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第二日再去,那屋子却人去楼空,一个人不剩了。
“我只记得那天里头两个娘子,有个叫了声阿锦,阿锦,旁的便不知道了。”
可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五年,刘氏虽然对那天印象颇为深刻,却担心自己在细则上记错,所以再三与贺云铮强调,若是因此找岔了路子,千万别怪在她头上。
贺云铮自然应允,也承诺之前答应替她与贺臻彦办和离的事绝不食言。
贺云铮对府衙熟门熟路,头一次还需要被刘召带领着去画押自己的卖身契,第二次便能替身边的人处理困扰一生的麻烦。
他知道自己拿捏旁人的软肋来作交易很不应当,但他也是真心实意想帮刘氏脱离贺臻彦这样的人——
哪怕对方真是瑛瑛的亲生父亲,他却如自己一开始猜测的,不仅不尽到一点儿为父的责任义务,更反而让两个女子过得这般凄苦,刘氏甚至为了不让自己的后代也一并受苦,这些年竟一直在偷偷暗中避子!
可以想到,若非后来被母亲带着出逃,或许此时的瑛瑛也被困在这浅浅的一方宅院中,受尽磋磨。
贺云铮决定要做一件事就绝不会再多想,不再多给自己困扰,既然刘氏真的来求他了,他必说到做到。
枯叶被晚秋的风撕拽,终于从枝头扯落,又在空中迷茫盘旋了几周,最后才孤零零地盖回早已堆满了前尘的泥土上。
少年人就这么一次次踩着秋天,从初秋踩到深秋,大步跨回了府。
因着郡主与王妃的关系眼看愈好,府里的下人们也若有所感,今年快入冬时,各院走动颇大。
而除此以外,今年还有特殊,所有人都知晓王爷在边关受了伤,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但终归家主受伤,下人们心中多少带着不安。
于是整个王府乍一眼看去,处处都是匆忙繁络的景象。
贺云铮对那位王爷的事有所耳闻,但终归不是熟识的人,所以他心中并无波澜,也没有为此人即将回府感到多少不安。
他只匆匆去找了刘召,想和对方同步下自己近日来同刘氏打探到的消息。
巧是巧在,刘召正被洛嘉叫去聊些事态要节。
距离洛嘉下定的收网时间还剩一个月,刘召原本按部就班堪堪紧凑,洛嘉却直截了当地开口便问:
“刘叔,如果从人情上渗不进去,可否趁着还有几个月便到年节,我们以重宝交易来诱使对方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