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铮猛然瞪大了眼。
前一秒还能维持公正客观的心态,仅仅被提点一瞬,贺云铮整个人宛如又重新回归到了刚来时的郁涩中。
他摇头否认:“郡主不一样的,郡主做事都有依有据……”
她心中本是有一道底线的!
然而郑叔蘅却笑起来,摆摆手:“行了,不与你说这些,元魁给你我都安排了屋子,去睡觉,睡觉。”
半腹酒到底后劲充足,郑叔蘅摇晃着起身,哑声长叹:“你说得对,凡事都是自己的事。”
贺云铮说不清是松气儿还是怅然,跟着一道起来把人扶稳,拧眉低问:“那元魁的事儿你要如何?”
郑叔蘅摇摇头:“今晚来时已与他说清了,郑家不会帮忙掩盖此事,若真有冤屈,刑部定会根据真相来判定。”
贺云铮便松了口气。
郡主虽不会帮忙,却应当也不会偏袒李相思,加之郑家态度亦如此,不论如何,此事都算尚有转机。
他也不必太过惴惴不安,待明日等等看便是。
可今日本是他寄怀多日的一天,哪怕睡前贺云铮又自我消化了许久,但看着陌生的房屋,他仍宛若不受控制般失落起来。
直到实在扛不住闭眼前,贺云铮心里都宛若梗塞着,难以平静,浑浑噩噩的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翌日清早,外头的喧嚣声传来,贺云铮猛从不安的浅眠中惊醒。
京兆尹和刑部的人难得一道进发,进了柳家后,以没有证据为由,武断认同了李相思指认是柳元魁毁坏了她的马车,将一纸诉状抵在了被叫出来的柳元魁眼前:
“不过幸而后来那位李娘子也冲动,当街亦做了冲动之事,故而这纸和解书,柳贡士就签了吧。”
柳元魁与一众家仆被按压在地上,愤怒不已地挣扎着怒骂着,街坊四邻们都陆续凑到了院门外偷偷量看着。
反倒是柳纤捏着张和解书,面色苍白地与一众差役们你来我往,瑛瑛紧张地陪在她身旁,却亦努力要阻拦着这些人继续往后要来制伏柳元魁。
“柳娘子能理解咱们也是太好了,”差役看了眼柳元魁,心惊肉跳地收回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