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贺云铮去匪寨了!”侍卫满脸狼狈,冲进院子就低声喊起来。
蒋平一听匪寨,原本被抽得快半死,又挣扎着想活络起来。
可下一秒,迎面一道鞭子冲他抽过来,一声惨叫,他肿得闭不上的眼皮终于一翻,撅了过去。
洛嘉放下举鞭的手,回头目光冰冷:“去匪寨?”
三十多里地,这个时候去匪寨,天都要黑了。
她几欲笑出来,这是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啊。
他都不记得,昨夜她有多不满他的迟归吗?
眼见洛嘉嘴角的笑意越发狰狞,虞焕之顿时一个头两大个,赶紧踹了脚报信的侍卫:“怎么没拦着!”
侍卫刚喘过气儿,当下赶忙继续说道:“已经分出人去追了,但不是咱们的人瞧见的,不一定追得上!”
“不是咱们的人瞧见的,又怎知道他去匪寨了?”虞焕之瞪大眼。
侍卫看了眼虞焕之,最后悄悄看向洛嘉:
“我们碰见了铮哥儿这几天一道的同伴,他说村里人来报信,铮哥儿听到他屋里娘子丢了之后就疯了,让他去报官,铮哥儿自己谁都拦不住地追去匪寨了。”
柳元魁说话的时候,绝不像这侍卫转述得这般冷静。
实际上他也急得冒火,不解又无奈,眼看着十头牛都拉不住的贺云铮已经冲出镇了,他不去报官又有什么法子呢?
“你们是他朋友还是怎么说?能拦的赶紧把人拦回来啊!他骑马的!”柳元魁望着已经关上的府衙大门,怒其不争,
“今儿我们刚知道这镇子三十里外有个匪寨,他还让我冷静冷静,说什么时机不好不能贸闯,他倒好!丢得是什么金娘子银娘子还是他新娘子啊!”
作寻常装扮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是这青年口无遮拦,还是贺云铮那小子胆大敢想。
夏夜的风熏燥吹动,晚霞在山边隐没了最后一丝踪迹,青紫晕染的天空星星点点,在朦胧的满月升出乌云后,也静悄悄消匿了身影。
虞焕之偷偷瞥了眼洛嘉,只见刚刚还宛若要蜕皮成魔大杀四方的郡主,此刻怔在原地,一双悠扬漆黑的凤目定定凝着传话的侍卫,几乎把孩子都快看哭了。
他眼珠子转转,低声问侍卫:“要报官的那人可拦下了?”
侍卫一振:“自是拦下了!”
贺云铮不知郡主此行还有旁的安排,他们却知,近来郡主的行踪是万万不能泄露的。
“那就好,不要暴露身份,把人妥善遣送回去,然后!赶紧快马加鞭把那小子追回来!”
虞焕之刚想骂谁他娘的教贺云铮这兔崽子骑马的,可转念一想——
郡主教的。