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无语凝噎,瞥了眼那碗未吃完的汤面,随意嗯了声,叫他滚过来自己吃完吧。
贺云铮既委屈又失落,但心里又激动着可以与她共用一副碗筷,整个人纠葛万分地过来埋头就吸溜起面来。
……这不是,挺好吃的吗?
洛嘉压着嘴角看了会儿,忽而轻声问道:“你生辰是何时?”
贺云铮嘴里还塞着面,被刘召提点过无数遍在郡主面前要注意仪态,飞快吞咽过后,迟疑了片刻:“我不知道。”
洛嘉还是没忍住微微眯起眼笑出声:“这也能不知道?”
“不是……!以前都是惊蛰过的,但是自从知道阿娘或许不是我阿娘,我是她捡来的之后,我怀疑那天也不是我的生辰。”他声音弱下几分。
并非有意隐瞒。
洛嘉拧起眉:“你先前不是帮衬过贺刘氏吗,她没与你再多说说当年之事?你亲生母亲与你走失的阿娘是旧相识也说不定。”
贺云铮想起这茬,顿了顿,似乎是想维持个无所谓的笑容,但功力不到家,根本难掩失望:
“是问到了十多年前,有个叫锦娘的人与我阿娘是旧识,但是前些日子我托刘管事帮问到,确有锦娘其人,但她差不多……在我出生前一年,就病逝了。”
年关将至,可贺臻彦从未觉得有哪一年比今年难熬。
本以为能收获个在郡主身边当差的便宜儿子,谁曾料儿子没找着,一通闹腾,转头竟害得他家那不下蛋的母鸡闹着与他和离了!
岂有此理!
虽说这些年全靠着那刘氏主持家用,不至于让贺家真的落魄下去,可她既作为女子,不能为家中延续香火,他不休弃她,只纳了一房妾室已是天大的恩赐,她却恩将仇报,在这种时候如此不给他脸!
“呸!”
十多年过去,贺臻彦身上原本属于读书人的那股子清贵之气,已全然被市井蹉跎掉了。
他恨恨搓了把鼻头,深吸口气,努力了很久才把心中这股不忿给压下去——
闭上眼都能猜到,刘氏能得官府的首肯,必然是贺云铮那孽障从中使的手段,否则哪有这么巧的事,他刚出现,他家大娘子就要和离了!?
可也正是因此,他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与贺云铮闹僵太不明智。
对方都能替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娘子周转和离,真能做到把十多年一起长大的妹妹交到他手中不闻不问?
对方明显就是在试探他!
他既然是瑛瑛的父亲,其实只要稍稍伏个低,作出一派对瑛瑛好的模样,那贺瑛瑛留下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