行商的苏卢二人。”青龙将头埋在萧逸才胸前，在萧逸才看不到的地方眼睛滴溜溜地乱转，谎话张口就来。
萧逸才却是心疼极了，他将青龙紧紧搂进怀里，吻了吻他湿漉漉的发顶，柔声说：“一切都过去了，我们回家。”
听到回家二字，青龙却是心下一颤，眼眶忽然便酸涩了，闷闷地应了声好。
“回去之后我们就成亲，好不好？”萧逸才忽然问道，他低头亲了亲青龙冰凉的额角，“我会一辈子保护你，照顾你，陪伴你一辈子。”
顿了顿，青龙轻轻地叹了口气：“师兄，我很喜欢你，但这段时间发生太多事了，成亲……我暂时还没准备好。”
“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我尊重你的选择。”虽然有些失落，但萧逸才依旧笑着道，“我先帮你清理吧。”
“嗯。”青龙低声道，“麻烦师兄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萧逸才低下头小心地伸出手，触碰到那一处时青龙猛地瑟缩了一下，那一处嫣红的花瓣收缩了起来，似乎想要躲避萧逸才的手指。
“小青，放松一点。”萧逸才轻轻揉捏了一下那一块软肉，青龙舒服得轻呼了一声，身体微微放松了一瞬，随即又紧绷了起来。
“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青龙嗫嚅着说，脸色泛起一抹绯红，微微抬起头，只见萧逸才胸膛全是抓痕，脸色立刻红透了，双手捂住了脸，“也不用清理，那里自己会……会吸收的。”
一句“吸收”把萧逸才的脸也说红了，他自然知道此时应该帮师弟清理干净，但不知道为何想到自己的东西会留在小青身体里，竟然兴奋地昂扬了起来。
这真是……
萧逸才默不作声地捡起方才胡天作地时被扔到一边的衣服，搭在了青龙身上。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的声音，没有听到水声，萧逸才低头看着脚下的土地，不知为何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那时青龙强迫小青之后，是否也是这样，小师弟一个人含着青龙的东西哆哆嗦嗦地穿着衣服呢？
明知道这样不对，萧逸才脑中却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方才师弟意乱情迷的样子，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他连忙甩了甩头，暗骂自己混蛋。
等萧逸才好不容易理清了混乱的思绪，青龙已经穿好了衣服，他站起身，走路的姿势却是有些别扭，对萧逸才说：“师兄，我们走吧。”
轻轻拿下他鬓边沾着的几根草叶，萧逸才揽住青龙的腰身，将他牢牢搂在怀中，运足法力一路往西而去。
返回时不用再隐藏身份，也就不用再坐凡人的马车了，次日他们已经回到了青云山中。
上显城之行虎头蛇尾地结束，回到青云门后，青龙使唤着萧逸才为他打了洗澡水，好好地洗了个澡正要一头扎到床上睡个昏天黑地，却猝不及防得到了一个新的消息。
“什么，我们要进攻鬼王宗？”青龙惊讶地看着前来通传的阳明，“先前没有听过任何消息，我们离去不过大半月，为何如此突然？”
“就在你和大师兄离开不久，鬼王宗与炼血堂内讧，双方各损失许多精英弟子，两败俱伤，师父得到了消息，就决定要趁此机会重创鬼王宗。”
“自从一百多年前魔教教主仇忘语失踪，魔教四分五裂，不足为惧，倒是近年来鬼王宗异军突起，实力增长迅速，若是任由其继续壮大下去，只怕有一天要再整合魔教。所以师傅想要尽快除掉鬼王宗，倒是很有道理。”萧逸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头却是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青龙，“小青，你先前中了毒，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此番进攻鬼王宗十分凶险，不如我去请示师父，你就不要去了！”
“不行！”青龙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咬牙切齿道，“我的身体我清楚，睡一觉就好了，除魔之事我怎么能不去，上次你们去南疆没有带我，这一次我说什么都要跟你们一起去。”
“可是你现在的状态……”
“师兄不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青龙摆了摆手，神情坚定无比。
“唉！”看到青龙坚持的模样，萧逸才只得摇了摇头，苦笑道，“罢了，也许是我想太多了。”
青龙疑惑地望着萧逸才：“想太多？”
然而萧逸才却没有回答他，只是朝着阳明抬了抬下巴：“阳明，你先回去禀告师父，就说我们已经知道了消息，现在就收拾行装。”
“是，大师兄。”阳明领命退下。
等阳明走远，青龙皱眉望着萧逸才：“你在担心什么？”
“小青，我怕会遇见青龙。”萧逸才坐在青龙床边，揉了揉他的头发，“朱雀如今就在鬼王宗效力，据说他们四大圣使情同手足，我们进攻鬼王宗，难保青龙不会襄助……”
当初在十万大山拍他屁股的时候怎么不怕，现在倒是对着小情人担心起来了？
“不会有事的！”青龙不耐烦地打断了萧逸才的话，“就算遇见他又能怎么样，我们是敌人，迟早会遇见的，难道要因为之前的一点事就一直躲着他吗？”
“可是……你的那里……”萧逸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你的那里是不是因为青龙……”
回答他的是青龙扔过来的枕头：“别再说了，我已经恢复了！”
萧逸才抱着枕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青龙缩进被子把自己包成一个球：“我也是担心你啊！”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们都走了就留我一个人在青云山，万一青龙又来可怎么办？他要是去幻月洞府盗诛仙剑，我可拦不住！”青龙裹着被子闷声说道。
闻言，萧逸才也愣了一下，旋即沉默了，片刻后，他轻轻地问道：“……小青，你怎么知道他去幻月洞府是为了盗诛仙剑？”
缩在被子里的青龙猛地睁开眼，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躺在被窝里。
萧逸才继续说：“如果青龙真的要去盗剑，必然不会让其他人知晓，你是如何得知？”
青龙翻了一个身：“猜的。”
猜？
“嗯，猜的。”青龙又补充了一句，“他一个魔教圣使，要什么法宝没有，三番五次来通天峰，除了为了诛仙剑还能是什么？”
倒也是这样，萧逸才摇了摇头，他知道小青在说谎，却也没有挑明，只是岔开话题说道：“你早些休息吧，我去收拾行装，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去狐岐山了。”
萧逸才离开后，青龙才掀开被子，赤着脚踩在冰凉的石板上，走向窗户，推开了窗子。
外面寒风呼啸，吹得院子里的树木沙沙响动，青龙胸口处一热，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般，憋闷难受。
狐岐山……鬼王宗……
次日清晨见到道玄时青龙的脸色并不好看，虽然竭力压制，但还是掩饰不住满目愁容。
道玄注视着青龙，眼中掠过一抹忧色。
“小青，昨夜没休息好吗？”
青龙摇了摇头，勉强露出笑容：“师父，我没事。”
“那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
“没什么……”青龙摇了摇头，随即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问道，“师父，昨日和师兄交谈时提到了我才想起来，咱们都走了，青龙再强闯幻月洞府可怎么办啊？”
“无妨。幻月洞府绝不止门前幻阵那么简单，甚至可以说那幻阵只是用来抓住强闯者的囚笼，只有使用过诛仙剑的人，才能练出诛仙剑气，只有诛仙剑气为引才能找到诛仙剑。”道玄顿了下，意味深长地看着青龙，“所以真正的幻月洞府，只有青云掌门才能打开。”
青龙心中一沉。
他知道道玄没有骗他，他绝无可能在青云门盗取诛仙剑。
那他这几十年的时间，甚至赔上了自己，到底算什么？
自青云至狐岐山一路飞行大约需要三天时间，但为免舟车劳顿消耗法力，夜间便需要扎营休息。
出发之后青龙因心事显得有些郁郁寡欢，一路上萧逸才都在注意他，自然发现了他的反常，于是在夜间营帐中，萧逸才将青龙拉到角落，询问缘故。
“小青，你是在担心碰见青龙吗?”萧逸才低声问。
青龙垂首不语。
见青龙不愿开口，萧逸才心中更是确定，于是安慰道：“你不必担心，既然我们敢去，肯定做了周密计划，即便遇见了青龙，我们也不惧。”
“可是……”青龙依旧是欲言又止。
他是个当断则断的果决性格，知道盗剑无望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要离开青云门加入鬼王宗，既然不能盗取，就只能集结魔教围攻青云门强抢诛仙了。既然决定要走，自然是越早越好，可他如今还在这里，只是因为他想让卢青有个结局。
多年来朝夕相处，他已经无法狠下心让萧逸才和道玄他们知道自己被蒙骗数十年，宁愿让他们以为他们真心疼爱的卢青死了。
卢青死后，再见便只能是以青龙圣使的身份，虽然明知是敌对关系，可私心里，青龙却不希望萧逸才恨他。
“其实……青龙没有对我做什么……”青龙咬了咬牙，“当初我离开青云山，是他找到我一路带我去南疆的，他……”
“小青，你糊涂！”萧逸才厉声打断了青龙的话，像是着急要证明什么一般，“青龙是魔教圣使，他怎么会有好心，当日你连魂灯都灭了，自然是他对你做了不可饶恕之事！魔教妖孽人人得而诛之，你不要再被他迷惑！”
也罢，他都要走了，又何必与萧逸才争论这些，他们立场不同，总归是要变成敌人的。青龙闭上眼睛，苦涩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萧逸才见青龙点头，终于松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温声说道：“我不是凶你，只是一时着急，你放心，若是遇见青龙一定不会让你为难。”
青龙笑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师兄，我累了。”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萧逸才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却被青龙拉住了手腕。
“师兄，今晚陪陪我吧。”
青龙抬眸看着萧逸才，漆黑的双眸中闪烁着祈求的神情，此时他口中的“陪”自然不是盖着一起睡觉那么简单，只不过青龙没有直说而已。
萧逸才怔住片刻，转身抱住了青龙，轻吻他的眉心。
“好，我今晚留在这里陪你。”
两人从门口翻滚到了床上，青龙躺在萧逸才身下，发髻微微散了，一缕发丝落在他唇边，他便张口咬住，顺手摘下萧逸才的发簪扔了发冠，乌发披散，打在他的脸上，痒痒的。
“小青……”萧逸才拨开他脸上的发丝，低头轻轻地吻上了他的唇，“你有心事。”
“嗯。”青龙应了声，又停了一会儿才说，“我在想青龙。”
萧逸才动作一顿，随即狠狠地咬住了青龙的嘴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放开了他。
青龙吃痛，忍不住哼了声。
萧逸才盯着他看了半晌，轻声道：“你就那么喜欢他？”
“怎么可能？太荒谬了！”青龙脱口而出。他抬眼看向萧逸才，目光丝毫没有躲避，只有坦然。
轻轻地叹了口气，萧逸才抚摸着青龙的脸颊，温柔地吻去了青龙嘴角的血珠，继而手掌一路下滑，探进了青龙宽阔的衣襟内，沿着他胸膛游移，最终停在了腰侧，缓缓解开他束缚在腰际的玉带。
“小青，你的身体……”萧逸才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你的那里如今可恢复了？”
青龙低咳一声，红着脸说道：“不碍事的。”
“那以后……”萧逸才忍不住担忧地问。
“没事的……”青龙握住萧逸才的手，侧过头轻轻舔舐他的手指，“别再废话了，师兄，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快快享受吧。”
一夜缠绵，青龙嗓子都喊哑了，萧逸才也累得够呛，释放在青龙身体后清理干净就睡了过去，当他揽着青龙的腰将师弟环在怀中沉入梦境时，却不知道青龙睁开了眼睛，默默地看着他的脸，眼眶渐渐泛红。
“对不起。”他喃喃道，“对不起，师兄。”
两日后，一行人赶到狐岐山下，原本想要坐收渔翁之利的青云门却遭遇鬼王宗的埋伏，顿时陷入苦战。
道玄率领众人迎击，但他并未带着诛仙剑，此时被鬼王和朱雀联手拖住，其余长老也各有对手，对方人数众多，很快他们便落入了下风，而且对方武功诡异莫测，招式阴毒歹毒，根本防不胜防。
萧逸才紧跟在道玄身后，手持长剑冲杀进敌阵之中，他称得上是年轻一辈的。”青龙斟酌了一番言辞，说道，“他是道玄的爱徒，极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任掌门，若不能利用一番实在可惜。”
明知这是青龙的托辞，鬼王仍然听得舒坦，笑着说道：“自然是这样，就在刚刚，他喝下了兽神之血。”
“什么？！”青龙大吃一惊。
鬼王站起身，踱到青龙身旁，缓缓说道：“兽神之血服用后，除非服下我特制的解药，否则每月月圆之夜都会变成人不人鬼不鬼，全无理智的怪物。”
“宗主是想利用兽神之血的解药控制他？”青龙皱眉道。
“你对萧逸才和道玄都十分了解，此计是否可行？”鬼王问道。
青龙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坦言说道：“宗主所料未错，道玄虽然爱重萧逸才这个大弟子，却十分执拗，定然不允许萧逸才被兽神之血所污染变作怪物，至于萧逸才……他十分偏执，恨毒了我们圣教，却又油滑算计晓得灵活变通，为了不让道玄失望大义灭亲，他定然会听从于我们的。”
“好！”鬼王赞赏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原本还担心你对青云门和萧逸才顾念旧情，如今看来你倒是拎得清，懂得权衡利弊。”
青龙不由得苦笑，说道：“青云门和圣教乃是世代仇怨，哪里谈得上什么顾念旧情。况且我跟随宗主多年，早已是心悦诚服，绝不会做那等心向敌营之事。”
“既然这样，青云门和萧逸才就交给你了。”鬼王满意地点了点头，“算算时间，今夜便是兽神之血发作的时机，你去看好他，莫要让他被青云门当做妖兽杀了。”
＂是！＂青龙抱拳应诺。
出了大殿，青龙飞身跃起，往青云峰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距离天黑不过几个时辰，青龙虽心乱如麻，却也勉强按捺住焦躁的情绪，一路疾奔，终于赶在兽神之血发作之前到达了青云山下的草庙村。
他印象中草庙村虽小却也是个颇为生机盎然的小村子，夜间家家户户点着灯，却不想此时青龙在空中掠过，俯视村内的景色，却见屋舍大多残败坍塌，屋顶上更是布满灰尘蛛网，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过了。
虽然心下疑惑，此时却不是探查之时，他担心萧逸才的情况，瞥了一眼便离开了。
向前掠了片刻，忽然远处一阵打斗之声传来，熟悉的法力波动令青龙微感诧异，他加快速度靠近战场，待得看清战局，却是脸色大变。
只见一片开阔的平地上，青云门执剑长老苍松正与一个满头蓬发、红眼獠牙的怪人打斗。
那怪人形貌狰狞，手脚皆长有利爪，两颗尖锐獠牙外翻，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冷不祥的气息，与青龙当初在南疆遇见的那个红衣少年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是兽神之血发作狂化了的萧逸才！
纵使有兽神之血加持，萧逸才依然比不上苍松功力深厚，很快便落入下风，渐渐呈现颓势。
时隔二十年，再度以真实身份相见，竟是这版情景。
青龙暗叹一口气，飞身掠下，挡在萧逸才面前，对着苍松一拳轰出，霎时清光闪烁，震得周围空气都嗡嗡直响，逼得苍松不得不后退几步，暂避锋芒。
“快走！”青龙转头对萧逸才说道。
已经兽化的萧逸才似乎还有一些神智，看着挡在身前的青龙只犹豫了一瞬间，便掉头逃跑了。
“乾坤清光戒？！”苍松惊疑不定地看着青龙，“阁下是魔教青龙圣使？”
“你听说过我？”青龙记挂萧逸才的情况并不愿与他动手，收起了法力，微微一笑，“那今天本座便饶你一命，不过以后……我会再来找你的。”
说罢不管面色难堪的苍松，径直朝萧逸才追了过去。却不知在他身后，苍松两指向着天上一点，一道红光疾驰而去，正是宁明山的方向。
短短一炷香的时间青龙便找到了萧逸才。此时的萧逸才已经几乎完全失去神智，双目赤红，只剩下嗜血的欲望。
看到青龙的刹那间，萧逸才瞳孔猛缩，张嘴露出森白的獠牙，发出野兽般的吼叫声，挥舞着利爪扑了上来。
青龙眉头一皱，轻轻抬手拍出一掌，点在萧逸才胸口，清光涌动，青龙异兽的清正之气进入萧逸才体内，帮助他压制体内暴乱的修罗之力。
萧逸才身躯颤抖了一阵，慢慢停止了动作，双目恢复清明，狰狞的面相逐渐褪去。他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半晌，忽然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单膝跪下行礼：“属下参见圣使，多谢圣使相救。”
“好了，别装了。”青龙抱起双手，倚靠在树上幽幽地看着他，“萧逸才，你倒是把我骗得够惨啊。”
萧逸才闻言猛地抬起头，却不想正看到皎洁月光下青龙向来模糊的面庞在他眼中缓慢地清晰起来，逐渐变作他无比熟悉的那个人。
那是小青的脸。
看到青龙的脸的瞬间，萧逸才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整个身躯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却是瞪大了眼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知道说什么了？”看着呆若木鸡的萧逸才，青龙忍不住笑出声来，“萧逸才，你可真会演戏啊。”
暌违二十年再次看到这张日思夜想的脸，却是在仇人的身上，萧逸才只觉得一颗心被撕裂成碎片又被揉成团，痛苦难耐，最终所有的情绪却汇聚成悲愤交加的怒火，他咬紧牙关，竟然一时冲动上前抓住了青龙的领子：“你做了什么？”
完全没想过萧逸才会在此时忽然爆发，青龙一时愣住竟然被他揪住衣襟一把按在了树上，闷哼了一声惊讶地看着他，不明白明明被骗了二十年的人是自己，萧逸才这时候发什么疯。
但也只是一瞬罢了，青龙修为远超萧逸才，很快便从失神中恢复过来，一挥手便挣脱了束缚，将萧逸才从自己身上推开，冷淡道：“我做了什么？萧逸才，改头换面骗了我二十年的人不是你吗，你如今在这发什么疯？”
萧逸才胸膛微微起伏，目光灼热地看着青龙：“你的脸为什么和小青一样，当初我醒来时就再也不见他了，小青还活着吗，告诉我！”
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脸！
青龙心中瞬间涌起惊涛骇浪，他震惊得睁大双眸，脸上表情变幻莫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告诉我，小青在哪里？”萧逸才急切地追问道，他迫切需要答案来证实自己心中所想，因而根本顾不得许多，他又一次逼近了青龙，急切问道，“你为什么和他长得一样，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他吃了？”
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的铁器。
青龙看着他充血通红的眼珠，心中忽地一疼，却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低声道：“嗯。”
萧逸才蓦地僵住了，仿佛浑身冰凉，连手脚都无法挪动，眼神空洞，喃喃道：“你、你真的吃掉了他？”
青龙沉默地偏下头去，不愿再看他那受伤绝望的眼神。
“他本来可以活着，是你杀了他！”萧逸才突然发狂般地嘶喊出声，猛地朝青龙扑过来，青龙躲避不及，竟然生生挨了一记狠拳，整个人踉跄着后退几步，随即被萧逸才扑过去压倒在地上。
小腹和后背传来剧烈的痛楚，青龙头脑一清，瞬间从愧疚中苏醒出来。他早已经不是卢青了，如今他和萧逸才只能是敌人，萧逸才视他为仇人恨他入骨，就算他再拘泥过去，他们终究也回不去了。
思及此处青龙一脚将萧逸才从身上踹开，眼看萧逸才又要狂性大发扑上来，轻轻一抬手，清光便将萧逸才禁锢在原地动弹不得。
“注意你的身份，萧逸才。”青龙冷冷地看着他，“你身中兽神之血，如今已是半个妖魔之体，还当自己是青云门光风霁月的大师兄，为你的小师弟报仇？”
萧逸才的呼吸顿了顿，他的眼睛依旧赤红，显然依旧陷在仇恨之中，却慢慢收敛了身上的戾气，一声不吭地看着青龙。
“卢青是我杀的，又怎么样？”青龙勾起嘴角，露出一丝冷酷残忍的笑容，“我是魔教圣使，吃个小小的蛇妖又怎么样？”
萧逸才盯着青龙，目眦欲裂，咬紧牙关道：“小青他不是蛇妖，他是我的师弟，是我……是我……”
“够了，萧逸才。”青龙冷冷地打断了萧逸才的话，“别再装什么少侠了，你体内的兽神之血每月都会发作，除非服用解药或由我出手压制，否则就会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到那时道玄会怎么对你，青云门人会怎么看你，不用我多说吧？识相就听我安排，还能保住你大师兄的体面。”
萧逸才的瞳孔骤缩，脸色阴晴不定地看着青龙，最终还是颓丧地低下了头。
青龙的话直中他内心深处的恐惧，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是害怕的，害怕自己失去青云门大师兄的地位，被逐出青云门，被师父抛弃，遭同门白眼，更甚者有可能会被师父亲手除魔……
青龙适时地开口：“就算你不怕死，也不怕被废了修为变成废物，也总要想想你师父，堂堂青云掌门，两个弟子一个是妖一个是魔，他还有什么脸面再做他的掌门，只怕也是要被万人唾弃吧，还不如干脆献祭给诛仙剑算了！”
这恰如一个台阶，使萧逸才不必面对自己内心的卑劣懦弱，他眼神一动，微微垂下眼，艰难道：“是，我知道了……”
“很好。”嘴上虽然是夸赞，青龙眼神却是一冷，转过头不再看他，淡淡说道，“你去吧，走了二十年也该回青云门看看了，你越往上爬对我们鬼王宗也最有利。”
“那解药……”萧逸才犹豫地问道。
青龙斜睨了他一眼，嗤笑一声：“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解药自然会送到你手上。”
萧逸才没有再反驳，他看着青龙，眼神复杂，最后终于点头应允：“是。”
嗯了一声，青龙正要转身离去，却听身后萧逸才迟疑的声音：“届时你联系我，还是用那块玉佩么？”
这……
青龙身子一僵，这些年的旖旎浮现眼前，他闭了闭眼，强行按捺下心底纷乱的念头，微微点了点头：“是。”
“那每月的……”
“那个不会有了！”青龙抢先说道，打断了萧逸才未说出口的话，他转头恶狠狠地瞪了萧逸才一眼，“绝不许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不然我扒了你的皮！”
萧逸才似乎还想说什么，青龙却懒得理会他，转身快速离去，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他却不知道，他最后佯装凶恶的那一眼，落入了萧逸才的眼中，羞恼交加的神情竟像极了小青往日的模样，令萧逸才恍惚之间仿佛看见小青站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