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郎(求订阅求月票)
所以这一切都该结束了。
问铢衣暗暗自嘲,却又感觉自己的元神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舒展,壮大。
“权,势二字,当真害人不浅。”
问铢衣先是冷哂,眼中随即透出了一抹锋锐无匹,仿佛刀锋般可斩灭一切,撕碎一切的寒光:“你们凭什么认为我会答应?就只为保住外面这些蠹虫的私心,为他们的富贵荣华,尊荣权柄?”
锵!
随着一声尖锐轰鸣,一口通体雪色,剑柄处有着一枚冰血转轮的长剑横空而至,落在了问铢衣的身前。
随着问铢衣一挥袖,无穷的寒力往四面宣泄,在极短的时间内,在镇海祠外形成了一面无比巨大厚实的冰壁。
防护法阵没法用就不用!
这座法阵的真正核心是她的本命神兵‘太初冰轮’!
所以她顶多是多费一点力气,将战斗限制于这座镇海祠内。
问天缺背叛了也无妨!
她一人一剑,一样可以将眼前的所谓‘大祭司’,还有此处所有的乱臣贼子都斩尽杀绝。
问铢衣顺从了一辈子,到了今日,却想叛逆一回!
什么问氏族人,镇海王朝,极东冰城——她都不在意,都想丢开!
接下来的人生,她当为自己而活。
这些人在期盼着她死是吗?她就偏不!
未来数十万载,她定当照见永恒,长生久视,傲视红尘!
长孙家的这些人不是认为她与楚希声在一起,会让这冰城基业落于旁人之手么?
那她就定要如其所愿!
月馨儿见状皱了皱眉。
她意识到自己有点小看了这位问城主。
竟然连万诈之主的力量,都没法撼动此女的心神。
又或许,此女早就想放下身边的一切,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
不过她的神色,随即就镇定如常。
就在这瞬,月馨儿的衣袖突然爆裂开来,炸为齑粉,暴露出她一直藏在袖中的一双手。
她悠悠一叹:“城主大人这是何苦来哉?非得逼我走到这一步?”
月馨儿的一双手,赫然结着一个奇异的手印。
那手印的中央处,则扣着一块整体青绿色,晶莹剔透的宝石。
“只可惜,城主踏入这座镇海祠之际,就已入了我的彀中,你已经输了。”
就在这一瞬,她手中的青绿色宝石轰然炸裂。
先是无数的阴寒之力席卷蔓延,随后又围绕着问铢衣急速转动,一丝丝,一缕缕的渗透到问铢衣体内。
在她脚下,一座覆盖整个镇海祠的阵法也随之响应,使得此地开始聚集无穷寒力,无穷阴元。
月馨儿继续结印,一声大笑:“这是太阴源石,也是神尊遗留在凡间的神力本源之一。你不是要炼化她的神力么?她便成全你。还有我们脚下这座阵,没有其它的用处,只是为引发你体内的极阴元力,让它们更上层楼。
说来我为这阵法,真是费过好大的心思。要想在原有法阵的基础上,悄无声息的布阵,还要瞒过你的耳目,简直难如登天。幸在有你这些臣子之助,总算侥幸在大祭之前完成。”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问铢衣的腹部丹田位置,蓦然结出了一层薄冰,这冰层迅速往周身扩散,且越积越厚。
月馨儿看着几乎化为冰凋的问铢衣,神色自得:“不知这份礼物,城主你可喜欢?”
此时在冰城之外,楚希声正面色沉冷,杀机沛然的现身于极东冰城一百里外。
他已经察觉到城内的异常。
虽然冰城内部的人极力掩饰,然而‘太初冰轮’外泄的剑气,却是这些人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楚希声停留于此,只是为防万一。
他其实不觉得这场冰城大祭会出现什么意外,
别说是问铢衣早有防备,即便没有防备,别人也很难奈何得了这位一剑倾城。
何况这城外,还有他楚希声盯着呢。
楚希声没想到,还真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他眼皮底下生事!
抵达城外之际,楚希声就再一次施展‘光阴瞬步’,意图绕开冰城的内外法禁,直接进入城内的镇海祠。
这城内的术师正在极力的阻挠,拼尽一切的封锁着太虚时序。
然而‘光阴瞬步’这门神通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几乎不受禁法限制。
何况楚希声还有强大的‘弑神血罡’与‘葬天之火’,可破坏压制天地间所有的法术。
不过就在楚希声,即将踏入冰城内部的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片蓝色光幕。
问铢衣:“楚郎,我现在安然无恙,这冰城内一应逆臣,一切变故,我自己便可处理,请楚郎在冰城之外稍待一段时间可好?”
楚希声看到这段文字,先是心神一松。
随即就感觉不对。
楚郎?
问铢衣竟然称呼自己楚郎?这不对吧?
楚希声头皮一阵发麻。
你不要乱叫啊问姐!
我承认我有不轨之心,可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地步。
这样会死人的!
接下来这蓝色光幕上,果然又出现了几段文字。
陆乱离:“楚郎?”
楚芸芸:“有趣!”
远在南方的计钱钱与刘若曦,不禁捂着嘴,眼现惊骇之意!
她们的主上——他究竟做了什么?
他是想死吗?
站在楚希声肩膀上的白小昭,认为自己不能坐视,自己必须弥补昨天的过错,挽救兄长的父爱。
她当即捏碎了一块灵石:“问铢衣你怎么乱叫?楚郎不是随便什么人就能叫的,在你们人族,好像要夫妻才可以。
芸芸姐,我可以作证,今天兄长大人没有与问铢衣接触过。他什么事都没有做,只是担心问铢衣,在极东冰城外等了一夜。”
楚希声脸色一黑,忖道你不会说话那就别说。
他屈指给了白小昭一个脑瓜崩,随后万分谨慎的在蓝色光幕中回应:“问姐当真无恙?真不需要我插手?”
他怀疑对面的问铢衣,是不是她本人?否则怎么会忽然改叫他楚郎呢?
然而‘神契天碑’只认可问铢衣的元神本质。
问铢衣:“楚郎信我,些许跳梁小丑,几个藏头露尾的神灵,能奈我何!待我荡平这些渣滓,从此清清爽爽,再与楚郎一会。”
楚希声挑了挑眉毛。
感觉问铢衣今天说话好奇怪。
他稍稍凝思,却还是暂时放下了进入冰城的念头,在蓝色光幕中回道:“那我等你。”
楚希声随即朝狂剑风三与白小昭使了一个眼色。
他才不会在城外老老实实等着。
万一问铢衣是被人胁迫怎么办?这‘楚郎’二字,说不定是对他的暗示。
而且他感觉自己元神里面的那枚‘极阴神源’寒力好浓。
从里面透出来的阴寒之气,让他浑身上下都打了一个寒颤。
狂剑风三当即领会他的心意,白小昭见状却一阵迷湖,直到被风三抓起脖子,往冰城内部遁空飞去,才蓦然醒悟。
与此同时,在数万里外的无相神山,正在‘道一殿’内,与李长生等人一起等候于此的楚芸芸蓦然起身。
她脸色青沉如铁:“宗主,师尊,我得先走一步!”
今日楚芸芸返回无相神山,是为等待楚希声张开法阵道标,随时传送过去施以援手。
然而此刻,楚芸芸却感觉自己如果在这里继续等候,那么这世间很可能会发生一件让她后悔莫及的事情。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今日突然改了称呼,一定是有什么图谋!
而此刻在极东冰城的镇海祠内。
问铢衣的周身上下大部分都覆盖着寒冰,不过这冰层只到前胸就停止了。
这些寒冰,只是冰封住问铢衣的下半身与胸腹位置。
这令月神大主祭月馨儿一阵愣神,不解的看着问铢衣的胸前。
还有那太初冰轮,依然悬浮于空,寒力四溢。
——这很奇怪。
问铢衣应该无法再控制体内的极阴极寒。
她应该被完全冰封,然后等待死亡。
问铢衣面无表情,眼中却含着几分讥诮:“你既然是太阴神教的大主祭之一,应该听说过第二元神?”
“第二元神?”
月馨儿思维电转,随意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这不可能!”
问铢衣竟然凝练了第二元神?
她从没听说过!
这次布局之前,她收集过所有有关于问铢衣的信息情报。
问铢衣在核州从没使用过第二元神!
归浩元与长孙若璃这两个蠢货,这么重要的情报,他们竟也敢瞒着?
不对!
他们应该也不清楚!
如果问铢衣有第二元神,那么他们的‘帝眠草’,根本就不会有效果。
他们可以迷倒问铢衣的第一元神,却迷不倒那藏在不知何处的第二元神。
“没什么不可能的。”问铢衣微一摇头:“我好歹是当了七百年的冰城之王,见惯了人心鬼蜮,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对自己的亲信部属一点都不做保留?”
月馨儿只觉通体冰凉,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
她知道问铢衣之言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就死定了。
她不但将更多的神尊源力,亲手送给了问铢衣,还把自己的性命送到对方剑下!
就在此时,两个身影从门外跨入。
为首一人三旬年纪,身姿颀长,穿着衮袍,头戴帝冕,入内之后,就是一声朗笑:“看来大主祭是已得手了?这次冰城之行虽然波折坎坷,惊险万分,却终究还是如了我等之意。”
月馨儿却觉透体冰凉。
刚才她们两人的对话是一点都没传出去。
二人的语音,都被问铢衣封锁在这间静室。
对方这是不愿惊走外面的这两人,引诱他们自投罗网!
问铢衣则眼神略含意外的看着那穿着衮袍的青年。
这竟是大宁的那个狗皇帝——建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