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被放下来,刚扶稳岩壁,便见贺云铮从地上捞起个气喘吁吁的青年,另二人立刻站回了洛嘉身边。
夜视视线渐渐清晰,洛嘉定睛一看,这半身染血之人,不是郑叔蘅还有谁!?
“是你们啊……”
郑叔蘅长叹一声靠坐在原地,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将来人扫视一圈,只在见到洛嘉之后稍稍怔了怔,随即很快递给贺云铮一个心照不宣的微妙眼神。
贺云铮顾不上心虚,压低了声音紧急询问郑叔蘅状况,还有原先那么多人都去了何处?
幸而洛嘉自己带了侍卫,在侍卫的搀扶下,她一言不发地坐下,却未曾松懈过一丝一毫。
山洞外的雨近乎停下,子夜后的林地里处处都透着引人发慌的声响。
郑叔蘅无奈叹了口气:“冲散了。”
贺云铮拧紧了眉头:“看出是谁的人了吗?”
“当然看不出,”郑叔蘅龇牙咧嘴地拖着肩,“乌漆嘛黑的一群人,碰面就对着脸冲……嘶!”
“又伤哪儿了?”贺云铮再度后悔自己把行囊都丢给了郑叔蘅,眼看对方模样,明显是把药都丢了。
郑叔蘅摆摆手,伤着肩膀至多疼点儿,不碍着旁事:“无妨,暂且等等吧,对方人手甚多,在增援到来前别折腾了。”
就在贺云铮犹豫要不要再自己顺路回去一趟的时候,洛嘉轻声开口,命两个侍卫,一人去找他们丢掉的行囊,一人再去四周探着守好,随时接应增援。
侍卫们领命,悄然潜出,贺云铮与郑叔蘅则一道朝她看来。
洛嘉平淡看了眼自己的脚:“郑二郎不怕失血过多,我却不想拖久了真当个瘸子。”
夹枪带棍帮是她的一贯作风,此刻还能如此羞讽旁人,那就表明洛嘉应当没有什么旁的想法。
贺云铮意识到自己居然为此感到心安,顿时又有几分羞愧——他现在怎么时不时就会忌惮起洛嘉呢。
洛嘉却不在意贺云铮所想,她默默看向郑叔蘅,心中忽而产生了个最糟糕的猜测。
她因着不惧怕秦恒,所以近来所作所为越发大胆,甚至今日还带人进营地妄图揭发太后。
但她也并非完全肆无忌惮,那江南客商之所以要从刑部手中过一遭,不正是她要借着郑家的权威,来替自己在秦恒面前稍作一道遮掩吗?
所以如今郑叔蘅被波及连累,难说不是因为自己的小动作,入了秦恒的眼。
洛嘉倏然攥紧了拳头。
另一头,贺云铮简单替郑叔蘅检验过伤口,确保无毒,只需等待侍卫找来伤药。
二人简单议论了一会儿,贺云铮见郑叔蘅无事,转身走回了洛嘉身边,蹲跪下身重新替她检查,惹得郑叔蘅故意在身后怪声怪气地笑,笑得他耳尖又有些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