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宇撑在护栏边,半身倾斜靠近,“家里停水,我在这里住一阵,你没有事情要问我?”
停水。
颜烟不信,也懒得细究,问其它事,“纪泽的事,在我醒之前,你已经计划好了?”
段司宇不置可否,“把他爸的皮褪了,不比褪他的皮有效率?等纪泽出来,他家已经乌烟瘴气,谁都不想认他这儿子,让他也尝尝被扫出家门的滋味。”
“你查他,很容易?”颜烟拿开烟,忽然问。
“他爸来鹭城之前,还在小情儿家里寻欢,一点不遮掩,还用得着”话说一半,段司宇一顿,对上颜烟的眼睛,读出一丝异样情绪。
一瞬寂静,四目相接。
片刻,段司宇忍不住轻笑,有些无奈,“怎么?怕我查你?”
“我没什么可查的。”颜烟呼出过肺的烟,烟雾拂过面庞,穿过发丝,顺风而行。
“我不会查你,我想知道任何事,会亲自问你。”三番五次练习,段司宇已经能在颜烟面前淡然说谎。
“谢谢,”颜烟掐了烟,丢进垃圾桶,“还有什么事?”
“今晚不打算吃药?”
“你想给就吃,不给就算了。”颜烟的火气通常很短,面对被拿药盒这事,出院时他已平静接受。
段司宇打开药盒,取了片药拿在指尖,递到颜烟唇边,指尖似有若无擦过脸颊,像是要亲自喂,“只要你想要,我每天都会给。”
说的是药,又像是别的东西。
阳台下的三角梅正盛,烟味散了,花香反扑,意味不明的对话也被沾染了香气,朦胧暧昧。
颜烟侧头,后退一步,用手接下药,送进口中生吞入腹,“晚安。”
“行,晚安。”
颜烟跨进房间,刚关上阳台门,手机又响,他躺倒在床,接通段司宇的语音,闭着眼睛昏昏沉沉。
“药效快起了,我要睡觉。”他提醒。
“其实每次你抽烟,我都觉得你抽的不是烟,而是别的东西。”又一句抽象的话。
“什么东西?”他问。
“月光。”
心口猛地一颤,指尖一抖,语音挂断。
颜烟一下睁开眼,视线移到阳台,从窗帘缝隙里瞄到一半月亮。
感官失调,似刹那飞入云端,缺少氧气,昏沉又清醒。
药片的苦味残留在舌根。
颜烟仰起头,轻嗅空气,无端觉得,月光不是烟味,也不是苦的。
而是甜的,是馥郁花香。
叶思危的电话在清晨时打来。
“账号的ip都改成港岛了,我发的是去年的照片,说你正闭关写歌,节目开拍再出关,你现在把所有账号退出,不要擅自登录变ip。”叶思危在听筒那端嘱咐。
“行,退了。”
“主题曲,进度如何?”叶思危例行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