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把姜式一辈子困在身边,他什么都敢。
他嘴上说着姜姜对不起,心里却从无悔意。
佛口蛇心。
倘若重来一次,他依旧会一意孤行,只是这次,他会将姜式绑的更紧,更牢。
逃走的机会都不给。
姜式嘴唇微张,牧楚为都能预料到那张不饶人的小嘴会吐出什么脏话来。
他略带羞愧地浅浅一笑:“都怪我,一见到你,所有情绪破功,变得不受控制,你说怎么办呀?”
回应他的,只有姜式微弱的呼吸声。
“骂吧。”牧楚为的语调里,甚至含有一丝期待。
但偏偏出乎他意料,没有脏话,甚至都没有愤怒。
姜式就这么静静躺着,眼神空洞。
“姜姜?”牧楚为到此刻才察觉出不对劲,他低低唤了一声。
只换来姜式笨拙而缓慢地动了一下眼珠子。
“你故意吓我的对不对?”
姜式虚弱无力,轻飘飘回了一句:“还满意么?牧总。”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从牧楚为脸上看到名为恐慌的神色。
牧楚为从来没有过一秒钟像此刻一样,手足无措。
“你怎么……不发脾气?”牧楚为捧住姜式的脸,细细端详一遍,那干净到近乎透明的眸子,失了光泽,了无生趣。
“有用么?”姜式问他。
牧楚为的担心溢于言表,他用指腹轻柔地抚摸着姜式的脸,掩饰指尖细微的颤抖,小心翼翼:“宝贝,你到底怎么啦?”
姜式呆呆地眨了眨眼:“你是不是觉得,我看见金予乘那副鬼样子,开心坏了啊?”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么?”牧楚为眼底透着无尽的困惑,他是真的不明白,姜姜想要的他都给,怎么还是成了这个样子?
“这是我在那个时候最想要的。”姜式无意识地轻轻咬了一下嘴唇,“我也想要你的偏袒,可你没给,你选择了他。”
牧楚为赶紧解释:“我说过了,那个时候……”
姜式打断他:“我现在只觉得,今天的金予乘,就是明天的我。”
“什么?”牧楚为一惊。
望向姜式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等有一天我在你眼里也没有价值了,你就会再次收回你的偏袒,把我也关进地下室。”姜式惨淡地扯出一个笑,“你的好,谁敢要啊。”
酒窝还在,笑意早已没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怎么会……”牧楚为还捧着他的脸,痴痴地重复着这一句问话,他眼中一意孤行的恶,动摇了。
曾经那个一言不合就动手的暴躁姜姜,他鲜活又爱闹脾气的宝贝,此刻竟然连生气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