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像是
他的人生。
颜烟轻呼一口气,回房关窗。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着,而后开始震动,孜孜不倦。
颜烟走近一看,发现又是段司宇的语音。
或许是早前接通过一次,再看到是那人的来电时,排斥感竟然不多。
颜烟这次倒没犹豫,接通语音,懒得先开口问话。
“还没睡着?”对面声音有一丝喑哑。
“睡了,刚醒,”颜烟问,“你不用睡觉?”
每天就盯着对街看,观察别人的阳台,是否熄灯入睡。
“我睡不了这么久,三四个小时就够,”段司宇一顿,“你忘了?”
他怎么可能忘?
段司宇根本就是怪人,半夜睡两小时,白天睡两小时,睡不了多久便会醒,浑身精力找不到地方使,就要往他身上使。
“忘了,”颜烟冷淡地问,“你又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语音?”段司宇低下声音说,“我还以为,那晚谈过之后,我们之间能和平相处。”
带着叹息的尾音,竟有一丝夜晚独有的落寞情绪。
无端心软,又一次。
颜烟沉默片刻,从紧绷逐渐到松弛,终是放轻声音问:“你要聊什么?”
“刚才做梦了?”段司宇问。
“嗯。”
“噩梦?美梦?”
“噩梦。”
“梦见什么?”
梦见你了。
颜烟心说。
“不记得,我忘了。”颜烟说。
“既然不记得,你怎么知道是噩梦还是美梦?”
“凭感觉判断。”
一瞬静谧,对面似乎再找不到话可说。不过,就算在从前,他们之间本来也话不不多。
颜烟等了等,听不见声音,问:“我挂了?”
“别挂。”
颜烟不懂,段司宇为何有如此多的废话要说,而他更不懂,自己为何还不挂断语音。
“你躺着?”片刻,对面再出声。
“差不多,半躺。”
“我编了首赋格,你听听?”
“行,我戴个耳机。”
颜烟翻出便携的那副耳机,戴上,掀开毯子,彻底躺平。
演奏一息后开始。
古典吉他,曲速缓慢,主题是一段安神旋律,错位重复,高度工整。
同段司宇在一起之前,颜烟不知道什么叫赋格,听音乐只知道听个响,看是否符合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